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
外头传来媒人的喝声,桃枝仔细为宁衿沾去了眼尾的泪水——哭过的新嫁娘眼尾红红的,更添几分说不出的妩媚。
她们家姑娘果然怎么看都是好看的,连哭过都这样好看。
桃枝这样想着,小心翼翼扶着自家姑娘出了房门上花轿——侯府这边,因为宁衿没有兄长,唯一的弟弟又还太小,自然不能被背上花轿。
不过新郎已经骑着高头大马在侯府门口等候,甚至不需要下人动手,他就跳下马去,朝着披了红盖头的新娘伸出手。
亲自将人扶上花轿。
今日成婚,谢景策并没有戴面具,大.大方方的露出一小半爬满诡异黑纹的脸——一半俊美如神只,另一半则妖冶如修罗地狱的鬼魅,这样的反差同时
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只让人觉得望而生畏又忍不住仰望。
二人的手一触即离,宁衿上了花轿,耳根却还因为那双温热有力的大手而有些发热,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她今日晨起太早没什么胃口,本以为要饿着肚子一整天,谁知道上了轿后才发现这里头竟然准备了一些点心茶水——还都是她平日里喜欢的。
是谁吩咐的不消说,那随行的小侍卫在轿外低声道:“王妃娘娘,王爷说怕您等得太久腹中饥饿,准备了些糕点在里头备着,让您先用了垫垫肚子。”
这人看着对什么事儿都看着漫不经心的,今日准备的倒是细心充分。
宁衿忍不住勾唇,低声应道:“多谢。”
外头的小侍卫十分不好意思:“您客气了!”王
爷不方便亲自来说,他就是个传话的。
外头锣鼓喧天,宁衿很快再听不到人声,只有热闹极了的锣鼓声,金叶子金豆子不要钱一般从喜篮往外撒,引得孩童跟在花轿后头奔跑追逐,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十里红妆,八抬大轿。
摄政王迎娶王妃的阵势甚至比当年太子同太子妃联姻时还要声势浩大的多——况且这人一分钱都不花国库的,单单是谢家的财富就足够操办起一场无人能比的盛世婚礼。
很快到了郡王府。
跨火盆,拜堂......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已经入了夜,新人被送入洞房。
谢景策还要招待其他宾客,宁衿一人回房,进屋后桃枝端来一碗鸡丝汤面,被烫的手摸了摸耳垂:“王妃饿坏了吧?快用些
,厨房那边说是吊了一天的鸡汤,就等您到了用呢。”
宁衿不太好意思:“会不会有些不好?”哪家新嫁娘在洞房吃面的啊......
“厨房的人说了,这是王爷特意交代的,您不吃岂不浪费了?”逢春在一旁帮着卸了沉重的凤冠,劝道:“一整天什么都不让吃,嫁个人也挺受罪......况且王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宁衿捂了捂有些疼的胃,妥协了。
逢春说的对,谢景策都贴心准备了,她不吃白不吃。
不知道等了多久,宁衿靠着床柱都要睡着了,房门才被推开——
谢景策一进婚房,看到的便是烛火下美人睡眼朦胧,大抵是自己还偷偷饮了两杯酒,醉酒佳人桃红面,看过来时眸底像是盛了
两汪水,美得不可方物。
谢景策看看空了的酒杯,笑道:“怎么自己喝起来了?”
喝过酒的宁大人不像平常那么冷静,努力坐正了身子,回答道:“壮胆。”
壮胆?
谢景策愣了一瞬,而后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逗坏的心思起来,重新斟了两杯酒,一杯给她,二人对饮合卺。
喝毕,男人靠近,二人几乎鼻尖对着鼻尖,微妙的醉意缠绕着朦胧暧昧逐渐笼罩,他低声问道:“怕一会儿发生的事?”
宁衿紧张又诚实的点点头。
太可爱了。
谢景策心里想着,忍不住凑近含住那片柔软双唇,一边含含糊糊的安慰,一边帮人宽衣解带:“别怕。”
芙蓉帐暖,红帐下人影绰绰,交叠缠绵。
良宵苦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