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晏轻轻拉起她的手:
“回头,我就写信回京,让我大嫂过来提亲。”
他倒想赶大哥这鸭子上架,但一个大老粗来提亲,显得不够庄重。
这是他沈知晏心悦之人,他要把最好的都给她。
叶采苹心里甜蜜:“我还没答应。”
沈知晏笑得矜贵优雅:“若到时你还没答应,那就是曼曼想伯母了,请伯母过来小住。”
叶采苹目瞪口呆,真想对沈曼曼说,你爹这么黑,你知道吗?
沈知晏又回身,在凳子旁边拿起一个锦盒:“这是给你的诰封贺礼。”
叶采苹道:“曼曼不是送了。”
“她的那是闹着玩,这才是我家的贺礼。”
叶采苹接过,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根青玉簪,样式简洁,却清润如冰,通透明澈。
“喜欢吗?”
叶采苹心里甜甜的,点头。
沈知晏拿起那根簪子,亲手给她戴上。
叶采苹微微抬头,却见他头上的发簪跟她的材质是一样的。
这是同一块玉,打出来的一对簪子。
玲珑美瑜琢成双,恍似君心映华光。
叶采苹轻拂了拂头上的簪子:“好看?”
沈知晏含笑看着她:“嗯。”
她本就长得清妍多姿,透亮的玉簪在她垂眸浅笑间,越发的清润绚美。
沈知晏忍不住把她往怀里带,轻轻环着她。
叶采苹看看周围,没人,但远处的河面上好像有条小船,船上好像有个艄公。
叶采苹脸红:“大白天的,你干嘛?”
沈知晏笑:“抱抱你……”
他就喜欢靠近她,碰触她。
二人在河边坐到天色变暗,这才往回走。
期间,叶采苹一条鱼都没有,因为她后面就没钓过。
沈知晏却钓了一条小鱼苗,塞到叶采苹手里:“都给你。”
叶采苹笑了笑,二人踩着夜色离开。
叶采苹的马车就停在离河不远的一棵大树下,山子正在那打盹,听到叶采苹的脚步声,他连忙惊醒过来。
远远的却见叶采苹和沈知晏联袂而来。
山子连忙跳下车,笑道:“叶娘子回来啦。沈先生好。”
沈知晏点头,眼神烁亮地看着叶采苹:“快回去吧!”
“嗯。”
叶采苹上车,沈知晏还扶她上去。
山子在一旁看得眼都快瞪出来了。
一起钓鱼就算了,这、这是能扶的吗?
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
又见二人的眼神……咋说呢,反正好像分不开一样……
难道……沈先生跟叶娘子的关系不一般?
山子倒抽一口气,难道,以前的那些小鱼……其实是二人的定情信物?
一直以来的疑问终于水落石出,山子觉得啥啥都通了!
叶采苹掀开车帘:“山子,发什么呆呢?”
“小鱼阴谋……不,没什么,嘿嘿嘿,小的这就走!”山子跳上车,坐在马前,“沈先生,小的走了。”
说着,轻轻一甩马鞭子,马车缓缓离开。
沈知晏唇角含笑,直到马车消失,才回家。
沈曼曼和小秋坐在沈知晏院子的台阶上,看着他提着鱼具回来,哼了一声。
沈知晏:“怎么了?”
“不想跟你说话。”
说完,便带着小秋离开。
一路走着,一路嘀咕:“天天就知道钓鱼,怪不得一直打光棍。偏他还要喜得贵子呢,气死我了。”
小秋道:“有些东西是可以改变的。小姐现在已经提醒那些丫鬟了,就不可能发生。”
沈曼曼点了点头,一边走进自己的房间,一边叹道:“小秋,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放弃?他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却一点进展都没有。”
小秋道:“唉,顺其自然就好。”
沈曼曼蔫巴巴的,实在是上次喜得贵子之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
沈知晏回到房,第一时间就写了一封信,交给端午:
“送回京城,要快。”
端午笑着接过:“老爷这是……准备向叶娘子提亲了?”
沈知晏淡声道:“多嘴。咳,赏你一个月月钱。”
“谢老爷。”端午立刻开开心心地离开。
……
叶采苹提着小鱼回家,兴冲冲地跑进厨房。
叶老太正在走廊下择菜,一看那熟悉的鱼篓,连忙跟上去。
只见叶采苹在厨房里找了个小桶子来,放了些水,把小鱼养在里面。
叶老太看着女儿那眉目含情的模样,便知道有情况了,喜道:
“呦,沈先生又钓到鱼了!晚上想咋煮?”
叶采苹干咳一声:“先养着……”
“啧啧,不煮改养了。”
叶采苹手轻轻拨动桶中的水,神色有些腼腆:“娘……要是我真找了个男人成亲,你说怎样?”
叶老太双眼瓦亮:“沈先生向你提亲了?”
叶采苹噎了下,她娘还真是不带拐弯的。
叶老太道:“那敢情好呀!啥时来提亲呀?让他大哥提?”
叶采苹憋了好一会才说:“这才哪到哪……这事我还没应呢!”
叶老太也不急,笑得眼都眯成一条线了:“行行行,你们先处着吧!慢慢处!”
女儿嫁过一次,叶老太都有些害怕了,所以这次的女婿,得好好看。
虽然她已经很满意了,但还是得再谨慎点。
叶老太又道:“那锦儿和欢儿呢?”
叶采苹脸色微红:“过些天……我跟她们聊一聊……”
青河村离京城走最快的水路,也得一个月路程。
晚上吃饭,叶锦儿姐妹和叶老头只觉得叶采苹心情特别好,至于原因……
难道是因为得了诰命,受到了封赏?
……
第二天早上,河边——
韦氏抱着一篓衣服来到河边,就听到赵婆子跟几个妇人在聊天。
“昨天那饭菜,啧啧,简直是山珍海味!”
“不仅鸡鹅鱼鸭,大肘子,还有啥佛跳墙的,好吃的很。”
“对对,里面有鲍鱼呢!我抢到了一块!这都是富贵人家吃的东西,今儿个我吃着了,这辈子也值了。”
“不止肉多,还量大!以前吃席,菜一上桌,不到几回就抢光了,人家那菜一大盘一大盘的,根本吃不完!我还端了两碗剩菜回家。”
“我也是。”
“采苹肚量真大。要是换别人又富又受封,我都要得眼红病了,但采苹,我就不眼红。”
韦氏听到村妇在夸赞叶采苹的话,心里憋得一口气。
昨天的宴席,叶二全和银花都去了,只有她去不了!
韦氏简直委屈死了!
而且那对父女也没良心,连剩菜都没给她带回来!任着她在家吃几根青菜和鸡蛋。
什么肚量大,明明就小气吧唧的!
她是她的亲嫂子,不过是犯了点糊涂,又没咋着她,说不来往就不来往,小肚鸡肠。
对自己人斤斤计较,对外就装大方。
“咦,这不是二全媳妇。”此时,一个妇人发现了韦氏,“昨天咋不见你去吃席?”
此言一出,韦氏黑了脸。
赵婆子撇嘴:“吃啥席,她想去,人家也不欢迎她。”
说着,便嘎嘎笑着。
其余几个村妇心善,虽然觉得韦氏可恨,但事情过这么久了,也拉不下脸面埋汰她。
韦氏死死咬着唇,屈辱地转身。
等她走出几步,那两个村妇才低声道:“怨谁?谁叫她这么贪!小姑子给她够多了,还算计人家女儿。现在遭报应了,这可怜兮兮的模样装给谁看。”
声音虽然小,但韦氏还是听到了。
她脚步一顿。
这段时间她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这会终于也爆了!
她走回去,瞪红了眼,却极力地挤出笑来:“谁贪了?我贪什么了?”
“我提亲,不过是想儿子娶个知根知底的!想亲上加亲而已!哪想,叶锦儿就是个嫌贫爱富的下作货色!”
“还念书呢!念这么多书,最后就念出个贪慕虚荣来。”
“哼,我家鹏儿才不稀罕她!我找儿媳还得要亲上加亲,还是要知根知底。我家鹏儿已经跟我娘家侄女定亲了。”
“要的,就是一个亲上加亲,就是一个知根知底和善良正直!”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村妇都惊呆了:“啥,叶鹏跟你娘家侄女定亲了?”
看着她们那打脸的模样,韦氏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对!我娘家可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但我就是不嫌弃!当初向叶锦儿求亲,也不是冲着钱去的。只是冲个亲上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