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草草的包扎了一下自己的伤口,艰难的找了个地方下去。小白下去的地方离木头掉下去的地方有点远,所以小白用全身所有的钱,求一个渔夫帮忙找人。那渔夫年纪大了,却很有善心,看到小白惨不忍睹的模样,关切的问:“小兄弟,你要不要去治疗一下?”
小白脸色惨白,摇头:“不,我想找人,我兄弟从上面掉下来了,我要找他。”木头……哪怕是尸体,也要找到。
渔夫道:“可看你的样子,可能还没找到你兄弟,你就死了。”
小白惨笑:“不,没找到木头,我不会死。”
渔夫见劝不动,只好开船,说道:“你到船舱去休息吧,我帮你找。”
小白跨上船,坐在船板上,摇头:“不,我自己找。”
渔夫皱眉:“小兄弟,你们怎么了?”
小白没有回答,只是说:“麻烦大叔往下面找吧。”
“好吧,小兄弟要小心啊,这里水流很急,很危险。”哎,如果不是为了钱,他也不想冒着生命危险。
小白点头,默默的看着水面。这是上游,木头当然不会在这里,所以小白小心翼翼的洗着伤口,免得还没找到木头自己就死了。
江水湍急,白浪拍石。两边高耸的悬崖让人望而生畏。小小的渔船在江水中飘荡,渔夫太熟了,倒是不怎么有感觉。反倒是小白,竟然晕船,趴在哪里吐得死去活来,甚至咳出了血。渔夫一边撑篙,一边问:“小兄弟,你没事吧?要不然我们回去?你的伤……”
小白随意的抹掉嘴唇的血,被咬得惨白的唇多了几分艳色:“没事,继续。”
渔夫有些无奈,这孩子,着实固执啊:“你兄弟从哪里掉下去的?”
小白指着前面不远处,渔夫一看,那是一堵峭壁,上面没有什么大树,也少有灌木,岩石是白色的,只是某些地方长满了青苔,看起来还很美丽。然而对于小白来说,这只能说明木头被大树或者灌木拦住的机会都没有了。跳崖死不掉,只是侥幸而已,上次他们没死成是那边环境好,木头有办法,而这次……
“就是这里,请停一下。”小白道。
渔夫撑住长篙,说道:“小兄弟,这江水太急,船停不好……如果你兄弟是从这里掉下来的,那可能已经被冲下去了。”
小白已经被废了武功,还受了伤,非常虚弱,想要跳到悬崖边去检查一下都不行,只能恳求道:“大叔,请把船往边上开一点,我要检查一下……也许他在的……”
渔夫道:“小兄弟啊,这里不可能留下什么的。”
“请靠边。”小白固执的道。
渔夫皱皱眉,叹气,艰难的撑篙,将船划过去,停在一块大石头前面。江水哗啦啦的冲过来,冲上船,打湿了小白的衣裳,血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小白毫不在意,紧紧的盯着岩石。岩石上当然什么都没有,就算有什么也被水冲走了。船在江水中东转西转,渔夫几乎撑不住了,哀求道:“小兄弟,我们还是走吧,人要从上面掉下来,肯定被冲走了。”
小白道:“会沉下去吗?”
渔夫道:“一般是沉不下去的。”
小白道:“可以用渔网打捞一下吗?”
渔夫摇头:“小兄弟,不是我不愿意,只是这里不可能撒网。”
小白默默的看了渔夫一眼,转身去船舱拿了渔网,问:“该怎么做?”
渔夫无奈,也许是被小白坚持寻找感动了,于是仔细的教小白该怎么撒网捕鱼。小白的手臂软绵绵的,咬咬牙,费力将渔网甩下去,被江水冲的往后一退,倒在船上。
“小兄弟,你没事吧?”江水湍急,渔夫根本不能兼顾。
小白摇头:“没事。”
渔夫拿小白没有办法,只能无奈的看着他,一遍又一遍的撒网,打捞。有鱼,也有石头,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没有人……
小白收了网,道:“请继续下去。”
渔夫点点头,往下游划去。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小白眼神空茫几近疯狂,没有好好包扎的伤口血流如注,双手几乎没有知觉,人也摇摇欲坠。渔夫终于看不下去了:“小兄弟,我们已经找了很远了……这么久,就算找到也应该死了……”
小白没有说话,眼泪默默的流下,茫然的看着江水,喃喃道:“木头,木头……”其实心里也知道,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在这湍急的江水中被冲击……怎么可能活下来?只是不甘心而已,不甘心……木头,难道我甚至连你的身体都找不到吗?
木头……
渔夫劝道:“小兄弟,你和你兄弟感情这么深,他一定希望你好好的。你看看你这样,要是出事了怎么办?还是回去吧,这天色也不早了,老人家眼睛不怎么好,晚点什么都看不清了,危险啊。而且老夫也累了,这长江划船本来就危险,老夫还有家人,不想出事。”
小白垂头,淡淡的道:“那就走吧,明天再来可好?”
渔夫叹气:“好吧,明天再来找,小兄弟回船舱吧。”
小白摇头,双腿一软跪在船上,看着江水里面自己破碎的影子,似乎看到木头站在自己背后微笑……木头,如果你死了,我会让那些人陪葬!
船,逆流而上,渔夫没有功夫再看小白的情况,专心致志的对付急流,长篙在江里滑动,艰难的靠了岸,渔夫停好船,喊道:“小兄弟,该上来了。”
小白没有动静。
“小兄弟?”渔夫疑惑的看过去,只见小白趴在那儿一动不动,似乎情况不妙。“小兄弟?”渔夫赶紧跑过去将人抱上岸,小心翼翼的探了探他的呼吸……薄弱的几乎没有。小白的衣裳被血渗透了,狰狞可怕。他的脸色是惨白惨白的,像死人一样惨白。渔夫一惊,这人要是死在自己船上,那他可死定了……渔夫并不是狠心的人,只是凡事在关于自己的时候,人都会下意识的选择对自己好的决策。为了避免麻烦,渔夫二话不说的开船离开了,到另外一个地方靠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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