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中，云枝月恍惚想起了曾经。
孤苦瘦弱的孩童，周围叫嚣放肆的少年，而后天翻地覆，尖叫声和鲜血，还有如同小狮子一般怒吼反抗的孩童。
霁月永远忘不了那一日。
分明看上去纤弱柔和的女孩，及时制止了发疯失控要杀人的他。而后那些少年惶恐逃走，只余他们两个。
“杀人不是拼命，更不是凭着蛮力去送死。”
“想变强吗？”
霁月就这么鬼使神差伸出脏兮兮的手，又小心翼翼在破烂的衣服上蹭了蹭。
从此，他有了名字，有了师父。
“师父
，徒儿这些年未曾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也从未欺压弱小，给您赐给我的名字蒙羞。”
“师父，你当初为何不告诉我您姓甚名谁，害我找了这么多年，险些就错过了。”
“上次我们切磋，我就觉得您招数有些眼熟了。是徒儿愚笨没能第一眼就认出您，还请师父责罚！”
少年眼眸明亮，全然不提这些年吃了多少哭，为了撑起整个暗门流了多少血，又被多少人踩在脚下。
他不说自己多艰难，像只小兽，欢喜的扑进云枝月怀里，絮絮叨叨诉说自己的想念。
什么都不重要
，吃苦流血不重要，挨打挨骂被羞辱也不重要。因为师父就在这里，他找到她了。
终于——找到了！
霁月小心翼翼抱着云枝月，生怕自己过于欣喜热烈的情绪冲撞了她，却又惊恐的看到女人唇角溢出的血！
理智分明清楚，这是云枝月一部分记忆恢复的迹象。可他还是忍不住哭红了眼。
“师父对不起，是徒儿害你受苦了。我不应该说的，我不该在这种时候……”
在世人眼里杀伐果断又清冷傲慢的暗门代阁主，在云枝月面前流露出罕见的脆弱和胆怯，甚至关心则乱到浑
身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云枝月感觉到身前一片濡湿，疼痛彻底散去，五感恢复。
“哭什么，我又没死。”
怀里的少年慌忙抬头，云枝月就看到一双泛红欣喜的眸。
和从前简直一模一样。
“多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
霁月脸色猛的红了，胡乱擦擦眼泪，又碰到脸上的面具。
云枝月笑着，踮起脚帮他把面具取下。
面具下是已经褪去青涩的妖冶少年，因为哭过，眼尾殷红，更多了几分撩人的意味。
“师父放心，只有您看过这张脸，我永远都是属于您
的。”
他低头，又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颊。
暮辞年终于忍不住了，大步走过来将两人分开。
“说话就说话，不要靠这么近！”
“你们只是师徒，霁月你逾越了！”
少年郎缓缓转过身，朝着他笑起来。
“殿下，你让我师父有孕，还强行娶了她的事情……这笔账还没算呢。”
“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敢不敢和我切磋？”
少年面对别人的时候，再次恢复了冷冽。这种冷，和云枝月如出一辙！
暮辞年知道自己现在不对劲，但他就是嫉妒到发疯！
“为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