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薇听到这话,冷眼看着沈东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能证明你没杀人?”
“今日宫宴,我一直都在跟南宁郡主和堂姐沈月在一起,之后见到惠德公主,与太子妃娘娘叙话,便又与南宁郡主和堂姐在一起,从始至终我都从未独自一人过。”
沈东篱说完这话,南宁郡主便点头,“没错,除了东篱和太子妃娘娘说话,本郡主就一直和她在一起,可没见她杀过人。”
“所以韩姑娘,你在撒谎!”
太子妃站在皇后身边,眸光柔和的看着沈东篱,“我的确与沈姑娘叙话了一会儿,也亲眼见到沈姑娘和南宁郡主一道离开。”
韩如诗脸色一瞬有些苍白,然后摇头,“不,我没有,我真的看见了,那人穿的便是沈姑娘的衣裳,我亲眼看见你举起石头砸向李姑娘的。”
郑薇也看向南宁郡主,“南宁郡主和沈东篱关系向来很好,至于沈月本来就是她堂姐,自然会包庇她,你们三人分明就是一伙的,说话根本就不可信!”
几人众说纷纭,吵得不可开交,郑氏几乎要哭晕过去,一旁的郑夫人伸手扶起她,声音压低了几分。
“如今这个场面,你还不趁机让皇后娘娘放了李怀年?是想让李姝白死了吗?”
正哭着的郑氏脸色一僵,下意识的看向郑夫人,又看了眼旁边看戏的李承舟,当即捏紧了手心。
她看了眼淑妃,紧接着‘噗通’一声朝着皇后跪了下去,“皇后娘娘,臣妇自知没有管束好儿子,才得罪了太子妃和沈姑娘。”
“如今姝儿的死,臣妇不愿意再追究,只求皇后娘娘看在臣妇已经丧女的份上,放过我儿怀年吧,求皇后娘娘开恩!”
皇后当即变了脸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临行前命本宫彻查此事,甚至让大理寺卿务必抓到凶手,你现如今就不予追究?”
“你这话怎么不到皇上面前去说?你让本宫如何跟皇上交差?”
更何况现如今剑之所指都是沈东篱,就这么不了了之,往后还不知如何传沈东篱的坏话,太子府这边脸都要丢尽了。
“此事有大理寺卿主审,便是今日查不出来,明日也能查,明日查不出来还有后日,半个月,本宫就不信这凶手能逃出宫墙之外!”
说到这儿,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郑氏,“至于你儿李怀年,胆大包天擅闯太子府,本就是触犯了律法,没有杀他已经是看在伯府的面子上了,你休要得寸进尺!”
郑氏双眼泛红,“皇后娘娘,沈东篱杀了姝儿,我已经不予追究,难道就不能放过我儿吗?”
“更何况当初我儿为何擅闯太子府?若非有人故意写信引诱我儿,他如何会去太子府后院?您不要被沈东篱给蒙蔽了,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此话一出,御花园内顿时一片窃窃私语,所有人的视线落在沈东篱身上都变了味,毕竟之前跟傅家三公子的风声才过去不久,如今又跟平远伯府前世子扯上关系。
皇后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善,“郑氏,你可知道胡言乱语,污蔑未来太孙妃的罪名是什么?”
“臣妇知道,原本臣妇也不想闹得这么难堪,但臣妇如今女儿已经被沈东篱害死了,儿子又被关在大理寺,臣妇实在是走投无路,既如此臣妇也顾不得许多了。”
郑氏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沓书信,“这都是臣妇在我儿书房内翻出来的,里面都是沈东篱的亲笔书信,甚至这帕子……也是沈东篱的贴身之物。”
此话一出,御花园内顿时一片哗然,皇后此时的脸色已经算得上难看至极,倒是淑妃走上前,伸手接过郑氏手里的帕子,抿了抿唇。
“从前沈姑娘与臣妾关系亲密,所以臣妾算是知道沈姑娘的针脚,瞧着……的确是丝毫不差,应当不是假的,至于书信……”
淑妃说这话的时候,伸手拿起一封拆开看了一眼,“字迹工整娟秀,簪花小楷,的确沈姑娘的笔迹无异。”
说到这儿,淑妃看向沈东篱,“杀人一事虽然仅凭韩姑娘一句话不能给你定罪,但你身为未来太孙妃,行事却如此不检点,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耻笑?”
“淑妃娘娘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将信和帕子给臣女看看?”
沈东篱倒是不知道他们这些人为了致自己于死地,一招接着一招,李姝之死还没下定论,就又给她扣了个私通的帽子。
淑妃将东西交给慧心,慧心走到沈东篱面前递到了她手中,旋即退到了一旁。
沈东篱看了眼书信,字迹的确与她很像,甚至感觉比她当初离开傅家之前写的更成熟工整,但却不是她如今的字迹。
至于帕子,绣工也是针脚工整,绣出来的鸳鸯活灵活现,色彩艳丽,可她自从离开傅家以后,再也没绣过帕子了,如今再绣,恐怕都不如郑薇等人。
“此字迹与臣女离开傅家之前的确很像,连绣工也是,可见模仿之人很是熟悉臣女,但如今臣女字迹和绣工大不如从前,所以这些书信和帕子都是伪造。”
沈东篱将东西归还给慧心,看向众人,“若是淑妃娘娘和平远伯夫人不相信,臣女现在就可以誊抄一份,以作对比。”
淑妃淡淡的看了眼沈东篱,“字迹是可以改变的,谁知道沈姑娘今日所写是否故意藏拙,想要狡辩一二?”
“倒也不必那么麻烦。”
站在皇后身边的太子妃走了出来,看向淑妃,“前阵子生辰宴,当时一时兴起,便让在场的贵女都写了几首诗,沈姑娘也在其中。”
“可巧今日我与母后叙话,便想起当时沈姑娘所做之诗,觉得甚好,便带过来了,正好拿来与淑妃娘娘手中书信的字迹对比一番,便知道真假了。”
淑妃看了眼郑氏和她身旁的郑夫人,旋即朝着太子妃颔首,“如此是最好不过的,若真是假的,当初应该就是误会一场了。”
太子妃听到这话,倒是看了眼淑妃,真是会说话的嘴,一句话就将李怀年擅闯太子府的罪名变成误会了。
很快便有人呈上了当初沈东篱在太子府写的诗,与书信放在一起,字迹显然不同,书信的簪花小楷秀气工整,但诗文的字迹却大气许多,力透纸背,隐隐有几分豪迈之气。
以字看人,前者便是闺阁女子所书,名门贵女之风,但后者却飘逸如风,不受拘束。
淑妃只看了一眼,当即视线便落在沈东篱身上,语气意味不明,“沈姑娘这几年去沧州,与从前真是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