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苏落实在不太懂她。
“唐馨染,我只是被收回了金腰牌,但我依旧是安王妃,依旧是郡主,也依旧是副院使。你到底哪里来的优越感?”
“就凭你是小小官员的续弦,还是年纪轻轻当了别人的继母?”
唐馨染被戳中痛楚,剧烈咳嗽起来:“我变成这样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为你容不下我?!”
一行清泪落下,她哭的楚楚可怜。
叶苏落讥讽:“我和你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容下你?唐馨染,你自己过得不好,难道不是怪你吗?”
“元向文再怎么说也是榜眼,对你照顾有加。你自己眼高于顶看不上他,打扰他读书,耽误他仕途。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尽他的脸面。这些难道是我逼你的?”
唐馨染嘴唇哆嗦了半天,面容陡然扭曲起来:“那又怎样?我过的差又不用你操心!但你现在惹恼了皇帝,失了特权,往后只会寸步难行!”
她过得不好没关系,看到叶苏落开始走下坡路,简直比她自己过好还高兴!
叶苏落故意让燕儿把唐馨染放进来,是想通过她确认某件事。现在已经确认完了,她自然没了兴趣,抬手指了指门口。
“哦,用不着你操心,滚吧。”
唐馨
染看着叶苏落,眼底阴沉到几点:“你知道百姓们肯豁出去,万民请命,请求陛下归还你的金腰牌,所以你才这么有恃无恐?!”
她嫉妒到发疯。
凭什么叶苏落永远有人爱,有人喜欢?
前几日京城骂她骂的那么厉害,她高兴地不得了。这才几日,风向忽然就变了,这些穷苦人竟然为叶苏落喊冤?!
听闻朝堂上也有不少大臣为叶苏落说话,赞扬她的不畏权贵和善良。
压死唐馨染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元向文!这个男人竟然也在赞扬叶苏落,和许多大臣们站在一起慷慨陈词,甚至放言,若不能恢复叶苏落的权势,他就要辞官!
唐馨染肺都要炸了!凭什么叶苏落能得到这么多偏爱?凭什么连她的丈夫都要护着叶苏落?这贱人就是个狐媚子!
叶苏落其实还并不知道万民请命的事,但看唐馨染这个反应,就猜出了来龙去脉。
她心里一片柔软: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她被百姓护着,被关心着。
她自从来到这里,虽然过得举步维艰,却也得到了很多的爱。
叶苏落敛了敛心神,直视唐馨染的眸:“不是所有人都把那点权势当成宝贝的。就算不能恢复又如何,我
早就得到了更宝贵的东西。”
来自很多人的爱。虽然笨拙,却澄澈温暖。
唐馨染最讨厌叶苏落这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她声音尖锐刺耳:“你是在和我炫耀吗?叶苏落你这个贱人,就算你装得再好也没用,你已经没有特权了,往后出手打人的时候最好想清楚,陛下还会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满心畅快,甚至故意把脸伸到叶苏落面前。
“你打啊,有本事你就狠狠的打。正好,你打完之后,我就能顶着满脸的伤去告状,看看事到如今还有谁能护得住你!”
唐馨染自从成婚就过得不顺心,现在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她在叶苏落面前扭了扭,满脸挑衅:“打啊,怎么不打了?原来你也知道害怕啊,欺软怕硬的东西!”
“我告诉你,只要你今日敢动我……”
话都还没说完,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侯公公的喊声:“圣旨到——”
唐馨染愣了一下,紧接着露出狂喜:看来皇帝也恼了叶苏落,短短几日的时间,又一次下了圣旨,不知道这次剥夺的是什么身份。
郡主吗?还是副院使?
想到叶苏落的地位一降再降,唐馨染乐开了花,连跪下来时
都心情愉悦。
叶苏落有短暂的发愣,但看着侯公公笑盈盈的样子,微微挑眉:看来唐馨染的愿望落空了。
门口围了很多人,全都担忧的看着叶苏落,生怕她被责罚。
侯公公宣读圣旨:“平康郡主爱民善良,不顾伤病救人于危难,慷慨解囊救治百姓,替朝廷排忧解难。特赏免死金牌一块!”
随着声音响起,侍卫双手捧上锦盒。
叶苏落很意外:这比她想象中的赏赐要好。
侯公公继续道:“御赐长剑一柄!并特许安王妃可以先斩后奏,只要被惩罚的人尚有一口气,就不追究平康郡主的过错!”
全场哗然!
御赐佩剑!而且还能先斩后奏?!
虽然不能直接把人杀了,但这样的殊荣,整个京城能有几人?
此赏赐,竟比上次的金腰牌权利还要大!
百姓们欢呼起来,纷纷跪下:“恭喜郡主,陛下圣明!”
侯公公朝着叶苏落点头:“平康郡主,接旨吧?”
唐馨染脑子里“嗡”的一声,猛地跌坐在地上!
不可能,叶苏落怎能得到如此殊荣!怎么会这么巧,她刚过来挑衅几句,就撞到刀刃上了?!
她脸色苍白,再也没了刚刚的神气。
叶苏落双手接过圣旨
,给了侯公公赏银,然后笑眯眯的转过身来。
“既然陛下给了我这样的特权,本郡主今日自然要试试,你说对不对啊,唐馨染?”
唐馨染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哆嗦着磕头:“恭喜郡主!”
叶苏落淡淡的:“来人,把唐馨染拉出去,杖责五十!”
唐馨染惊恐的抬起头来:“不!不要!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早知道叶苏落如此被皇帝厚爱,她死也不会专门跑来笑话她,更不会作死说那些挑衅的话!
她匍匐在地上,砰砰磕了几个响头:“郡主饶命啊!”
叶苏落居高临下的看她:“刚刚是谁说,我大势已去,不能动你的?”
“本郡主小心眼的很,既然你都送上门了,我自然要满足你。”
侯公公在旁边笑呵呵的拱手:“郡主所言极是。”说着,挥挥手。
四五个侍卫围上来,直接把唐馨染拖到安王府门口,棍子就重重砸下来!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的很远,更像是在敲打暗处的那些人。
叶苏落更意外了,她只是在叫家丁而已,怎么侯公公直接吩咐了侍卫过来行刑?
她走到侯公公身边,又塞了一锭银子:“敢问侯公公,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