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华宸嗓音依旧温和,却并没有任何要含糊其辞的意思。
“嗯,这一点我也仔细考虑过。但以目前的蛛丝马迹来推测,很有可能是那晚裴紫荷认错了人。”
叶苏落愣了一下,甚至都没察觉到两人越来越近的距离,直接凑到他面前:“你是说,裴紫荷把别人当成你了?”
君华宸的理智摇摇欲坠。
他满脑子都是“落儿好漂亮”“她好可爱好想亲”,但生怕自己太热切,让两人的关系又回到从前。
所以他努力维持住一本正经的表情,装作沉思半晌,实际上是迅速把这些念头压制住,才道:“对。”
“不排除当日有人想要借此算计我,也不排除裴家本身就动了这个心思。当日我是如何避开的,其实已经不记得了。”
“但……”
他克制的望进叶苏落的眼眸,“我敢发誓,除了你之外,我没碰过别的女人。”
叶苏落张张嘴,很想说,两人之间其实不必发誓。
但看着他认真温柔的表情,她还是不可控的心跳如雷。
她垂下眼帘:“好。”
男人的嗓音又一次响起:“大理寺那边,你更可以放心。自从上次清洗掉唐家的
人之后,裴家一时半会还不敢轻举妄动。”
“裴家敢对你我挑衅,公然说出不怕大理寺查这种话,说明他们对自己那日的计划很有信心。”
叶苏落应声。
半月而已,不管结果如何,她想要的,只是一个明明白白的结果。
君华宸的这番猜测,在两日之后的唐今歌那里,又得到了进一步的佐证。
女人是来汇报唐家情况的。
让叶苏落没想到的是,唐今歌竟然还真把摇摇欲坠的唐家支撑起来了,并且以雷霆手段肃清唐家。
唐河堤被关进院子里严加看守,从前唯他是从的人,如今也都屈服在唐今歌的管理下。
面对叶苏落的惊叹,唐今歌淡定的摆摆手:“唐家早就成空壳了,唐河堤一病,其他人慌得快疯了。我挑了几个不服管教的杀鸡儆猴,剩余的人自然不敢造次。”
叶苏落乐了。
唐今歌的身上,有她很喜欢的直爽。没了唐河堤的压制和磋磨,唐今歌就变得愈发果敢干练。才短短几日,就如获新生,焕发出耀眼夺目的光彩。
叶苏落忽然觉得,自己做的这件事是有意义的。
但唐今歌想的更多,她压低声音,担心的
看着叶苏落:“郡主,虽然现在唐家早就是外人眼中的废棋,但自古以来,从未有女子做家主。”
“您如今正在风口浪尖,虽然我已经很小心了,但……小女担心,我这个家主,会成为您的把柄。”
叶苏落眉心紧蹙。
的确有这种可能,不过……
“你怕什么,在我之前,北安国还从未有过女官呢。”
“倘若这群人,只会以男女区分优劣高低,那他们也该被取代了。”
唐今歌被叶苏落眼底的光芒感染,手轻轻攥起来:“好,既然您这么说,我就放手去做了。”
“百康堂和万药斋的合并,也在进行中,关虹和柳儿全程监督。”
叶苏落点点头,刚准备叮嘱几句,唐今歌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关于裴紫荷的事!”
她猛地一拍巴掌:“那日宫宴,我虽然没进宫,但叶大人在啊!”
“我那个便宜爹,不管前面和你说了什么,你都别信。当时我们唐家虽然和裴家也有合作,但裴家并不怎么相信他,很多事情他压根不知道。”
唐今歌翻了个白眼,“唐河堤这个人,就是喜欢编瞎话戳人心窝子。”
叶苏落愣住。
也就是说,前面唐河堤说,他亲眼看到裴紫荷和君华宸进了一个房间,还听到了动静……是他瞎编的?
唐今歌朝她眨眨眼:“以我对安王的了解,那晚就算他真的喝多了,也绝不会和裴紫荷发生什么。”
“你有时间可以去找叶大人问问,说不准那晚他就看到什么了呢?”
叶苏落非常感谢她提供的消息,又仔细帮她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用了最好的药。
唐今歌怔怔的看着叶苏落,又摸了摸愈合的伤口。
就在刚刚,这里的伤口还疼得她浑身难受。短短几个呼吸,就不疼了?
原来,不疼是这样的感觉。
唐今歌已经好久没体验到这种舒适了,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深陷惨痛折磨,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
可——原来不是习惯,只是麻木了而已。
唐今歌眼眶红了又红,就要给叶苏落磕头,被拦了下来。
叶苏落望着她,伸手把她拉起来:“真想谢我,就好好争气。现在很多人都等着看我们笑话呢,你不仅要支撑起唐家,还要让唐家再次站起来。”
“往后,我们就可以做彼此的靠山。”
唐今歌愣了许久,紧
紧攥住叶苏落的手:“好!我会努力成为你的底气!不管发生什么,你永远都会有一条退路。”
就像叶苏落从前救了她一样!
唐今歌前脚刚走,唐诗燕后脚就来了。
女人看上去憔悴很多,原本最喜欢招摇显摆,现在也低调的叫人不敢认了。
叶苏落微微挑眉:“哟,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如果是从前,唐诗燕早就阴阳怪气嘲讽回去了。
但现在,女人只是脸色更白几分,缓慢走进来:“安王妃,现在唐家……已经是您的囊中之物,您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仇也已经报了,能不能,就此停手?”
唐诗燕原本还不死心,想来争辩几分,就在刚刚!她亲眼看见唐今歌从安王府出去了!
瞬间,她心如死灰!
唐今歌这些日子在唐家的动静,她不是不知道。她害怕极了,生怕哪日算账就算到她头上!
她连声音都有些抖了:“关于魏薰儿的事……我真的错了。你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叶苏落懒懒的掀起眼皮:“我问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第一,两年前给安王送行的宫宴,你和叶庭措是不是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