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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气氛变得古怪了起来。”皮塔吸了一口吴山居前台的猫给的珍珠奶茶,“村里的人们不知什么时候站了队,明显地分为了两派。”
这个村子不大,多半人家都沾亲带故——当然,沾亲带故并不意味着他们的相处就十分融洽,因为一些柴米油盐的小事,从爷爷辈恨到孙子辈,见面就要阴阳怪气互相呸上一口的仇人也有不少。
只是大家都住在一个小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有着世仇矛盾,也不过是以冷嘲热讽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为主,很少真刀真枪地干起仗来。
但随着面包房、磨坊的生意日益冷清,村里的火药味就日益浓郁了起来。
原本总是待在教堂里的赛克斯主教破天荒地活跃了起来,隔三差五就会到村里和矿上巡视一圈。不过,皮塔已经格外小心地将他的宝贝机器藏在了帕米森老大家中的地窖里。
即便是赛克斯主教,都不敢轻易对上拳头比他脑袋还大的帕米森老大。
村里那些跟着吴山居前台的猫学过厨艺的人、和那些以赛克斯神父为首的光明教会的附庸势力,成为了泾渭分明、互相敌视的两派。
前者自诩为面点之神的信徒,他们将把控着粮食来源、迫使民众忍饥挨饿地啃食那些令人恶心的黑面包的赛克斯神父等人视为仇敌,他们开始逐渐扩大自己的势力,拉拢同盟,将自己学到的食谱和厨艺传授给更多的人——不仅仅是村子里的人,甚至还有附近村庄、城镇的人。
他们的村子虽然偏僻,但也有不少村民与外界城镇有着各种联系——嫁出去的女儿,出外打工的儿子,住在隔壁城镇的叔婶友人……谁还没几个说得上话的亲戚朋友了?
与他们相比,赛克斯神父这派人手并不多,可这帮人之所以能趾高气扬耀武扬威这么多年,全靠赛克斯神父的超凡者身份,还有他们背后的光明教会势力……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被光明教会紧紧把控着的圣水与粮食资源。
只要这个束缚仍在,即便民众从面点之神那边获取了不需要烤窑也能轻松制作的面点食谱,也弄不到制作面点的基础食材。
打破了这个僵局的,是一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冒险者们。他们有的是人形的超凡者,有的是毛茸茸的兽人,他们自称是"面点之神"的属下,是一群热心的冒险者。
他们总是突兀地出现,以物换物地卖给人们一大堆净化过污染的蔬菜、肉品、米面与调味料后再度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没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只知道这些神使们总会在人们最需要他们的时候出现。
有了这些毛茸茸神使们送来的食物资源,面点之神的新信徒们也有了反抗教会的底气。【。3。】,
新信徒之中最激进的那一批人,认为自己之前所受的一切苦楚都是光明教会带来的,只有新生的神明会赐予他们饱腹的幸福;而较为温和的那一波人并不认为从小到大一直信仰的光明教会有问题,他们只觉得神父和他的亲眷们才是念歪了经文、造成自己苦难的元凶。
而不论激进还是温和,他们都将矛头对准了赛克斯神父等人。
赛克斯神父自然也察觉了村里不同寻常的气氛,他联系了他的恩师、离此地不远的一座大城镇里的佩罗主教,并请来了几位身手不凡的打手们,日夜保护着自己与家眷们的安危。
僵持的两方火药味十足,仿佛战火一触即发。
孔武有力、浑身腱子肉的矿工们成了双方竞相拉拢的对象。
吃了这么几天皮塔做的美味饭菜,矿工们对面点之神的印象都很好,自然也对那些"面点之神"的信徒十分亲近;而村长和他的儿子图纳斯则是彻头彻尾的墙头草,两边都不得罪,谁给他们更大的利益就亲近谁……村长一家帮忙经营的矿山与矿石交易所可都是光明教会的所有物,他们自然不能在明面上反抗教会。
但话又说回来……或许没有了赛克斯神父一家搅屎棍,这个村庄会过得更好。
人们在长久以来教义的熏陶下产生的滤镜逐渐淡去,好与坏的现实对比是那么的清晰,一旦知道了“原来神明可以对信徒这样好”、“原来吃饭也可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原来自己不用没苦硬吃也有权利享受幸福”,便再也不会相信那些骗子的谎言。
于是,逐渐意识到自己长久以来都在神父与教会的欺骗下过着苦日子的人们的怒气日益膨胀,就像一只只表皮被撑到极限的气球,一开始还能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但只要受到一星半点儿的外力冲击,就会瞬间爆炸。
没人说得清第一场"爆炸"是从哪里、由谁或因为什么而引发,皮塔只知道,一夜之间,村里的人们就打了起来。
热血一上头,祖上八辈子沾着亲带着故的事情早就被抛到了脑后,普通人、职业者与超凡保镖之间的实力差距也不再让人踌躇……那些都是理智的人们需要考虑的东西,而现在,被怒火与热血驱赶的人们,脑中才没有一丝理智。
事态从几个村民用牙咬、用指甲挠、拉扯头发的打架开始不断扩大、升级,因为黑面包而成为众矢之的的都丽塔大娘鼻青脸肿披头散发地喊来了她的超凡者保镖,然后一个、两个普通人倒下了,却激起了更为炽烈、凶猛的复仇之火。
从矿山打完卡回到家的矿工们,突然听闻自己家里的妇孺受到伤害、或是亲人就这么没了的消息,当即抄起家里的斧头、锤子、弓箭,围了面包房和教堂。
他们虽然未达到超凡者的水平,但一身腱子肉也已经达到普通职业者的强度。单打独斗的时候,普通职业者固然打不过训练有素的超凡者保镖,但若是几十个体格如同小山一般的职业矿工围住了一两个落单的超凡者,那输赢的天平就开始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