桑郁卿望着灵魔光交织的上空,满心忐忑。
一旁的巫晏清幽幽道:“九州馆这么快就坐不住了?那我们是不是也该行动了?”
涉州的州城已经在牧亭的调动之下,集结起了不少人手。他们必须尽可能地将赶往死亡峡谷的修者拦下来。
尽管桑郁卿清楚,他们这么做无异于螳臂挡车。
桑郁卿喃喃道:“那些看起来像魔光的东西、笼罩在天上的鬼气,都是假的,是一种激起人修愤怒的障眼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九州馆放出了魔修和鬼修联手去破坏上古禁制的风声,引人魔鬼三道互相屠戮,最后把无辜的鬼修和魔修拉下水。一旦这场混战在死亡峡谷开始,血祭大阵落成,是迟早的事。”
而策划了这场阴谋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达成他的所愿。
太过分了……
巫晏清蹙眉,“那不然,把古兽都从你识海里放出来?离开峡谷之前,你担心它们会被牵扯进去,如今让他们抵挡人修进入死亡峡谷,岂不是……”他话说到一半,自己先否决了这个办法。
“不,不行,古兽若是出手,只怕死伤惨重。我们并不是要毁灭他们
,而是阻拦。”这九州之上,若是在短短的时间里死去数以万计的修者,那将对九州修界是个重大的打击。
两人踌躇不安间,身着铠甲的牧亭大步流星地走来,见着他们两个时,终于松了口气。
“我已经将九州馆密谋一事传给了各州的朋友,最先回来消息的是风城的双子楼。”牧亭看着桑郁卿,心中十分宽慰。“他们对你信得过,而且也一直看九州馆不顺眼,与我同仇敌忾,表示会尽快安排人手赶往涉州南部,阻拦九州各分馆的人前往南部海域。”
因为跟桑郁卿打过交道,再加上燕南燕北比较聪明,他们早就察觉了些端倪,所以才会答应得如此干脆。
可其他地方的人对九州馆敬仰已久,会听牧亭的话吗?
牧亭看出了她的担心,便安慰她:“你我能在这件事上倾尽全力,可谓是仁至义尽了。倘若无法挽回,也不必懊悔。身在局中,有几个人能似你这般清醒?”说罢,他长舒一口气,打算离开了。
“我准备带人出发了,你们先别走,在此地暂侯些时候。”
巫晏清看着他拎着兵刃离开了州府,顿觉疑惑:“他让我
们留在这里,是想让我们等什么?”
似是心有感应,桑郁卿抬头。
暮霭沉沉的天空中飞来了一只纸鹤,它扇动着灵活的翅膀,扑哧扑哧地来到了桑郁卿的面前,稳稳地落在她手心里。
桑郁卿拆开了纸鹤只瞧了一眼上面的字迹,便微微勾起了唇角。
“看到什么了?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巫晏清也想凑近了瞧瞧,结果还没看清那上面的字,桑郁卿便将纸揉成一团收起。
她眉眼间满是自信,昂首挺胸:“走吧,事情已经迈向终局,我们也该好好儿看看,这上古的禁制究竟会怎么被打开。”
虽然不知道云衍跟她说了什么,不过看她这模样,巫晏清便心里有底了。
一时间,整个九州大地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四处闪现的魔光鬼气和被摧毁的建筑、被侵扰的凡人,都在被挑拨着关系。
甚至有些不明状况又好管闲事的修者跟着天上的灵光,一起往涉州的南部跑去,想查看个究竟。
没想到到了涉州和戈州的南部,便被一群力量阻挠,从天上御行的状态下被直接给打了下来,一群人就在此地直接开始混战。
“日
馆主,是涉州的人在捣乱!”
带领着九州总馆来此的人,乃是日月星里的日馆主。他虽年迈,可无人敢轻视他。
老者将双手背负在身后,幽幽道:“可是州主牧亭的人?”
“看样子,应该是。”
老者眯起了眼,唤了一声:“琉璃长老何在?”
从老者的身后走出了一名纤瘦的男子,他阴冷一笑:“在呢!要我杀了他吗?”
“你最好办得到。”
“哼!”
牧亭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有和最爱之人对战的那一天。尤其是睨见在他身后站着那个一脸威严,神圣不可侵犯的日馆主时,恨得他咬紧后槽牙,巴不得将这老匹夫的皮肉都给他扒下来!
“你对他做了什么?!”
如果不是对琉璃动了手脚,他怎会用那般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
老者沉沉地道了一声:“去吧。”
一瞬间,跟着老者身后的九州馆门人立时和牧亭带来的人交上了手,琉璃也满眼杀气地冲向了牧亭。
不得不提一句,牧亭之所以能成为涉州的州主,道行修为自然非常人所能及。他之所以会和琉璃牵扯上干系,也是因为琉璃在最初暗杀牧亭的任务中
屡战屡败,两人间的摩擦交流过多,最后被牧亭驯服,才慢慢暗生情愫。
日馆主的眼睛何其毒辣,琉璃和牧亭一交手,他便看出琉璃不是牧亭的对手,于是干枯苍老的手便从宽大的袖袍里伸出,暗暗聚起了一团灵力。
就在他打算偷袭时,忽然一阵剑气凌空袭来,将他逼得连退数步。
桑郁卿悠然落地,身后是弥漫在半空中的绿色诡异气体。
她来得及时,似仙子一般灵巧,可手里充满杀气的剑却叫人难以忽视。
“偷袭非君子所为,馆主大人若是不介意,不如与我来过几招,如何?”桑郁卿的眸中带笑,浑身洋溢着强大的自信。
“还是说,没有了另外两个半身的相助,你的实力会打折、便不敢贸然与我动手了呢?”
老者眼睛里的眼瞳开始强烈震动。
在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眼眸里,倒映着云衍那般仙风道骨的身姿。
月馆主以绝然冷漠的语气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与日、星两位馆主从开始修行时便结了伴,此后一直形影不离。成立九州馆,这馆主之位自然归属我们三人,既是挚友,为何不能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