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启程前往青市,楚玄箫的请了一周的假,导演本来对到剧组里的事情是看管的很严的,绝不允许请假轧组那种演员存在。
但是听说是他妈妈重病,也只能同意,将他的戏先往后挪挪,他又不是什么冷血动物。
落地时,一股子热气扑面而来。
“这里比A市要热好多。”苍雪看着面前的风景,好吧,其实没有什么风景,飞机场能有什么景色?
楚玄箫点了点头:“青市的温度就是这样,夏天很热冬天又很冷。”
说真的一点都不像南方,但是又的的确确的就是南方。
两人拦了出租车,百无聊赖的前往医院。
苍雪看着一路的景色:“但是景色倒是很美啊。”
南方特有白墙黑瓦绿树,层层叠叠,彼此错落有致。
苍雪看着楚玄箫发呆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别担心了,一会儿就知道情况了。”
——
苍雪先被他送进了酒店,行李箱也放在了酒店。
他说他想一个人先去看看。
苍雪自然也没有强求。
——
“这个手术在咱们医院倒是能做,但是……费用大概要五十万左右,医保能报个一小半左右吧,但是后续的种种放疗化疗,是报不了多少的,这也是一个大费用。”
“诶,你……好好想想吧。”医生也很无奈,但是他们每天遇见这样的病人也是数不胜数,他们也无能为力啊。
楚玄箫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双目无神的坐在走廊的铁椅子上,背好似一瞬间佝偻了下去。
冰冷的触感都没能让他缓神。
他难道真的要开口借钱吗,可是自己为什么好像很难开这个口。
苍雪开着租到了漂亮小跑车,买了些礼物,装满了副驾驶。
楚玄箫的家是一个小村子,都是自建房,这里的房子都极其规整,大多都在三层往上了。
“大娘,你知道楚晓家里是哪家吗?”苍雪摇下车窗,问着。
大娘坐在村口,指着不远处的一套比起其他的要略显寒酸的房子:“晓晓那丫头啊,喏,就是那家,你找她做什么啊?”
这车子明显就不是普通人能买的起的车,楚家什么时候有这么有钱的亲戚了。
苍雪看了过去,点头道谢。
“不做什么,来看看她。”
苍雪还没等大娘继续追根究底的问,她先开口:“大娘,我还有事,就先过去啦,谢谢啦。”
然后车子启动,停在了楚晓家门口。
这里村子其实风景很好,瞧着三层四层的,想来这里的人都挺有钱的。
楚晓听见有人敲门,还以为是姑母有什么忘在这里了。
就放下笔,小跑着出来来开门。
就看见了一个像仙女一样的姐姐。
她不知道为什么脸有些红,羞怯的看着她:“姐姐,你找谁啊?”
苍雪嘴角勾了勾,摸了摸她的头:“我是阿澈姐姐啊。”
楚晓似乎有些惊讶,小嘴都惊讶成了o状。
“阿澈姐姐?你和我哥一起回来的吗?”小姑娘胆怯怯的往她身后看。
“他去医院了,我先接你出去好不好?”
楚晓抿了抿嘴,眸子低下了:“姐姐,能不能也送我去医院,我好久没有看到妈妈了。”
楚晓:“姐姐先进来吧,外面可热了。”
她看着那些大娘往这边一直看,就邀请她先进来。
苍雪拿着东西,往进走,楚晓虽然才上初中,但是很懂事,帮着拿着东西。
楚晓跑前跑后的烧水洗杯子,学着妈妈在她小时候招待客人的模样,青涩的学着做。
苍雪:“不用忙了,这都是送你的礼物,你来看看好不好?”
苍雪连忙叫住。
楚晓眨了眨眼睛,苍雪取出了电话手表:“里面存着有我和你哥哥的电话,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可以用这个给我们打电话了。”
楚晓挠了挠头:“我不能要,这…太贵重了。”
大袋的零食和日用品。
她班上的小孩也有不少有电话手表,他们都说这个很贵的,她不能要。
一个初中生都能如此懂事。
苍雪握着她的手给她带上了:“我都已经买了,姐姐家里又没有小孩,你就带着吧,我们给你哥哥打电话,看他那边怎么样了好不好?”
楚晓眼眶酸酸的:“谢谢姐姐。”
苍雪教着她给楚玄箫拨了一个电话。
楚玄箫很快接通这个陌生电话,语气友好的就听见自己妹妹和阿澈的声音了。
“哥哥,妈妈怎么样了?她会不会真的死啊?”姑母说的话会不会真的成真。
她害怕,每天一个人在家里睡觉害怕,一个人写作业害怕,只有姑母来着给她送东西的时候,或者和同学在一起的时候,心中的害怕才能压下去。
可是她不能将这些害怕讲给哥哥,哥哥在外地打工已经很累了。
苍雪走了出去,给兄妹二人留着时间交谈。
小女孩像是哭了一场,乖乖的把手表递给苍雪:“姐姐,哥哥要和你说话。”
苍雪拿着个手表,怎么都不符合自己大佬的气质,早知道用自己的手机号打了。
拿个手表放在耳边这傻样传出去,她还混不混了!
然后:“喂?”
“你怎么找过去的?”楚玄箫好奇道。
苍雪:“你身份证上有写地址啊,然后随便找人一问就到了啊,我很聪明的!”最后还强调一句。
楚玄箫语气也变得柔和,嘴角勾了勾,刚才的坏心情,也稍微缓解了一些:“是,很聪明。”
苍雪:“阿姨怎么样啊?”
楚玄箫长叹一声,叹息似乎很是难过心碎:“情况…不是很好,医生不建议在做手术,说这样也是折磨病人。”
他如今也不知道如何抉择。
若是做手术,他就是去借钱也成,拍完戏还了就是。
可现在他妈妈自己不想,她说她已经受够了,不想再受化疗的苦头了。
说自己…每次一睡觉,眼前都是他爸爸打她的情景。
医生说这是ptsd,经常做噩梦,这已经持续很久了。
楚玄箫看着母亲消瘦的身影更是难过,可他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毫无希望的未来不停侵蚀着他的妈妈,病痛折磨,心理折磨,牢牢折磨着母亲。
楚玄箫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着母亲,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苍雪沉默:“这件事情还是得你来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