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蛇雪口中,魏己听见了一个与羊月所说截然不同的,兽世神明的传说。
在那个穿越者窃取伪造的猫猫信仰之前,兽世本就存在神明的信仰,传闻是一棵贯通天地的巨树,野兽们无意间吞吃了树上掉落的果实,这才有了人形化作兽人。
兽人信奉的神明,从来就不是什么更加强大无匹的兽人,而是赋予他们灵智的造物主。
“所以你们信奉的是一棵树?”魏己将最后一箱物资收进空间钮内,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看向蛇雪道。
蛇雪的视线一直若有若无的缠绕在空间钮戒指上,听见魏己的询问才收敛了艳羡的目光,正色道:“是的,那才是兽人真正的起源。”
魏己闻言愈发来了兴致,又继续追问道:“那棵巨树你见过吗?果子是什么样的?好吃吗?”
“兽神已经不在了……”蛇雪脸上更显出几分罕见的黯然:“从很久以前就不在了,否则也不会被那个冒牌货窃取了荣光。”
看着蛇雪身上一会儿愤愤、一会儿狂热的神情,魏己有些无奈的耸耸肩,“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是窃取那个冒牌货荣光的人,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因着蛇雪是异世之人,又很可能在自己身边滞留很长时间,魏己做的事情、拥有的能力都没有刻意瞒着他,甚至可以说是将他当做助手一样培养了起来。
所以此时说穿也并不怕他跟自己翻脸。
然而蛇雪定定了看了她一会儿,却有些恍惚的摇了摇头,“你总是在夜里降临,我能感受的到,那种隐约与兽神相似的气息……”
“你不是说兽神早就不在了吗?你还记得祂的气息?”被他的情绪感染,魏己也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声音。
“相传白蛇兽人就是盘踞在兽神脚下,第一个吃到果实的一族,所以我们的血脉里世代流传着关于兽神的记忆。”
蛇雪说着,看着自己的双手感慨道:“只是随着兽神的离开,我们血脉里的东西已经越来越浅薄了……”
“所以在感知到兽神气息的第一时间,我才会不顾雪季降临,连夜朝着羊族的方向赶去,这才差点被冻死在路上,不得不用血脉的力量变回蛇蛋……”
这是蛇雪第一次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魏己听,结果说着说着反倒把自己劝住了,愈发觉得魏己一定与兽神有着某种神秘的关联,甚至他变成蛇蛋来到这个世界,背后都充斥着某种命中注定。
未免他继续天马行空的乱想,魏己岔开话题道:“这物资都收拾完了,你要不要再想想,兽世还需要什么东西?我准备好了一并带过去。”
提起这个蛇雪果然不再伤春悲秋,念着兽世难熬的雪季,一头扎进附近的批发市场挑选了起来。
当晚,魏己就带着一肚子疑问,久违的又重新来到了兽世,打算从羊月口中再获取一些侧面的印证。
不过很可惜的是,羊月的传承并非来自血脉、而是更淳朴的代代亲传,所以那种久远到兽世开天地的传说他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也就没办法证明蛇雪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真羡慕蛇雪大祭司呢,能时时侍奉大人。”见魏己有些可惜的扼腕,羊月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不像我……我们,都有许久没有见到大人了呢……”
魏己被这股子茶味冲的懵住,反应过来才苦笑着看向羊月:“我也是最近这阵子忙,食物药品什么的还够吗?有什么需要的或是问题尽管提。”
“大人放心,大家一切都好,雪季漫长、又大把时间向周边探索,说不定能给大人带来更多有趣的东西。”
“肥肥兽们长得也很快,只是太能吃了,大人送来的食物消耗的很快。”
“这你倒不用担心,肥肥兽肉带来的收益很好,我这次来就准备了不少东西给大家。”魏己胸有成竹的轻抚着手上的戒指,“不知山洞里还有没有地方了?”
回应她的是羊月的笑而不语,以及山洞中明显是刚刚开拓出的一小方空间。
“大家都很思念大人,闲暇之余就会来这里拓宽空间,希望能够让大人满意。”
羊月好整以暇的抄着手,看魏己将那一小方空间慢慢用各种物资填满,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容不减的说道:“我们也只能为大人做这些了,还是蛇雪大人更能为大人的生活带来便利……”
这股子又茶又怨的劲头让魏己无可奈何,干脆放好物资之后,就借口还要去其他世界送温暖,飞快的逃离了羊月莫名的视线。
离开兽世之后,魏己看着时间尚早,干脆在床上翻了个身,又蹑手蹑脚的来到了星际世界,在熟睡的魏安枕旁放上一套提前准备好的新衣服。
也算是新年新气象了。
至于阔别许久的顾寻那边,魏己还是没有贸然直接前往,只向着她那边塞了张问候的小纸条,并说明想要找机会给她带去一点惊喜。
只是这一张小纸条塞进包里,就好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半点回应,如是这般担忧的等着等着,就到了除夕当天。
“那边再高一点……对,和另一边对齐……用这个贴好就行……”
魏己一早起来就翻出了准备好的一沓春联,指挥着蛇雪把家里每一扇门都贴上,给空荡荡的别墅里增添一点节日的喜气。
只是这春联一贴完,两人又相对着闲坐了下来,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还有什么事情可做。
别墅外隐约可以听见车来车往的热闹了起来,愈发显得客厅里冷冷清清,还是将电视的声音调大,再将毛团子们叫来一起簇拥在地毯上,这才觉得有了一点热乎气。
只不过对面的蛇雪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那些毛团子们虽然接受了他一段时间以来的照顾,但却始终隔着一道冷血与温血动物之间的界限,连毛茸茸的尾巴都不肯施舍给他一条。
昔日的祭司大人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也只能眼馋的捻了捻指尖聊以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