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些什么?”皇后下意识觉得她是在污蔑,立刻反驳。
沈栖烟眉头一低,轻轻叹气:“我本是好意前来,若皇后娘娘对我偏见至深,那便罢了。”
皇帝却震惊地道:“此话当真?蛊尸香是什么?”
“陛下,你怎么如此信她?依我看她不过是随便编撰个名字出来罢了。”皇后扯住他的袖子,却被他一把甩开。
事关自己的生育大事,他已顾不得和皇后柔情蜜意,低声呵斥道:“你知道什么?沈小姐如今的医术,堪称当世第一,特别是蛊术,恐怕胜过南疆蛊族传人!”
沈栖烟闻言,不过笑一笑:“没这样夸张,我不过是闲来自学的,若皇后娘娘不信,便叫其他医者前来,只当是我多心罢了。”
言罢,也不留恋,转身要走。
皇帝急了:“这,这怎么行?沈小姐留步,还请说说蛊尸香的事情。”
沈栖烟眼中极快的掠过冷光,捏着扇子转身,轻轻的摇了摇:“这蛊尸香,乃是用特定的蛊虫尸体磨成粉末,长期佩戴,便可让人失去生育功能。”
“定是闲王干的!”皇帝愤然道,“这镯子就是他送我的。
”
盛景廷沉吟道:“既如此,便让烟烟开一道药方,以解此毒。”
皇帝不敢说话了。
他与沈栖烟养父母的死有牵扯,若是沈栖烟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一剂毒药送他上西天怎么办?
沈栖烟瞥见他微微发汗的额头,莞尔:“我开药方恐怕不成,陛下不是有隐龙卫吗?从前下在我身上的毒的解法,倒跟这毒解法差不多,而且这镯子只要不再佩戴,影响也会渐渐消失的。”
她轻言细语,将所有事情都讲明白,皇帝见她不给自己开方子,才信了她不是要害自己,面上一阵惭愧:“多谢沈小姐高义,不计前嫌。”
“都是小事。”沈栖烟并不放在心上,福了福身子,“家中祖父等着,若无旁的事情,妾身就先告退了。”
待出了殿门,便迎来盛景廷探究的目光:“我让你开汤药,本是想着你可以使个坏,出出气。”
沈栖烟漫不经心的玩着扇子:“我是真的想开了,眼下他可不重要,重要的是与王爷的婚事。”
言罢,她冲盛景廷俏皮地眨眨眼:“只要把王爷握在手心里,其余人,不都得对我俯首帖耳吗?”
盛景廷心头一热,觉得今天的她实在是分外可爱,柔声道:“那你好好说说,要怎么把我握在手心里?”
养心殿中,皇帝一改在盛景廷面前恭恭敬敬的模样,眼神竟是有些阴鸷:“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年居然没有查出,闲王故意害朕没有子嗣?!”
数名隐龙卫单膝跪地,诚惶诚恐:“回禀陛下,这蛊尸香实在是太过隐秘,我等,我等并非专精医术,实在是查不出来。”
“看来只能请南疆大医来一趟了。”皇帝烦恼地揉了揉眉心,“闲王那厮,实在是可恶至极,难不成是想着朕没有子嗣,便可以在铲除摄政王之后,又铲除朕,然后名正言顺的继位吗?”
皇后脸上的泪水也已经擦去,哪有半分之前既不讲理又委屈的蠢模样。
她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陛下难道真信了这蛊尸香?万一是沈栖烟胡诌的怎么办?”
“哼。”皇帝闻言,神色更加不善,“摄政王面硬心软,在没有拿到证据之前不会杀我。此女却是面软心硬,好生难缠,害得朕堂堂真龙天子,竟然要给一个妇人搬凳子!”
想到刚刚被迫做出恭
敬模样的自己,他心里便翻江倒海般的恶心:“不过,她毕竟是老将军的外孙女,不敢害朕,最多,是跟盛景廷一样,想着等朕绵延子嗣之后,就想法子害了朕,自个儿继续摄政。”
“一对狗男女。”皇后听着他的推测,不由阴了脸。“我们白家誓死效忠陛下……那秦镇疆,表面上看着忠君爱国,养出这么个外孙女,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柔柔地靠向皇帝:“不过,陛下难道真的要与那些普通女人绵延子嗣吗?”
皇帝握起她的手:“怎会?朕的嫡子,必须从你的腹中诞生,朕绝不会让他们的计划得逞。”
闲王虽然死了,但留的后手还在。
梁山县的三千精兵,只是他这些年部署势力范围的一角罢了,父皇留下的隐龙卫,他,可是一个都没有浪费!
沈栖烟归家不久,朝廷的封赏便下来了。
太监笑呵呵地道:“沈小姐,这是文正报国侯的官服,这是侯夫人的诰命服,改明儿咱们再给报国侯修坟去,您意下如何啊?”
沈栖烟含笑点头:“自是极好。”
秦镇疆抚摸着官服与诰命服,亦是老怀欣慰:“
圣上贤明,知错能改,竟还给了这样高的封赏——要知道你外祖父我,哪怕杀敌无数,死了以后,也恐怕得不到如此殊荣啊!”
“外祖父功绩赫赫,又如此忠心,朝廷必然不会辜负您的。”沈栖烟言罢,关心的看向他的腿,“出门之前您摔了一跤,可要外孙女儿替您针灸?”
秦镇疆打量着她的模样,见她还像从前一样贴心,显然没有任何芥蒂,不由的暗道自己多心,笑呵呵地应了。
沈栖烟替他按摩着腿部,笑道:“如今我已大好,听闻婚事定在下月,本应在闺中绣嫁衣备嫁,可我实在是不擅长针线,在家里也闷得慌,怎么办呢?”
“这有什么?我们武将家里没有文臣家中那么多规矩!”秦镇疆毫不在意地大手一挥,“你照旧去书院之中上学即可。”
“真的吗?”沈栖烟眼里满满都是惊喜,“多谢外祖父!”
秦镇疆看她高兴,自己也就高兴,宠爱地道:“你是外祖父唯一的外孙女,不疼你疼谁呢?好好上学,外头的风言风语,我来替你摆平。”
他思量片刻,又带着沈栖烟,来到一间密室之中,拿出几个妆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