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朝中事情多,皇后娘娘忙得没空召我们进宫,我就只能在家里听听东家长李家短。”舞阳郡主最擅长活跃气氛,“这段时间宫外也发生了不少事情,皇后想不想听一听?”
“看你跟三姑六婆似的。”皇甫楚楚一脸的嫌弃,“我家的事情不需要你说,我自己来。”
舞阳郡主撇撇嘴:“当我乐意说?”
皇甫楚楚端着茶盏:“我定亲了,但是容湛说等他明年殿试拿到状元再入赘我家,我大哥当即赏了他一个白眼,说我家又不是没儿子,稀罕他入赘?于是大手一挥,在京城给他买了座宅子,等着明年嫁过去呢。”
舞阳郡主嗤笑:“就炫耀吧你。”
云子姝缓缓点头:“确实像你大哥的风格。”
“容湛这两天一直在家复习功课。”皇甫楚楚没理会舞阳郡主,面上带着几分驯夫有道的满意,“难得见他那么乖巧。”
自从亲事定下来之后,再也不见容湛在她跟前放肆过,突然间变得极为守礼,母亲说成亲前男女不该经常见面,容湛遵照执行,大哥说恩科虽可通过家中举荐参加,不必乡试,但明年的春闱和殿试却必须
他亲力亲为,所以需要好好复习功课,容湛就每天待在家里读书写文章,不轻易越雷池一步。
皇甫楚楚都觉得他像是突然间变得懂事了许多,收敛起偶尔不驯的棱角,变得温文尔雅,懂事得让她都有一些不习惯了。
“不错。”云子姝点头轻笑,“有情人终成眷属,容湛也算是得偿所愿。”
皇甫楚楚心情不错,品了口茶:“本姑娘以后也算是有夫婿的人了,舞阳郡主不知道何时议亲。”
舞阳郡主淡道:“我没打算议亲。”
嗯?
此言一出,桌上数双眼睛纷纷不约而同地落到她脸上,就像她脸上突然长出了一朵花似的。
“我决定养几个漂亮的少年。”舞阳郡主霸气侧漏,“年纪小一点无所谓,培养得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需要多有出息,温顺乖巧就行。”
云子姝嘴角一抽:“志向远大。”
“不担心被人谩骂?”傅南溪蹙眉,“如此行为太过理经叛道,只怕世俗不容。”
“管他世俗容不容呢,本郡主自己活得自在就行。”舞阳郡主语气淡定,“世人大多迂腐,觉得女子就该相夫教子,温柔贤惠,
本郡主偏要随心所欲地活着。”
皇甫楚楚轻叹:“舞阳郡主真是女中豪杰,敢想他人所不敢想之事,在下佩服。”
顾轻颜沉默地坐在喝茶,目光微敛,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南溪也定了亲。”舞阳郡主话锋一转,熟练地把话题转到了别人身上。
云子姝转头看向傅南溪:“谁家的公子?”
傅南溪微微一默,回道:“新任吏部尚书的次子,臣女还没见过他。”
“没见过他?”云子姝先是皱眉,随即问道:“这门婚事是家里长辈定的?”
傅南溪点头:“祖母定的。”
云子姝沉眉想了想,前些日子司沧确实刚提了一个吏部尚书上来,那人姓谈,年近四十,性情似乎挺刚正的,他的儿子想来应该不会差。
“谈大人有几个儿子?”
傅南溪道:“两个儿子,次子谈锦之在翰林院任编修,长相出众,为人谦恭,京中不少人上门提过亲,自从谈大人被提为尚书之后,上门提亲的人更多了一些。长子谈鸣之则是个纨绔,不学无术,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今年都已二十有二,亲事还没定下来。”
云子姝若有所思地看着
她:“你对这位谈二公子有些不放心?”
“不是不放心。”傅南溪叹了口气,“只是听说了一件事。”
“何事?”
“一年前,谈家二公子其实有过一个意中人,是谈家公子的表妹,父母早逝,一直寄养在谈家。”傅南溪喝了口茶,声音淡得听不出情绪波动,“但是这位表妹后来自尽了。”
“自尽?”云子姝皱眉,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其他人,“怎么回事?”
“这件事确实有所耳闻。”舞阳郡主点头,“听说是因为谈家大公子横刀夺爱,争风吃醋,导致这位表妹被人议论不检点,同时跟兄弟二人不清不楚,表妹在不堪流言伤害之下跳河自尽,而且还是快到年关的时候,天气太冷,救上来也很快没气了。”
云子姝了然,年前她还没来,自然没听过这件事。
“谈家确实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但这件事都说是大公子的责任,而且谈大公子风评一直不太好,表妹跳河自尽,他也一点难过都没有,该喝酒喝酒,该逛青楼逛青楼。”皇甫楚楚嗤了一声,“所以男人真不是好东西。”
云子姝略作沉吟,看向傅南溪:“你对表
妹这件事心存芥蒂?”
傅南溪缓缓摇头:“不是芥蒂,就只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在发生这位表妹跳河之前,谈家大公子为人如何?”
“不太好。”皇甫楚楚缓缓摇头,“跟我大哥相似,都是个不着调的,整日里不务正业,不过谈家是文臣之家,谈大公子到底不像我大哥惹是生非,只是外面风评一直不怎么样。”
傅南溪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皇甫楚楚诧异:“你的意思是,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不知道。”傅南溪神色恹恹的,“就只是觉得……不管是大公子还是二公子,有表妹这条命横在中间,让我心里总不是滋味。”
她对这桩婚事没有一点期待,甚至有些不安。
“改日选一个赏梅的日子,把世家公子都叫进宫坐坐吧。”云子姝语气平静,说话时转头看向三位公主,“你们也都到了适婚年纪,若有自己喜欢的,可以跟皇上提一提,年节之际若能促成几桩美满姻缘,”
东陵玉开口:“选谁都可以吗?”
“皇甫凌风肯定不行。”云子姝说道,“人家不愿意娶公主,咱也不好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