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信和尚擦掉嘴角血渍,隐隐乌青的右手颤抖不已,让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转身就向外走去,沉声道:“聂老施主我救不了,至于聂荣礼施主捐赠的五百万香油钱,明日我就会让人前来退还,留步!”
“这这、大师能不能说明缘故?”
聂荣廉赶忙跟上,见留不住普信和尚,索性跪在前面拦住去路。
因为现在已经不是丢人不丢人的事情了。
连法罗寺的高僧都被吓走,他日传出去,恐怕再也没人敢登门,那样的话,父亲只能躺在床上等死了。
普信和尚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心里暗暗后悔收受聂家老二的想有钱,摊上这种事情,以自己这点道行,掺和进来就是死!
他拐个弯还要走,不肯多说一句话。
李神医皱眉:“出家人慈悲为怀,哪怕你无能为力,也该为这孩子指点迷津,也算成全他这片孝心。”
“阿弥陀佛,聂施主,非贫僧见死不救,而实在是贫僧能力有限,救不了聂老施主。”
普信和尚苦笑摇头,忌讳莫深的望了房间一眼,忍不住又说:“若聂施主信任贫僧,那就听我一言,早日搬家,早日得救,至于聂老施主万万不可动他。”
“放屁!”
聂荣廉眼睛瞬间红了。
他又不是傻子,这和尚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他全家搬离这里,然后把老父亲丢在这里等死。
那样做与畜生有什么区别!
一行黑色车队急速驶入,车门打开,陈镇天下车看向老和尚,不由笑出声。
“普信老头,又来捞钱了?让我瞧瞧是怎么个事儿,净搁这吓唬小孩子。”
陈镇天脚尖轻点地面,一跃而起腾空而起十多米。
眨眼间,人已经站在别墅房顶,俯瞰整个庄园。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普信和尚见状询问:“陈施主,现在还觉得是老僧危言耸听了吗?”
“麻烦了。”
陈镇天遥望西北方,眉头深深皱起,回头望了眼聂荣礼,没好气道:“你爹当年怎么想的,怎么买了这么个破地。”
“陈前辈,这地方怎么了?”聂荣礼问道。
未等两位懂行的人开口,陈北负手而立,轻声道:“后天人煞,极阴鬼地。”
“嗯?”
“咦!”
普信和尚和聂镇天齐刷刷看向陈北。
显然他们都没料到,有人竟能相隔大老远,一眼看出这里的秘密。
但他们俩只看出这里阴气外冒,煞气铺面隐隐有爆发之势。
远远没想到‘人煞’这档子事儿上。
“什么是人煞啊?”沈清影眨巴着眼睛。
以她敏锐的感知,也察觉到西北方有气息让她很不舒服,准确说这种气息又有点熟悉,就如同战场上的煞气,不过那种血煞气,对军人无害,反而能温养出铁血虎躯,可这里的煞气充满阴冷之意,常人沾染就如跗骨之蛆难以祛除。
陈北低沉道:“万人坑,活埋地。”
“什么?”
沈清影难以置信。
这个时代,谁敢造万人坑?
而且还是活埋!
真当我大夏铁骑都是吃素的不成?
唯有陈镇南似乎想到了什么,老脸铁青,一拳锤在车子引擎盖上,愣是干出一个深坑。
“那群该死的畜生!”
一声怒骂,让沈清影也反应了过来,俏脸冰寒无比。
这个万人坑,不属于这个时代。
是上个世纪,大夏遭到敌国入侵,烽火席卷祖国大地,数千万军民赴死,其中不少手无寸铁的同胞遭到了那群畜生的屠戮。
很明显,眼前的万人坑,就是那群畜生造下的杀孽。
普信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小施主见识不凡,老僧佩服,不过此地大凶,已成气候,千万不要擅动,应该通知当地武管局,由他们派人来处理。”
“老秃子,那群后辈过来就是送死。”
陈镇天等了过去。
然而,普信和尚摇头:“东阳市武管局解决不了,有省城武管局,再往上也有华北总局,总之此地万分凶险,若是我们贸然动手,引爆人煞之气,方圆百里,难有活口。”
“没那么严重。”
陈北从容向走向西南方。
普信大惊:“小施主留步!”
“北儿,不要乱来!”
唰!
陈镇天闪身拦住前路。
这种凶地,哪怕是他巅峰时期,也没把握能完全压制住。
因为地势风水,不论吉凶,一旦形成气候爆发,那就是天地伟力,远非武者所能抵挡。
更何况他现在还是重伤之躯,根本没把握能解决此地。
他苦口劝说:“这件事还是通知武管局吧,让他们来处理。”
“我赶时间,晚上约了客人。”
陈北指的自然是龚老。
在秦问道婚礼上,可是和龚老约定好了,让他亲自来取武经文抄本。
显然是不能失约的。
场中不少人,包括聂家女眷齐齐皱眉,早就知道聂蕙兰生了个疯子儿子,没想到在这等节骨眼上还要捣乱,他死不死没关系,也别连累大家啊!
而且瞧这狂妄无边的模样,这里哪有他说话的份儿。
顿时,陈北的几位舅妈,脸色难看训斥:“蕙兰,还不管管你儿子?”
“大师面前,他胡说八道什么?”
“不懂事,看你把他惯成什么样了?”
几个舅妈他一言我一语,把陈北贬低的一无是处。
聂蕙兰歉意道:“北儿就这脾气,但他的确懂这些……”
“他懂什么?连大学都没上过!”大舅妈十分不耐。
聂荣廉皱眉刚想拉走她,结果一道寒光闪过,刀剑指着大舅妈的鼻尖,吓了所有人一跳。
拔刀的人,自然是沈憨憨。
她冷漠说:“给我老公道歉,否则,斩你!”
“清影!”
聂蕙兰又气又想笑。
这个傻儿媳妇,知道护着儿子挺好,但动刀就过分了。
大舅妈短暂惊慌后,颇为蛮横反击:“他算什么东西?”
“我是他长辈,说他两句怎么了?”
“你有什么东西,我家的事儿,轮得到你个疯丫头管闲事?”
“没一点教养!”
……
叭叭的犀利话语,让不少人脸色骤变。
特别是陈镇南怒喝:“放肆,掌嘴!”
“这、您消消气。”聂荣廉以为是气话。
结果被老爷子翻手一巴掌抽在地上,怒喝:“没出息的东西,连个媳妇都管不好,你以为老子再给你开玩笑?”
“您怎么打人?”大舅妈也急了。
沈清影平静道:“爷爷,您别护着他们了,不值得。”
“丫头……”
“爷爷!”
一声称呼,打断了陈镇南后面的话。
有些话不必说了。
沈清影薄唇轻启:“爷爷该清楚,凤鸣不可辱,我亦不可辱!”
“凤、凤鸣……你是谁?”大舅妈颤声询问。
沈清影凤眸冷如电:“凤鸣军主,沈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