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震惊、错愕、迷惑的眼神在他眼底反复交织。
岸上的余落蕊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赵氏竟亲手杀子！
“他还没死呢！”沈夭夭指了指绳索处。
“娘，救我！”白文彬在被推下的刹那，竟然死死抓住了绳索。
他整个身子悬空，唯一的希望就是刚刚推他下去的娘！
赵氏看到儿子的眼神，心被狠狠的灼烧着，愧意一闪而过。
“乖，你不死，死的就是娘了。”
赵氏用尽力气朝白文彬挪去，在他希冀的目光下，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
“娘——”
白文彬急速坠落，再没了声息！
余落蕊和白夫人皆是一惊。
这赵氏竟然能狠心到如此地步！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亲娘？！
沈夭夭也震惊不已，片刻后回过神来，藏在袖中的手捏了一道金光，将赵氏的腿脚束缚住。
赵氏还想往前继续跑，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是被钉在原地，根本动弹不得！
她惊恐地看向自己的双足，惊得睁大眼睛。
沈夭夭喝道：“快抓住她！”
护卫一拥而上，将赵氏擒了下来。
赵氏被强迫着跪倒在地，钗环尽落，鬓发皆散，她抬起一双猩红的眸子，不甘心地望向余落蕊和白夫人。
她咬牙切齿，像是恨不得生生地从别人身上咬下块肉来。
“都怪你们……是你们逼死了我的彬儿！”
“不是你亲手把他推下悬崖的吗？”沈夭夭眨巴着眼，无辜反问。
“不！我怎么会忍心害我的亲生儿子！”
赵氏猛地怒吼一声，目眦欲裂地瞪着沈夭夭。
她挣扎着，似乎想要扑上来将沈夭夭撕碎，神态扭曲地像是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是你们！都怪你们！是你们逼我的！”
白夫人厌恶至极地看着赵氏：“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吗？”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赵氏咯咯地笑起来，嗓音沙哑难听。
“悔改？我有什么错？明明是你们大房一直压在我们二房头上！”
“只要你们大房在，二房永无出头之日！我永远都当不了这个家！”
赵氏怨恨地望着白夫人，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癫狂。
“你不是好奇那蛊虫从何而来吗？好，我告诉你！那蛊虫就是我用来害你们大房的！”
“不光是你女儿，我恨不得你们整个大房的人都死绝了！”
白夫人气的双目通红，恨不得直接将赵氏推下悬崖。
余落蕊冷冷地盯着赵氏：“既然你恨白家大房，又为什么戕害我公主府？你自己的恩怨，关我公主府什么事？！”
“就是你们害得我被赶去庄子！你敢说我儿子的死，跟你们无关？！”
赵氏说着，猩红的眼眸里竟流下两行血泪，看着可怖无比，竟也有几分说不出的悲凉。
她颤抖着一字一句：“我就是要你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沈夭夭漠然地看着赵氏，心中毫无波澜。
赵氏这样的人，已经没救了！
沈夭夭上前几步，一张小脸板着，冷声问道：“到底是谁给的你那些毒蛇虫蚁？”
赵氏冷笑一声，移开目光。
在护卫的压迫下，赵氏依旧倔强地跪直了身子，像是在保全自己最后的体面。
她微微挑眉，看向某处虚无，哑声道：“不认识的人。”
沈夭夭看出来她在隐瞒，耐着性子，又问道：“给你毒蛇虫蚁的，和给你蛊虫的人，是同一个吗？”
赵氏唇角微勾，露出一个讥讽的弧度：“我凭什么告诉你？”
沈夭夭的耐心告罄，水汪汪的大眼睛微眯。
好啊，还是头一次碰上敢这么跟她犟嘴的！
余落蕊冷声喝道：“赵氏，你若是招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
说着，余落蕊瞥了眼自家护卫。
护卫立刻将赵氏的胳膊向后掰去。
胳膊几乎要断掉的疼痛让赵氏叫喊出声，她痛苦地嘶吼着，却仍旧紧咬牙关，什么都不说。
沈夭夭看着，心中冷笑。
【好啊，这还是个有骨气的！】
她微微眯眸，定定地盯着赵氏，一股无形的威压放出，尽数朝着赵氏的身体而去！
赵氏只觉得身上一重，仿佛有千斤担瞬间压在了她的身上！
她站不直，险些趴倒在地！
赵氏抬眸，不可置信地望向冷脸的沈夭夭。
这个小奶娃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看着她，自己竟会如此恐惧……
沈夭夭原本稚嫩的声线冰冷没有起伏，“再问你一遍，给你蛊虫的，和给你毒蛇虫蚁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随着沈夭夭的话音落下，赵氏只觉得五脏六腑好似都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攥住，根本呼吸不过来！
她冷汗直冒，连忙叫喊道：“是！是同一个人！”
沈夭夭冷笑一声，轻蔑地垂眸看着赵氏。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她亲自出手！
见赵氏痛苦地匍匐在地上，余落蕊乘胜追击，“那人凭什么帮你？你要付出什么代价，那人才会帮你？”
赵氏面上划过迟疑。
“因为——”
话没说完，赵氏忽然一顿，一双眼睛瞬间睁得老大。
她像是忽然间被人摁住了咽喉，一张脸涨的通红，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沈夭夭神色一凛，“放开她！”
随着侍卫放手，只见赵氏竟然自己倒在了地上！
她的两只手朝着空中挥舞着，仿佛有人骑在她的身上，而她不断地驱赶挥舞着手臂，想要赶走那人。
白夫人和余落蕊都吓得说不出话来，面面相觑。
沈夭夭冷沉着小脸走上前看了一眼——
赵氏看到她，眼中都是求饶和求助。
下一秒，赵氏的眼睛蓦地一直，额上的青筋爆出来，像是被厉鬼生生索去了性命！
沈夭夭神色肃穆，蹲下身，手中暗暗掐诀招魂。
然而片刻后——
沈夭夭收回手，小乳牙紧咬。
还是不行吗？还是，招不到魂……
忽然间，沈夭夭明白了什么。
难道说，赵氏换取蛊虫的代价就是——魂魄？
看到沈夭夭表情严肃，余落蕊忍不住上前轻声问道：“乖宝，怎么了？”
沈夭夭起身，一张小脸肃穆。
“赵氏，很有可能跟‘魔鬼’做了交易，献出了魂魄，以达到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