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乐垂下眼帘，浑身发抖。
这么多年，她完全不敢回想。只要想起来，整个人就快要疯了。
可……
她攥了攥手：“您说得对，一味逃避只会让这些人变本加厉。”
说着，她咬了咬牙，才开口。
“是，您从前和萧雨柔是最好的朋友，所以云家和萧家的关系也很好。当时所有人都觉得萧家对您简直比对自己亲生女儿还要好。您甚至会住在萧家。”
“可……”
黎乐眼眶一红，猛地跪下来。
“小姐，他们是都是别有居心的啊！”
“您当时虽然聪明，但对他们却并没有过多
设防，所以他们知道您会医术的事！但！萧家已经出了个萧雨柔，倘若您也被万人称颂，他们就无法独自享受这份荣耀。”
云枝月眯了眯眼：“所以他们对我下手了？云家人呢？”
黎乐捂着心口，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疼。
“小姐，您命苦啊！从您出生开始，夫人就嫌弃您是个女孩，对您非打即骂。这就造成您性格敏感偏激，对周围人几乎没有任何信任。”
“再加上云颜染也很快表现出才能，所以即便您比她要厉害，也依旧得不到重视，反倒成了他们心里想要火速除掉的累赘。
”
云枝月脑子里“嗡”的一声，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们控制不住我，所以就想要彻底毁了我。但这些人根本靠近不了我，所以才会让萧雨柔和萧家想方设法的来接触我，一点点骗取我的信任。”
黎乐已经哭得说不出话，一边点头一边抹眼泪。
云枝月气笑了。
“等我彻彻底底相信他们，甚至已经将他们当成自己真正家人的时候，他们反过来要害死我，是么？”
黎乐颤抖着点头。
“是。那日萧雨柔说自己得到了个厉害的配方，让您在院子里等着，她送过来。还说，只要
把药制出来，您以后就再也不用生活在鸡飞狗跳的云家，甚至还能和她一样被封郡主。”
云枝月缓缓闭上眼。
她甚至都能想象出，小时候的云枝月听到这话会有多感动，又有多期盼。
“然后他们设下了天罗地网，要杀我？”
黎乐呜咽着应声：“当时您也不过才九岁半，他们派了数百个高手，先是将我们全部围困在院子里，奴婢拼了命将您送出去，可……”
“后来奴婢才知道，您逃到山上后，他们就将整座山给围住。您为了逃命，三天几乎不吃不喝，却还是被他们找到……
”
“奴婢当时也只剩下一口气，等找到您的时候，您已经……没有呼吸了。”
云枝月心口疼的厉害，像是匕首生生剜开一个血洞。
她低低的笑，这会儿忽然冷静的可怕。
“你从前不是说，我当年遇难，恐怕和暮辞年也有关系吗？”
黎乐垂眸。
“是，因为这件事，就发生在……您遇到他当晚！虽然不知道您和安王那时候发生过什么，可您当时回来的确是带着伤的，否则我们两个殊死一搏，也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云枝月眼底阴鸷。
“再后来呢，我死而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