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风眠见他有所触动,不由勾唇浅笑。
看吧,男人爱的太深,也不是件好事。
“所以,沈时钰,你要想清楚了,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影响你和柳清欢之间的感情。”
慕风眠信心满满,她就知道能用这个轻松把沈时钰拿捏住。
然而不等她得意多久,沈时钰苍白的唇已缓缓勾起。
“这话你说得对,也不对。”
慕风眠微愣,“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
“你的话说的确有道理,但欢儿那么心地善良,善解人意,一定会懂我的,而不是逼我。”
慕风眠听明白了,这是拐着弯儿来讽刺她呢。
就是说她不如柳清欢呗。
心中顿时怒火中烧,她最讨厌有人用她作比较了。
但在沈时钰面前,她必须要保持平静。
“是吗?她如果支持你,那可不是善解人意,是在害你。”
然而沈时钰似乎想到了什么,只是勾了勾唇,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
慕风眠:“……”
连理都不想理她了是吗?
看着闭目养神的沈时钰,慕风眠终于忍不住,气急败坏地道:“沈时钰,你这是吃了药便翻脸不认人了?”
沈时钰眼都未睁,只回了她一个字。
“是。”
连谎都不带撒的?
沈时钰之所以这么自信,自然是因为有了对策。
阎杀门的人到处找不到莫无命,但如果把慕风眠在这里的消息放出去,他就算闻着味儿也应该来了。
慕风眠只感觉一股无名之火从脚底直窜脑门,她面色阴沉,即将爆发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又贱贱的声音。
“眠眠,你果然在这里!”
听到这个声音,慕风眠顿时大惊失色,也明白为什么沈时钰会这么淡定了。
他早就料到莫无命这个贱男人会来!
“眠眠,你怎么在这儿啊?让我好找。”
莫无命身上的衣服有些狼狈,脚底还沾染了不少泥,显然费了不少工夫。
见他靠近,慕风眠警惕地后退一步。
“你别过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莫无命脸上仍旧挂着又贱又无奈的笑容,“眠眠,看你这话说的,我不是说过吗?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的,因为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你忘了吗?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你说过……”
“住口!”
慕风眠厉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滚!”
莫无命当然没有滚的打算,反而一步步上前,语气格外真诚。
“眠眠,夫人,别闹了,我们回家吧?”
“休想,你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之人!”
莫无命叹了口气,忽然面色一变,伸手向她抓来,速速之快,令人咂舌。
慕风眠吃了一惊,眼看躲不过,不知做了什么手势,一个傀儡人陡然出现,莫无命一下抓在了傀儡人身上,还将他抱了个满怀。
该死,他是想抱慕风眠!
然而眨眼的工夫,人已经不见了。
莫无命推开傀儡人就要去追,却被影天和影地一左一右拦住了。
身后传来沈时钰冰冷的声音。
“若不是放出慕风眠的消息,恐怕你还会躲着不出来吧?”
莫无命尴尬一笑,无奈解释道:“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主要是西域鬼窟那边忽然有急事要我处理,所以才来晚了。”
沈时钰静静看着他,仿佛在说继续编,我听着呢。
莫无命被盯的有些心虚,又强调了一遍,“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有事。”
一片寂静。
好在影天及时打圆场,才让气氛没那么尴尬。
“莫公子,你来的正好,王爷的蛊毒发作的越发异常了,压制的解药已经没有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这次我带足了药材,做出来一百颗完全没问题。”
说着便搭上了沈时钰的手腕。
片刻后,莫无命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不对,这怎么可能……”
影地连忙问:“怎么了?可是慕风眠的解药有问题?”
莫无命点点头,“有问题,有大问题,你家主子的蛊毒虽然有了变化,但这解药更加不同寻常,虽不能完全解毒,但有种奇异且迅速的功效,说来蹊跷……”
接下来的时间里,莫无命详细讲解了蛊毒在沈时钰体内的流转过程和慕风眠解药的对症关系,各种专业术语,听的影天和影地一愣一愣的。
“闭嘴,说重点。”沈时钰一句话,让莫无命的声音戛然而止。
“咳咳,总的来说,就是眠眠的药猛烈毒辣,而我的药温和不刺激,我不确定我之前的药对你有没有用,只能重新研制了。”
沈时钰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闻言只是“嗯”了一声,继续闭目养神。
莫无命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你放心,我家夫人的烂摊子,我来收拾好了。”
就这样,莫无名老老实实研制解药去了。
翌日。
雨停了。
雨过天晴,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清香,明媚的阳光洒在江南的土地上,让这一阵子的阴雨连绵的阴颓之气逐渐退散。
去往江南的路上,初雪看到初升的太阳,有些激动。
“小姐你看,终于能见到阳光了,一定是上天知道小姐要去江南,特意停了雨。”
柳清欢笑着摇了摇头,“初雪,你和初月变了,嘴都变甜了,这才是你应该有的样子。”
初雪微微垂眸,声音低了下去,“小姐,奴婢和初月从小就在阎杀门长大,已经习惯了不苟言笑。”
“不过自从在小姐身边以后,好像不用像在阎杀门时那样时时刻刻紧绷着。”
“小姐,您对我和初月,有再造之恩。”
柳清欢挑了挑眉,有些震惊地看着初雪。
初雪不明所以,摸了摸自己的脸。
“小姐,奴婢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要不是骑着马,柳清欢都想给她鼓掌了。
“初雪,第一次听到你说这么多话,我很欣慰。”
初雪完全没想到自家小姐关注的重点竟然是这个,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奴婢小时候很爱说话的,后来……就不怎么说了。”
阎杀门的规矩,言多必失。
柳清欢有些心疼她,声音温和地道:“如今就你我二人,以后不必拘着,想说什么说便是。”
初初雪展颜,勾起一个不太自然的微笑。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