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材中等,穿着朴素,浑身却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倔强气息。
“王爷,要赶他走吗?”马夫问。
“不用,让他站在那儿就是了。”
听说不赶走拦路人,江晚吟不禁好奇,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
那道身影正笔直地伫立在前方,不卑不亢。
江晚吟愣了愣,突然想起书中的情节:王爷在宴会回去的途中确实有遇到有人拦路,至于是什么事她给忘了。都怪自己跳章看文,男主的事业线全都没看,眼里只有两人的感情拉扯。
江晚吟叹了口气,然后将帘子放了下来。
就在这时,前方的人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敢问马车内,可是祁王殿下?”
陆祁渊眸色闪了闪,“正是本王。”
跪在地上的人闻言,顿时激动地抬起头,连忙道:“太好了,祁王殿下!小人有御状要告!请祁王殿下为小人做主啊!”
陆祁渊从马车里下来,走到那人跟前,淡淡地问道:“有何冤情?你慢慢
说。”
“小人姓陈,乃是太原县人,家父是协助知县管理县政的县丞,因遭奸人陷害,父母双亲皆因贪污受贿而入狱。所以想求殿下为我家人做主!”
陈家后人恭敬地将手中的纸张呈了上来。
陆祁渊正欲抬手接过状纸,谁知那人手下却迅速翻转,从状纸下亮出一把匕首,对准陆祁渊的脖颈直直刺了过来。
陆祁渊面上毫无波澜,敏捷地侧头躲开,同时一把将男人手中的刀毫不费力地拍落在地。
“就凭你,还想刺杀本王?!”他唇角勾勒出一抹冷笑,“你当真是活腻了。”
男人似乎早已料到自己的偷袭会失败,便坦然面对。他冷笑着望着他,眼中充斥着疯狂,
“是又如何?!你们官官相护,根本不在乎百姓们的死活,哪怕我刺杀未得手、哪怕诛九族、也要将你这个贪官之首置于死地。”
男人话音刚落,捡起地下的匕首,继续朝陆祁渊刺了过来。
但这一次直接被两个侍
卫拿下了。
陆祁渊缓缓踱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眸底的情绪不明,“你叫什么名字?”
“本人站不改名坐不改姓,陈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男人梗着脖子,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陆祁渊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有骨气!”
陈夷被笑的一怔。
“本王最欣赏有骨气的人。” 陆祁渊将状纸收好,然后吩咐道:“把他押下去,把人给我看好了。”
陈夷闻言,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他知道,这是彻底折祁王手里了。
他知道挣扎也无用,只得任人将他带到了队伍里。
陆祁渊转身进了马车,江晚吟满眼地担忧,“相公,你没事吧?刚刚有没有伤到?”她拉着他从上至下的仔细打量着。
陆祁渊摇摇头,然后不着痕迹地躲开她的手,“不必担心,本王没事。”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让人不易察觉的轻柔。
江晚吟见他果真没有受伤,悬挂在胸口的石头才
终于落了下来。
但她心里却仍在为自己跳章看文而懊悔不已,多好的一次帮助陆祁渊的机会,就这么生生错过了。
她撅着嘴的样子在陆祁渊看来,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他的心也有些莫名地烦闷,他不喜欢看她为自己担心的表情,更不舍见她流泪,于是沉声道:“本王既然没有受伤,你又何必一副苦瓜脸呢?”
江晚吟一听,知道他是误会了,忙努力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这不是担心王爷嘛!“说完,她立马乘机坐近了他几分,挽住了他的手臂。
陆祁渊被她突然的亲昵弄的一怔,然后别开眼睛看向窗外。
翌日,祁王府的地牢里一片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笔划之声与翻阅卷宗的沙沙声。
陆祁渊站立一旁,看着眼前昨晚被捕的男人,神态淡漠,目光幽深,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你所状告之人乃是知府大人,也是本朝丞相的亲信,更是当今太后的堂兄,以卵击石
,你可知这跟自寻死路没什么两样?”
他的声音清晰有力,语气不急不缓。
陈夷闻言,不由嗤笑了一声,“那又怎样?”他咬牙切齿道:“我陈夷粗人一个,也没什么家世背景,自然知道斗不过你们,不过若是临死前能拉个罪魁祸首做垫背,我也不亏。”
陆祁渊听罢,不怒反笑,他缓缓踱步走到男人跟前,一双漆黑的眸子直盯着他,“那本王现在倒要问问你了,自古贪官污吏纵然可恨,而你为何不怀揣抱负,考取功名将这群人一网打尽?”
闻言,陈夷顿时一愣,随即笑了笑,“你真不知道?城中的高官要职不是攀亲带故,就是高价出售,纵然我们读书人有着满腔的热血,也无法施展啊!因为这世上,总有一种人,叫做势利眼和狗仗人势。”
“呵……”
陆祁渊的嘴角扬起一丝似笑非笑,“本王给你一个救你父母的建议,你可愿意听听?”
“什么建议?”陈夷抬头,疑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