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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赐婚是好意,但也得孩子们情投意合才是,也免得到时候成了怨偶。”

    淑妃说到这儿,好似想起什么一般,“说起来六皇子和八皇子如今也尚未成婚。”

    “不如趁着过几日中秋,宫中办一场赏月宴,让几位皇子还有皇孙选位合心意的姑娘?”

    听到这话,明成帝倒是好像才想起自己还有两个儿子,当即颔首,“还是爱妃你想得周到,既如此,今年的中秋宴会就由你办吧。”

    淑妃屈膝行礼,“臣妾领旨,一定将这场中秋宴会办得热热闹闹的。”

    “嗯,你看着办吧。”

    明成帝站起身,抬腿便要往外走,被淑妃叫住了,“皇上,宵夜还没用呢,不如今夜就留宿在钟粹宫,如何?”

    “朕还有政务要处理,今夜便宿在御书房,你歇着吧。”

    说完这话,明成帝便不再多留,迈步往外走去,淑妃跟在身后亦步亦趋,“臣妾送送皇上。”

    此时的皇宫内已是夜幕四合,月明星稀,明成帝和淑妃两人走在廊下,周围宫人提着八角琉璃灯,倒是格外静谧。

    “回去吧。”

    明成帝留了一句话,人便离开了,徒留淑妃站在原地,身后的宫女将披风披在她身上,“娘娘,深更露重,小心着凉。”

    “锦心,派人去查查,今日御书房都发生什么事了,尤其是关于荥阳侯和将军府的。”

    从沧州到京城,赵元沂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九月下旬,树叶枯黄,正值深秋,他片刻没有耽误,便去了御书房。

    “孙儿拜见皇祖父。”

    明成帝看着有些风尘仆仆的赵元沂,忍不住微微皱眉,赶紧让他起来,“怎么也不先回府换身衣裳,这一路受不少苦吧?”

    “孙儿此次去沧州,发现私盐案牵扯甚广,不只是沧州,两淮一带几乎都有。孙儿不敢耽搁,所以一路疾驰回京。”

    赵元沂说完,从怀中掏出折子交给了内侍监元宝,“这上面的名单是孙儿这次查出有问题的。”

    “其余牵扯之人,大多数与盐使司有关,因时间紧迫,故而并未深究,皇祖父还得再派人前往两淮一带彻查此事。”

    明成帝仅看了几眼,便神色一厉,这上面的官员只是短短半个多月就查出如此之多,可见牵扯的还不在少数。

    “奚铭,可是金陵奚氏?”

    明成帝放下名单,看向赵元沂,声音有些冰冷,“此事可有彻查?既是金陵奚氏,与奚玉景可有干系?”

    赵元沂拱手,“奚铭已死,其余人交代都说奚玉景对此并不知情,但孙儿查到其他事情与奚玉景有关,所以将他押解回京。”

    “他犯了何事?”

    “奚玉景派人行凶杀人,威胁傅知县,企图包庇堂兄奚铭,且有人证,奚玉景也对此事供认不讳。”

    赵元沂这话说完,明成帝的脸色便彻底冷了下来,“将奚玉景给朕带过来,这个混账东西!”

    听到这话,赵元沂退后几步,殿外很快就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形容有些狼狈的奚玉景便被压着进了殿内。

    见到明成帝的一瞬,奚玉景便‘噗通’跪在了地上,声音嘶哑,“皇舅舅,外甥好想你啊!”

    赵元沂:“......”

    明成帝眯了眯眸子,指着奚玉景骂了几句,“你还好意思叫朕舅舅,看你干的丑事,竟然行凶杀人,包庇奚铭?”

    “你姓奚,所以是奚家人,怎么还认朕这个舅舅?”

    奚玉景赶紧摇头,“皇舅舅,此事是一场误会,我是见傅文睿他没有证据,却执意关押堂兄,所以才想给他些教训。”

    “而且我只是绑架沈东篱,吓唬吓唬傅文睿而已,并未真的杀人,皇舅舅明鉴啊!”

    赵元沂眉心紧蹙,“皇表叔在皇祖父面前还如此狡辩,你三番五次对沈东篱下杀手,若非沈东篱被救,早被你害死了,如今你竟然大言不惭说并未杀人?”

    “甚至奚铭之死,也和你脱不了关系!”

    明成帝听到这话,视线有些凌厉地看向奚玉景,“朕问你,贩卖私盐一案,你有没有参与此事?”

    “没,绝对没有!”

    奚玉景赶紧摇头,就差对天起誓,“皇舅舅,您还不知道我吗?”

    “我向来就是游手好闲,吃喝玩乐,而且我有金陵封地,一年的赋税都够挥霍了,又怎么会去碰私盐这种东西?”

    赵元沂眉心微蹙,“皇祖父,不管怎么说,奚铭是金陵奚氏,也是奚玉景的堂兄,此事.....”

    “好了元沂,这次去沧州你也辛苦了,先回府歇一歇,至于私盐的案子就先交给大理寺,有大理寺彻查此事。”

    明成帝这话说完,赵元沂顿时有些不悦,“皇祖父,私盐的案子暂且不提,但奚玉景杀人总要....”

    话未说完,就见明成帝的脸色冷了下来,“那你想如何?杀了奚玉景?”

    奚玉景也看着赵元沂,“皇舅舅,此事的确是我的不对,我也没想到皇长孙殿下和沈东篱关系匪浅,也难怪皇长孙如此生气。”

    明成帝听到这话,便看向赵元沂,“你和沈东篱是什么关系?”

    “孙儿....孙儿和她是旧识,可此事与我和沈东篱是什么关系并无关,奚玉景杀人,包庇奚铭本就触犯了大秦律法。”

    “皇祖父若是还不惩罚奚玉景,对天下百姓如何交代?岂非告诉所有人,大秦的律法只针对百姓,而并不针对皇族和权贵?”

    “够了!”

    明成帝有些不耐烦,“朕知道该如何做,你若是不想回府,就先去你皇祖母那儿请安。”

    赵元沂看了眼奚玉景,暗自咬了咬牙,旋即拱手,“孙儿失仪,请皇祖父见谅,孙儿这就告退。”

    御书房的门被关上,明成帝这才又看向已经起身的奚玉景,顿时眯了下眼睛,“谁让你起来了?给朕接着跪。”

    奚玉景听到这话,二话不说就又跪了下去,“皇舅舅,我真是被骗了,没想到堂兄奚铭竟然这么大的胆子,敢贩卖私盐,若是我早知道,肯定第一个就把他抓起来送到大理寺去。”

    “少给朕油嘴滑舌,嬉皮笑脸的。”

    明成帝说着,隔空点了点奚玉景,“你母亲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样?你就不能干点正经事儿?”

    “竟然还派人行凶,威胁朝廷命官,朕看你真是胆大包天!”

    说了一堆话,明成帝口干舌燥,喝了口茶才继续道:“你也是该长点记性,打你五十板子,今年你就别想着出京了,回公主府反省去吧。”

    “五十?”

    奚玉景瞪大眼睛,“皇舅舅,你这是要外甥的命啊,五十板子我真遭不住!”

    明成帝瞪了他一眼,“都愣着干什么,把他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