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墨先给商语凝和赫连宸行了个礼,随即看向自己儿子的嘴。
确实血糊糊的看着可怕极了,他心急,又不敢对商语凝额赫连宸生气,只能问道:“求陛下给犬子找个太医。”
“何须太医,本宫来。”商语凝直接走过去,仔细看了看许风煦的脸,笑道,“没什么大事,他这是换牙了,正好被瑶儿打了一拳,牙就掉了。”
疑墨这才松了口气:“多谢娘娘。”
许风煦低头看着手里的牙齿。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颗牙齿的确是松了,他平时有没有事还会用舌头去抵它。
他吸了吸鼻子,眼泪汪汪地问道:“那、那我的牙齿还会再长出来吗?”
商语凝轻笑:“当然会。”
会长出来就好,许风煦放下心来,
见到许风煦没有受伤,旁边的夫子们纷纷松了口气。
只要没受伤,接下来的问题就好处理多了。
赫连宸对女儿说道。
“去向你的表哥道歉,就算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也不该动手打人。”
赫连瑶不想去道歉,她逃避似的往母后怀里钻。
这时赫连珩站出来:“我替妹妹去道歉。”
说完他就走到了许风煦的面前,小表情非常严肃,声音清亮干净。
“是我没有管好妹妹,对不起。”
一听到哥哥居然去向那个讨厌的表哥道歉了,赫连瑶嗖的一下扭过头,睁大眼睛看向哥哥。
许风煦哼了一声。
紧接着他就听到赫连珩继续说道:“我妹妹错在不该动手打人,但你也有错,你不该带着妹妹去爬树,她还那么小,万一摔伤了怎么办?你身为兄长,理应照顾妹妹,可你却只顾自己高兴,不管妹妹的安危,甚至还用言语挑衅我们,说我们是胆小鬼,你之前还在课堂上说要罩着我们,你其实就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你根本就承担不起这份责任,你不是一个称职的好哥哥!”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便再也不看许风煦一眼,转过身去,回到父皇的身边。
许风煦脸色涨得通红。
他想要辩解,想要否认,却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
最后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这时赫连瑶放开母后,磨磨蹭蹭地走到许风煦面前,别别扭扭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
虽然她很不喜欢向别人道歉,可她更不愿意让哥哥代替自己承担这份后果。
人是她打的,就应该由她来道歉,跟哥哥没关系。
她的哥哥很好,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
一名夫子站出来,笑着打圆场。
“既然皇子殿下和公主殿下都已经主动道歉了,许风煦也跟对方道个歉吧,等道完歉,今儿这件事就翻篇了,以后你们还是同窗。”
许风煦原本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可赫连珩刚才说的那番话却让他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此时他已经没办法
再底气十足地认定自己没错。
他从父亲的怀里钻出来,用力吸溜了下鼻涕,把心一横,声音洪亮地冲着赫连瑶喊了一声。
“对不起!”
赫连瑶还记得太子哥哥教导过自己,别人向她道歉的时候,她要说没关系。
于是她撅起小嘴:“没关系。”
双方握手言和。
疑墨带着苦兮兮的儿子回到府中,许知之正沉着脸坐在那里。
许知之得知儿子在学堂跟人打架了,立即将儿子叫到面前,秀眉紧蹙,显得很不高兴。
“你怎么又跟人打架了?我之前是怎么告诉你的?不准打架,遇到问题可以找父母或者夫子,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说吧,这次又赔了多少钱?”
许风煦这个熊孩子平日里没少惹是生非,左邻右里的孩子都跟他打了个遍。
每次他打完架,许知之和疑墨就得去替他收拾烂摊子,好在这些熊孩子打架一般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看着气势汹汹地其实很少下死力,偶尔打伤人,也都是皮肉轻伤,赔点钱也就解决了。
因此许知之才会有此一问。
许风煦却扬起脑袋,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什么意思?挨打还要赔钱啊?!”
许知之:“……”
许知之扭头看向旁边的疑墨。
疑墨轻咳一声:“这次是小哭包被公主给打了。”
许知之面露诧异之色。
“小哭包居然被一个女孩子给打了
?”
她和疑墨从小教许风煦习武,许风煦也以此为倚仗处处惹事身非,现在竟然打不过小公主?
许知之瞬间觉得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
许风煦顿时就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儿,瞬间炸毛:“我是一时没注意才被她给打到的,要是再来一次,她肯定打不过我!”
许知之立即板起脸:“打一次不够,你还想再打一次?”
许风煦缩了下肩膀,不敢再吭声了。
在这个家里,他最怕的人就是娘亲,别看娘亲生得貌美如花,其实武功特别高,打起人来格外疼。
这一点不管是他,还是他爹,都深有体会。
虽然是小哭包挨了打,但许知之熟悉自家儿子的秉性,要不是这家伙先去招惹别人,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也不会跟他动手。
许知之将一本千字文丢到儿子面前,严肃道:“把这本书抄三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吃饭。”
许风煦小心翼翼地讨价还价:“我都受伤了,可不可以只抄一遍?”
许知之冷声道:“四遍!”
许风煦:“两遍嘛,两遍好不好?”
许知之:“五遍!”
眼见数量越加越高,许风煦不敢再吱声了。
他抱着千字文灰溜溜地跑去了书房。
许风煦最烦的就是看书,对于抄书更是深恶痛绝。
可他不敢违抗娘亲的话,娘亲向来说一不二,说不让他吃饭,他就真的一口饭
都吃不上。
他不想饿肚子,就只能拿起毛笔,苦哈哈地埋头抄书。
书房的门被推开。
疑墨迈步走进来,他双手负在身后,像模像样地观摩了一下儿子抄出来的成果,满意地点头:“不错,小哭包抄书的技术是越来越熟练了。”
许风煦抄得胳膊酸痛,忍不住朝他爹抱怨道:“爹,你身为长庆侯,怎么在家里连一点地位都没有?”
疑墨浓眉倒竖,不满地反驳道:“谁说我在家里没有地位了?我可是我们家的一家之主,家里的大事都得听我的!”
许风煦撇嘴:“骗人,从来都是你听娘亲的话,娘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疑墨辩解道:“那是因为我在故意让着她,我不屑于跟一介女流计较太多,要是我发起火来,她肯定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许风煦:“那你现在就去跟娘亲说,让她免了我抄书的惩罚。”
疑墨沉默片刻,低头承认:“好吧,你娘是一家之主。”
许风煦:“……”
“我就知道!爹你就只会听娘亲的!娘亲又只听皇后娘娘的!”
疑墨想起来意,弯下腰问他:“对了,你娘让我来问你,你是不是对小公主有意思,要是有的话,她去问问皇后娘娘要不要给你们定亲。”
许风煦小脸一白:“我娘真是太狠心了。”
他被打一次不行,还要让他被打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