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的很快,但大理寺那边并没有任何动静。
于是各种歪理邪说就出现了,甚至许多人说叶苏落掌权,就是在故意报复普通人,要求皇帝收回她的权力。
叶烟柔专挑这种时候跳出来挑衅。
叶苏落不过是去了一趟百康堂,确认了一下和万药斋合并的进展。然后又顺路去了唐家,给唐今歌把脉。折返回来的时候,就被百姓围住了马车。
许多人都往马车上丢烂菜叶子,声音越来越大。
“滚下来!安王妃滚下来!”
“你如此心狠手辣,竟然连这么可怜的一家人都不放过,你的心呢!”
叶苏落心底的疑问扩大了:就在前些日子,许多人还都说许家这三口死不足惜,才过了几日,怎么忽然就变了口风?
难道这就是刺客说的花钱收买人心,让普通人来对付她?
叶苏落皱皱眉,冷不丁听到马车外熟悉的嘲讽。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堂堂安王妃啊?”
“几日不见,混的这么惨了?”
叶烟柔最喜欢看到叶苏落被为难的样子,尤其是看着她不敢露面的样子,直接笑出声来。
她就说嘛,人怎么可能一直运气那么好!
看吧,这贱人遭报应
了。
叶烟柔俨然一副理中客的样子,清了清嗓子:“诸位稍安勿躁,既然安王妃非要做缩头乌龟,那就应该拆了她的龟壳!”
“把她的马车砸烂,看她还往哪里躲!”
有些人在犹豫,但另外一部分觉得很有道理,抄起地上的石头就往叶苏落的马车上砸!
叶苏落庆幸自己今日出门没带侍女,否则怕是要跟着她遭殃。
她在噼里啪啦的“石头雨”中,缓缓出了马车。
都还没站稳,这群人一拥而上把她团团围住,各种不堪入耳的谩骂声就迎面砸来。
叶烟柔站在人群中,开心极了。
“叶苏落,你看见了吗?这里面好多都是你治愈的病人。被自己帮过的人辱骂,你是不是很难过啊?”
她笑的挑衅又嚣张。
时隔这么久,叶烟柔终于又找回了从前高高在上的感觉。她看着被围困在中间的叶苏落,巴不得这些人再疯一点,最好能当场把叶苏落打死!
叶苏落瞥了她一眼,又看着眼前群情激愤的众人,嗓音淡淡的。
“是谁告诉你们,孙氏是无辜的?”
她扯了扯唇角:“许经业和孙氏残害了那么多少女,你们却要为杀人犯请命,希望女人被放出来
……”
她环顾四周,清冷的眸子扫过众人:“难道你们没有女儿、没有妹妹和母亲吗?难道你们也想让自己的亲人被这种恶人害死?!”
孙氏这些年虽然缠绵病榻,却也没闲着。甚至生怕丈夫许经业的火得不到发泄,憋坏了身子,提出这等丧心病狂的法子。
孙氏很清楚他们一家子恶名昭着,所以还会给自己和丈夫伪装,扮成吃不起饭的可怜人,或者是断了腿回不了家的穷苦人等,用卖惨来骗取未经世事的善良姑娘们。
等这些姑娘发现不对劲想要跑的时候,已经迟了。
孙氏不仅是出主意的人,而且还会帮忙望风,帮着处理尸体。这么多年,光是埋在他们许家的尸骨,就能挖出五六具!
全都是豆蔻年华的姑娘!
此等行径令人发指,结果却有人在为孙氏喊冤?!
叶苏落的质问一出,许多人就住了口。
叶烟柔一看,自然不肯就这么让叶苏落逃脱了。
她大喊一声:“就算这夫妻二人有罪,但还有个孩子呢!孩子小小年纪已经没了父亲,够可怜的了,难道你要让她连娘亲都没有吗?”
“叶苏落你好狠毒的心,难道就因为你小时候姨娘死了,所
以也要害的别人都没有母亲?!”
叶苏落猛地看过去!
叶烟柔被她阴沉的眼神吓得接连后退,但很快又稳住:她就知道!魏薰儿是叶苏落的死穴,不管什么事,只要扯到魏薰儿身上,这贱人一定会失态!
看吧,这就已经生气了。
叶烟柔对自己的聪明十分满意。反正她见不得叶苏落好,只要叶苏落失控生气,她就高兴。
她抬起下颌,笑眯眯的扬了扬,故意挑衅:“我难道说错了吗?不然你为什么坚持要把孙氏也抓起来?许家已经受到教训了,你却心狠手辣要把人赶尽杀绝,难道不是嫉妒许子锐有娘亲吗?!”
“他们那么穷,过得那么惨,已经够可怜了,为什么还要承受你的怒火?”
叶苏落快被这圣母味十足的话气笑了。
“怎么,他们过得这么差,难道是我造成的?我是偷了他们的钱,还是故意断了他们的前程?”
“麻烦你睁大自己的狗眼看清楚,我还不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过成这个死样子了,能怪得了谁?”
叶烟柔愣了一下,明显被她怼的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终于憋出一句理直气壮的:“可孩子是无辜的,他才那么小,
我说这些都只是可怜孩子而已!他没了娘该多可怜啊!”
叶苏落发现,叶烟柔才是个纯圣母,小嘴叭叭的,用自己的主观臆想,把许子锐塑造成天生地下绝无仅有的可怜虫,甚至把围过来的百姓们都说动了。
看着这些人嘴里振振有词“孩子是无辜的”,还继续逼近她,再加上叶烟柔继续煽动性的说辞,叶苏落这下是真的笑了。
“孩子无辜?你们倒不如去黄泉路上,问问那些被许子锐害死的人,问问他们孩子是不是无辜的?”
一句话,全场鸦雀无声!
许子锐……杀人?!
叶烟柔脸上的怜悯也出现了一丝丝裂隙。
她几乎想也不想就开口:“不可能,这孩子才多大,怎么可能杀人!叶苏落你少骗人了!”
叶苏落看着街道尽头那个小小的身影一闪而逝,并没有着急去追,而是唇角小幅度的勾起。
“叶烟柔,你这么替许子锐说话,就不怕他去找你吗?”
叶烟柔的身子明显僵了一瞬,但很快又冷哼出声:“那又如何?这孩子受了这么多委屈,吃了这么多苦,他真要来找我,我自然会好好招待他。”
“这么大的孩子,难道真能杀了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