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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啧,似乎赶不走啊

    有鉴于李权这个村长的带头作用,李氏一族中父母健在便分家的人,要远比陆氏一族的人家多很多。

    五大爷家就是如此。

    不过他最小的儿子,大概因为是幺子,所以从小就被宠坏了,成日正事不干整天游手好闲,花钱却是大手大脚。要不是他幺儿的媳妇,是村里人尽皆知的勤快人会持家,只怕家早败没了。

    可从小被宠大的人,哪那么容易服管教?他那个幺儿子,连他这个当爹的话都当成耳旁风,就更不会听他媳妇儿的话,安心过日子了。

    所以啊……

    那也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日子过得很是热闹。

    “你……”五大爷被揭家短,差点气厥过去。

    陆沅沅沅笑着道:“我就只是个提议而已,五大爷要信可以回去试试,不信的话那就当我没说过好了。我一个黄毛小丫头片子,说话口没遮拦,要是有说的不对的地方,您老德高望重,也别放心里。”

    说不过她就骂她亲亲老爹?

    这老头儿……

    简真就是成心找怼!

    “五大爷,沅丫头性子直,有时不大会说话,您别和他一般见识。”李权说着瞪了眼陆沅沅,好歹也是族老,看给人气的。

    陆沅沅赔了个笑脸,手指放唇上从左往右一拉,作了个我闭嘴的

    手势。

    老头被她气的不轻,她肯定得见好就收。

    不然真把人气昏了,到时李氏一族的人面上过不去,自然不会放过她,村长被夹在中间,也会两面难做。

    李权说完问道:“有谁知道陆豫墨在哪儿不?”

    村民们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事和我家豫墨豫砚都没关系,豫墨他才十五岁还只是个孩子,我们也是被那几个和尚骗了,还请各位族长和族老们从轻处置。”

    陆双庭突然出声,说完又给在坐的族老们,重重的叩了个响头。

    陆沅沅见状微微蹙眉,她突然间明白了陆老头,到底在打什么盘算。

    刚想着,就又有人从人群里面冲了出来。

    陆沅沅展眼一看。

    可不就是失踪不见的陆豫墨么?

    陆豫墨冲进祠堂里,跪在陆双庭身旁,一个字没有说,从正面开始,额头重重点地,膝盖不动,只移了双腿,从左往右磕划出一个圆圈来。

    那一整圈儿磕完,额头也早渗了血。

    他也没去擦:“两位族长,各位族老,村长叔,今日之事,与我爹娘,和我爷奶弟弟都无干系,是我一人所为。”

    “你们若要责罚,就罚我一个人,不管什么处置,豫墨都甘愿承担。还请各位族长和乡亲们,放了我爹娘和我爷奶。”

    “豫

    墨,谁允你在这儿胡说八道?”

    陆老爷子闻声终于抬起了头,却是当头就斥:“此事和你半点也无关,你整日在私垫上学,事先根本就不知情,是爷不甘心分家断亲,想让你大伯回来,才会老眼昏花识人不清,被那恶毒的和尚骗了。”

    “这所有的事,要怪也只能怪爷,全然怪不到你头上。我知道你这孩子孝顺,心疼我和你奶,也心疼你爹娘。可你爹都是为成全我,是我逼着他,陪你奶去菩提寺上香,才会遇上了悟那个黑心的和尚。”

    “是爷不好,是爷该死,爷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和你无关啊,你这孩子怎么能把责任全都揽在你自个儿身上呢?”

    陆老爷子老泪纵横,哭得好不凄惨。

    真是好感人的一出戏!

    在她爹娘那里,老头儿剃头挑子一头热,演不着父子情深的戏码,干脆就在这儿跟自家人抱团又演起了祖孙情深,父子情深?

    今儿事发突然,虽然在她家围观的村民很多,可到底也不是全部。

    尤其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很多人都没经历当时的情景,所以听别人说起来的感触,始终没有亲眼见到来的深刻。

    再有眼前一幕的刺激……她的打算只怕真得落空了。

    陆沅沅脸色微沉,袖子底里的双手也微

    微捏紧。

    这结果她是不甘心的。

    可她现在又还能做些什么呢?

    陆沅沅脑子飞快的思索着,只是一时半会儿,她也想不出好办法。

    “要我说,人又哪有不犯错的?”

    陆氏那边儿,有族老见状,忍不住抚须开口道:“正德他们今日做的事的确是太过,可归根结底那并不是他们的本意,他们也只是被人蒙蔽了。”

    “再说,他们如今也都知道错了,我看也都是诚心想要悔改,咱们总也得给他们个机会。”

    “要我说,将他们一家除族赶出村的惩罚,未免有些太重了,不如就各打三十鞭,再罚他们打扫祠堂一年,再在祖宗面前面壁思过三日以醒自身,如何?”

    老族长没接族老的话。

    瞧着跪地的几人满脸失望之色:“你们是真当我老头子死了?是不是眼里头谁也装不下了,连咱们陆氏一族的祖宗规训也都忘干净了?”

    “太老爷您息怒。”

    陆老爷子垂头叩首,战战兢兢道:“我陆正德乃是陆氏子孙,又怎么敢数典忘祖忘了祖宗先人的训戒?”

    “少跟老子打马虎眼儿,你还记得个屁你记得!”

    老族长直接爆了粗口:“我陆氏族训第一条:族人不得相残!你说你记得,我看你全都记到狗肚子里去了,你自

    个儿看看,你做的那叫人事儿?”

    “一年那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想把他烧死,你脑子里装了屎了?还什么被和尚骗了,你觉着你被骗你还有理了是吧?”

    嘭!

    老族长手中茶杯甩出去,砸在陆老爷子额头上。

    直接砸出个红肿大包。

    陆老爷子没敢躲,更没敢喊疼,垂着脑袋认错:“太老爷骂的对,我就是被猪油蒙了心,我就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陆沅沅:他可没被猪油蒙心,他就是恨不得他们死!

    可这话她现在显然不适合说。

    “你何止被猪油蒙了心?你简直是非都不分了。”

    老族长手中的竹杖在地上用力一点:“咱们金河村,陆李两族,统共也就只出了你一个秀才,这些年族里莫不对你期以厚望。”

    “可你为村里做了啥了?你啥也没给村里做,反而念了书的人,还不如咱村没读过书的泥腿子,还比不上个妇道人家。”

    “自个儿家都治不好,纵着婆娘成天搅事,都写了断亲文书,还跑一年家去,到底想干啥,你真以为大伙儿都是傻子,不知道你们那点子盘算吗?”

    “我早就说过,族里会护着一年,你把我老头了的话当成耳旁风,既然做了你们也都认了,那这后果你们也给我好生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