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影微怔，立即恭敬地道：“奴婢能得主子提拔，自是三生有幸，无论主子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柳清欢暗自摇了摇头，初影在阎杀门太久，已经训练到如同木偶人一般了，看来短时间内很难纠正过来。
“既然要做我的影子，那你知不知道你的第一件事是做什么？”
来之前初月已经大致和她说过了，初影立即道：“要和主子一样。”
柳清欢欣慰地点了点头，“所以之前的习惯，你都要改掉，既然要做我的影子，那就完完全全与我一起，直到旁人分辨不出你和我。”
初月懂了，她微微一笑，竟和柳清欢笑得几乎一样！
“很好，我给你三天时间，这三天里我们同吃同住，你尽量模仿我的行为习惯，我也会告诉你我所掌握的一些东西，能做到让旁人无法分辨吗？”
初影刚要跪下，就想起柳清欢刚才的话，于是学着她的语气，清冷又柔和地道：“奴婢定不负主子期望。”
除了初月，没有人知道柳清欢的房间里多了个人，就连秦依依也不知道。
只有骗过自己人，才能骗过其他人。
接下来的三天，秦依依每天变着花样给沈明思送羹汤，虽然过程很恶心但结果很不错，沈明思都喝了。
然后喝完就找借口让柳清欢和太医给他把脉，将谨慎的态度贯彻到底。
殊不知，柳清欢之前给他开的安神药里，每一味药材都与秦依依每天送的羹汤食材相冲突，长此以往，沈明思会出现脱发、走神、疲惫等状态，再然后，就会视线模糊，手脚无力，最后阶段，会口吐鲜血，经常昏倒，直至七窍流血而死。
这个过程会很缓慢，缓慢到就连最顶尖的太医也查不出病因，但沈明思会清晰地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只能承受循序渐进的痛苦。
但柳清欢已经等不到那天了，她总觉得沈时钰那边不太安稳，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有余悸。
所以，她要出宫，她要去江南，去寻一份心安。
培养初影，就是让她代替自己留在宫中。
这个计划除了初月和初影，谁都不知道。
这三天里，初影与柳清欢同吃同住，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极力模仿，期间柳清欢还会教她一些简单的医术，以及与秦依依等人如何相处。
第三天夜里，柳清欢刚要睡下，李培盛就着急忙慌地来请人，说是皇上忽然不舒服。
柳清欢暗自腹诽，秦依依到底下了多少，见效这么快的吗？
当她匆匆赶去的时候，沈明思正半躺在床上，神态疲惫，呼吸有些急促。
刚要行礼，就被李培盛拦住了。
“哎哟柳姑娘，您还是赶紧给皇上看看吧。”
柳清欢迅速把脉，就发现沈明思的身体已经到了她预料的中期阶段，出现了视线模糊，手脚无力的症状。
她心中暗道秦依依下手可真够狠的，照这样下去不出七天，沈明思还不得七窍流血而死了？
这进展有点太快了。
没办法，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圆了。
“皇上，您这是过于操劳所致，莫要劳心伤神，要保重身体，多加休息。
“咳咳……”沈明思虚弱地咳嗽了几声，目光深邃锐利，好像要把柳清欢看透。
“是吗？咳咳咳……朕还以为，是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柳清欢心中咯噔一下，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莫非狗皇帝是在试探她？
不管是不是试探，反正沈明思的症状是真的。
柳清欢开了一些药，当然，这些药的剂量控制的极好，既能让沈明思的症状减轻，又能不破坏秦依依下的药，简单来说，就是做个表面功夫。
折腾了大半晚上，沈明思终于放她回去了。
回去之后，柳清欢沐浴了一下，对初月道：“我有些累了，要歇息，你让人在外面守着。”
“是。”
随着烛火的熄灭，房间内陷入了一片黑暗。
柳清欢当然不可能真的睡觉，毕竟沈明思这么一试探，谁还睡得着啊？
事实证明，秦依依睡得着。
当柳清欢溜进她的房间时，她正在床上睡得酣畅淋漓，口水都流出来了。
要不是怕惊动旁人，柳清欢很想一巴掌把她拍起来。
“依依，醒醒。”
正做着太后美梦的秦依依被摇醒了，她睡眼惺忪地看着柳清欢，良久冒出一句，“怎么，我的美男外卖到了？”
“……？”
————
“你说什么？皇上召见你了。”秦依依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说什么了？”
柳清欢气哼哼地道：“你还说呢，是不是你偷偷加大了剂量？皇上竟然提前出了状况，还问我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怎么可能？”秦依依摸着下巴歪着头，有些难以置信，“没有啊，我一直按照你说的剂量给的，怎么可能铤而走险？”
柳清欢也觉得有些奇怪，脑海中一道灵光一闪而过，她忽然问了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对了，这几日小侯爷都没上朝，他那边有联系你吗？”
秦依依略微失望地摇了摇头，咬牙切齿地道：“白费了我写的那么多情诗了，看来这龟儿子不是恋爱脑居然不上当。”
柳清欢更纳闷了，那沈明思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症状？
总不能是他自己下的毒吧？
总之，柳清欢和秦依依百思不得其解，讨论了半天没讨论出个结果来，只能去睡了。
翌日。
柳清欢和往常一样，在快下朝的时候，在宫门处蹲守着沈随的身影。
本以为今天他会和这三天一样没来上朝，没想到没多久就看到了他桀骜慵懒的身影。
沈随慢悠悠地落在最后面，还是那副悠闲懒散的模样。
“小侯爷。”
沈随转头看向柳清欢，挑了挑眉，“哦，是弟妹啊，找我有事？”
柳清欢顿了顿，把秦依依坚持要送的狗爬信递给了他。
“这是上次那位故人托我送给你的。”
沈随扬眉一笑，伸手接过塞入怀中，“哦。”
柳清欢有些拿捏不准他的态度，便委婉问道：“故人还让我问你，上次为何没有回信？”
“回信多麻烦。”沈随习惯性地“啧”了一声，“我直接用行动回复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