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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佐那子 “橘君帮我洗澡”【6600】

    那些乞丐一个个的无不是目光空洞、衣不蔽体,有如行尸走肉。

    饥寒交迫、畏缩在街角巷弄的乞丐。

    衣装得体、兴致勃勃地前来围观正在入城的新选组的男女老少。

    差别极度鲜明的这两个群体,同时出现在青登的视界内。

    至于那些浪人……

    说实话,若不是他们的腰间还佩挂着脏兮兮的长短二刀,否则他们跟那些乞丐完全没有两样。

    随着京都的尊攘之风愈演愈盛,愈来愈多的浪人蜂拥上京。

    他们中的部分人,确实是心怀匡扶国家的大志、“凭三尺剑,立不世功”的野心。

    但是,其中的绝大多数都只想浑水摸鱼。

    要么是想找份工作,讨个饭碗。

    要么就是想趁此机会,放肆地抢掠一把。

    还是那个老套路:打着“尊王攘夷”的旗号,念叨着“吾等乃尊攘志士,为了实现尊王攘夷的大志,需要你们给予支持”的台词,勒索富户商家,强迫他们交出所谓的“军费”。

    浪人越多的地方,治安状况就越糟糕——这是青登在北番所定町回奉公时,总结出来的工作经验。

    都不用去考察其他方面了。

    光是瞧见京都的街头有那么多浪人在晃悠,青登便敢下定判断:京都的社会秩序绝对是糟糕透顶!

    为了确保军列的正常行进,也为了防止敌对分子的捣乱,松平容保派遣大量人马以维持秩序。

    在会津藩士的一番努力之下,两军的入城虽很缓慢,但也有条不紊。

    就在军列又往前推进了一段距离的时候,青登忽然觉得视野豁然开朗。

    在街道两侧紧密排列的房屋都不见了,变为宽敞的河原。

    青登转头向右——这是鸭川所在的方向——这条堪称京都的母亲河、京都之象征的着名河流,哗啦啦地向南奔流。

    清澈的、在阳光的照映下闪耀着金光的涓涓流水喷着白沫、打着回旋。

    几张灰色和褐色的船帆,在一个又一个的水波中颠簸,顺水南流。

    河道的两侧是冲积而成的河原,宽敞平坦,人来人往,欣欣向荣。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青登扭头朝身旁的松平容保问道:

    “肥后大人,这儿是?”

    松平容保解释道:

    “橘大人,这里就是三条河原。”

    青登听罢,面露了然之色并轻轻颔首。

    “三条河原……久仰大名了啊。”

    三条河原,顾名思义就是鸭川流经三条的河边儿。三条是地名。

    除了三条河原之外,还有流经四条的四条河原、流经五条的五条河原、流经六条的六条河原……

    青登之所以会说“久仰大名”,便是因为它自古以来——上溯至平安时代——就是京都的刑场。

    千年来,不计可数的大人物都在这儿掉了脑袋。

    源平合战的时候,三条河原的奔腾水花见证了平氏一族的诸多武将的末路。

    室町幕府时代由于刑法较重,所以被拖到这里斩首的犯人数量一下子激增,原本这里只砍武士的头,渐渐的也开始砍普通罪犯的头了。

    再往后的战国时代,死在此地的大人物就更多了。

    比如说:“杀生关白”丰臣秀次一家三十九口人、在关原之战中落败的石田三成等人……

    早在室町时代,三条河原就因地形平坦、靠近河流而获得了长足开发,不再是徒有杂草砂石的荒地,一跃成为京都最繁华的地区之一。

    每逢夏季,以三条河原为代表的鸭川河滩都会挤满前来纳凉的民众。

    但是,就跟中国明、清的“菜市口”一样,将人处死在人多的地方,才能对老百姓们起到最佳的震慑作用。

    于是乎,“将犯人处死在三条河原”的惯例,就这么一直延续了下来。

    时至今日,三条河原仍然充当着刑场的职能——尤其是被尊攘志士所钟爱着。

    尊攘志士尤其喜欢在砍了人后,取下其首级,悬挂在三条河原上并附加布告,阐明此人所犯的罪责、为何要斩杀此人。

    尽管这是一片充满血腥味的土地,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也是一片非常美丽的土地。

    潺潺流水、繁华的河滩……用作与恋人约会的场所,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正当青登醉心于三条河原的美景时……异变突生。

    “嗯?”

    青登倏地蹙起眉头。

    同一时间,松平容保的表情亦被惑色所染。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河滩上,聚集了大量的人流。

    他们伸长着脖颈、垫高着脚尖,似乎是在观望着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

    松平容保嘀咕一声,随后唤来一名部下,差他前去查看情况。

    不消片刻,他飞奔着回来。

    不等他跪定,松平容保就急不可耐地问道:

    “前方究竟发生何事了?”

    “回主公!前方……前方……”

    他踟蹰了一会儿,咬了咬牙:

    “前方摆放着等持院内供奉的室町幕府第一代将军足利尊氏、二代将军足利义诠、三代将军足利义满的木像首级和牌位!”

    “什么?”

    松平容保的瞳孔猛地一缩。

    接着,他“驾”的一声,策马前奔。

    青登亦轻磕牛腹,驱使萝卜跟上。

    新选组和会津军的将士们紧紧追随。

    “啊!是会津中将!”

    “都让开都让开!”

    “会津中将来了!”

    聚集在河原上、正在观看那三颗首级的人群向着两边退散。

    翻身下牛(马)的青登和松平容保顺着分开的人流,大步走向前方的木架。

    本应空无一物的滩地上,突兀地多出一座木架。

    木架上以一字摆开三颗木制首级,每颗首级的下方分别垂挂着一只木牌。

    首级脖颈处的切口无比平整……一看便知是用刀从木像上斩落下来的,而且还是一刀斩落。

    仅凭一击就斩断了如此坚实的木像……犯者的剑术水平很高。

    松平容保望了一眼这三颗首级,顿时面色铁青:

    “确实是供奉在等持院的室町幕府的前三代将军的牌位和木像首级……”

    青登眨了眨眼,作思考状。

    少顷,他一脸恍然大悟地自言自语道:

    “原来如此……以借古喻今的方式来给我下马威吗……”

    反对室町幕府——此乃尊攘志士的政治正确。

    为何会如此,得从七百多年前的南北朝时代开始说起。

    镰仓时代(1192-1333)末期,镰仓幕府势微,当时在位的后醍醐天皇决心恢复朝廷权威,密谋倒幕。

    他先后发动了2场史称“正中之变”和“元弘之乱”的倒幕运动,均告失败。

    元弘之乱后,后醍醐天皇被流放到隐岐岛,幕府扶持了新皇,即光严天皇。

    但是当时的倒幕势力仍活跃于日本各地。

    元弘三年/正庆二年(1333年),后醍醐天皇在倒幕志士们的帮助下逃离隐岐岛,随后再度举兵讨幕。

    镰仓幕府派遣足利高氏前去平乱,足利高氏早已不满幕府的专制统治,途中倒戈,回师攻下了镰仓,镰仓幕府就此灭亡。

    足利高氏因立下了倒幕的首功,故而被赐予天皇名字中的“尊”字,易名为“足利尊氏”。

    后醍醐天皇回到京都后,进行了第一次的王政复古,推行新政。

    首先,不承认光严天皇皇位的合法性,尊之为上皇,剥夺了他所有权力。

    同时废除了幕府和摄关制度,建立了天皇独裁政权,由天皇自行任免官职。

    这就是历史上的“建武新政”。

    由于新政未能满足武士的要求,而且仅仅重用京都的公卿贵族,故引来武士不满。

    其中倒幕大将足利尊氏更为不满,他有意开幕府。

    而后,足利尊氏迫使后醍醐天皇退位,并立持明院统之光明天皇。

    光明天皇策封他为征夷大将军,建立室町幕府,是为北朝之始。

    后醍醐天皇被迫退位后设法逃出,持着皇室象征的三神器——天丛云剑、八尺琼勾玉、八咫镜——退往大和的吉野,是为南朝。

    至此,南北朝(1336-1392)终于形成。

    经过多次攻防后,南朝的势力逐渐衰退。

    终于,到了室町幕府的第三代将军足利义满的执政时期,在幕军的强大攻势下,南朝灭亡。

    南朝天皇把三神器交给北朝天皇,结束了南北朝时代。

    这段持续了数十年的日本分裂期,衍生出来一个极严肃、绝不可等闲对待的问题:南北朝孰为正统?

    对于这个问题,日本的学者们一直争论不休。

    因为南北朝合一后北朝继承了天皇的皇统,所以在“黑船事件”爆发之前,虽有论争,但“北朝正统论”居优势。

    例如:江户时代初期,由林罗山起草、并由林家执笔的江户幕府官方编修史着《本朝通鉴》便以北朝为正统

    可是,当水户藩编纂的文言文纪传体日本史《大日本史》面世时,使“南朝正统论”逐渐有了影响力。

    《大日本史》一直坚持“南朝正统论”。

    水户藩编写《大日本史》的主要目的,是以儒家的道德标准来评论人臣的是非功过。

    按照儒家的道德标准,流放皇帝、扶持伪帝的足利尊氏,完全是十恶不赦的叛国逆贼。

    除此之外,《大日本史》坚持“南朝正统论”的另一理由是以象征天皇权威的三种神器的所归为基准。

    在南北朝对立时,三神器俱在南朝手中,故理应奉南朝为正朔。

    “黑船事件”爆发后,幕府和朝廷的矛盾空前激化。

    尊攘志士们凭借着朦胧的感性,推导出一条等式——因为幕府主张“北朝正统论”,所以拥护“南朝正统论”就等于反对幕府。

    于是乎,“南朝天子才是正统”的说法在尊攘志士之间大行其道。

    尊攘志士是一种很难定义的复杂群体。

    他们大多罹患了“皈依者狂热”,即后加入某一阵营的人,往往比天生就处于该阵营的人对本阵营更加忠诚、更加狂热。

    若不赶紧做点什么来表达自己对朝廷的忠心,我的心里难受啊——为数不少的思想激进的尊攘志士,都是秉持着这样的心理。

    明明从未踏足过御所,连天皇的面都没有见过,更未吃过朝廷的一米一粟,却莫名其妙地心生“士为知己者死”的澎湃情感。

    【注·御所:公元794年,朝廷迁都到京都后,此地一直是历代天皇的住所】

    在尊攘志士的眼里,迫使皇统分裂的足利尊氏和攻灭南朝的足利义满,实乃万恶不赦的逆贼。

    恕不知他们这种推崇“南朝正统论”的行为,反而使目前在位的统仁天皇陷于极尴尬的处境。

    南朝覆灭后,传承下来的自然便是北朝一系的天皇。

    奉南朝天子为正朔,那岂不是说目前在位的、以及从南北朝至今的所有天皇都是伪帝?

    足利尊氏、足利义诠、足利义满的木像首级被砍下并示众……纵使是用屁股来想,也能断定这肯定是尊攘志士的手笔。

    青登猜测:尊攘志士们的此般做法,想必是出于两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是彰显自己的尊王热情。

    另一方面,便是为了恫吓青登。

    作为幕军序列之一的新选组,无疑是佐幕势力。

    将前朝的将军“斩首”,以此方式来表达“倒幕”的暗喻。

    新选组进驻京都的当天便出了这档子事情……如此行径,怎能不让身为京都守护职的松平容保震怒?

    他满脸怒气地唤来部属,勒令道:

    “将这三位将军的头像和牌位归还等持院,不惜一切代价地尽快查出是何人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恶行!”

    这时,眼尖的青登忽然发现:木架上刻着三行小字。

    “肥后大人,看呐,这里有字。”

    松平容保闻言,当即探过身来。

    “这似乎是……诗?”

    他将桌上所刻的这首诗,轻轻地念诵出声:

    “‘汹汹班声动,一腔热血喉上涌,剑影破长空’……”

    青登挑了下眉:

    “是‘永世剑圣’的诗。”

    刹那间,松平容保脸上的怒意更盛了几分。

    “哼!他们可真会给自己贴金,他们这是想做什么?想要自比绪方逸势吗?”

    说起这首诗的来头,那可就大了。

    宽政二年(1791),时任老中首座的松平定信兴兵一万,大举北伐,亲身征讨盘踞在北方的一股虾夷势力。

    就在战事最为紧急、虾夷人即将败亡之时,绪方逸势率领数十名哥萨克骑兵如神兵天降般现身,向幕军发起一往无前的冲锋。

    绪方逸势的进攻势如破竹,连破七阵,斩杀九将,一路攻陷本阵,打得松平定信仓皇逃跑。

    相传,就在绪方逸势发起冲锋的前一刻,他轻声诵出了这首诗:汹汹班声动,一腔热血喉上涌,剑影破长空。

    就这样,这首诗跟着绪方逸势的“破七阵,斩九将,天下无双”的隽永传说一起永远地印刻在青史上。

    自打横空出世以来,绪方逸势就一直在跟幕府对着干。

    先是刺杀了自家主公、亲藩大名之一的广濑藩藩主松平源内。

    接着是攻陷幕府将军在京都的行宫:二条城。

    再然后是在虾夷地击破幕府的北伐大军,使得幕府的“吞服虾夷地”的大计付之东流。

    可以说,绪方逸势每一次的声望大振,都是伴随着幕府的颜面扫地。

    出于此故,尊攘志士盛赞他为“最初的倒幕志士”,将其树成一面招揽人心的大旗,以此来扩充影响力。

    相当多的尊攘志士都以模仿绪方逸势为荣。

    绪方逸势的那首诗更是被他们时常引用。

    当然,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他们的这等行为,完全就是在给自己的脸上贴金。

    虽然绪方逸势总找幕府的麻烦,但他从未旗帜鲜面地反对幕府。

    所谓的“最初的倒幕志士”,根本就不成立。

    哗啦啦啦啦……密咂的脚步声。

    在松平容保的命令下,十数名会津军士拥了上来,收回首级、撤掉木架。

    就在这个时候,青登冷不丁的出声道:

    “……且慢。”

    会津军士们愣住了,随后下意识地望向他们的主公——松平容保亦正朝青登投去疑惑的视线。

    老实说,青登并不想在初来乍到之时就那么高调地行事。

    但是,尊攘志士们在他率领新选组进驻京都的当天,就直接斩下并摆出室町幕府的三位将军的首级来恫吓他……对方都已当面骑脸了,自己这边若无半点回应,那可就太不符合青登的性格了啊!

    “怎么?口口声声说要匡扶朝廷、驱逐夷狄的尊王攘夷志士,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青登高昂着脑袋。

    他的声音在天赋“穿云裂石+2”的扩充下,清晰地传入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

    “你们就只敢对着木头发脾气吗?”

    “你们就只敢对着木头挥刀吗?”

    “若想给我橘青登一个下马威,何需使用这样的下作方式?”

    “新选组的驻守就在京西的壬生乡!”

    “如果是看我不顺眼,你们大可直接打上门来!我随时候教!”

    “你们应该有脚吧?”

    “你们应该识路吧?”

    “走到新选组驻所的大门前,大喊一声:‘橘青登,我要向你挑战!’,我绝对会出来应战!”

    “我以我的人格起誓,当你们前来挑战我时,我绝不会使用人海战术。”

    “你我间的决斗将在、也只会在公平公正的环境下进行!”

    “你们若能战胜我,新选组的将士们也绝不会为难你们,定会让你们平安归去!”

    “我期待你们的挑战!”

    “假使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新选组驻所的门前冷冷清清、望不见你们的身影,那我可就要大失所望了啊。”

    “‘京都的尊攘志士都只是一帮只会嘴上说说,实际上一个个的全都贪生怕死,只敢对着不会还手的木头逞威风,完全就是一帮窝囊废,甚至还远不如曾经大闹江户的讨夷组——你们可千万别让我产生这样的印象啊!”

    “一想到自己背井离乡,大老远地从江户赶来,就只是来对付一帮胆小如鼠的软骨头,我可会感觉如鲠在喉的!”

    青登的嘴皮子向来利索,有了天赋能力的加成后,更是如虎添翼。

    “落榜的美术生+2”的感染力、“穿云裂石+2”的音量加成、“帝王之术”的表情控制……在多个天赋的配合下,青登的这番嘲讽不仅是抑扬顿挫,而且还声情并茂。

    不少围观群众在听了后忍俊不禁。

    但是,那些不由发笑的人才刚笑出几声,便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面色猛地一变,紧接着忙不迭地敛紧嘴角,不敢再笑。

    这个时候,就在密集的人群中,有一员身材普通、其貌不扬、右嘴角上有一颗显眼黑痣的武士。

    他借着人流的掩护,深深地凝望青登。

    须臾,他压低头顶的斗笠,大步流星地扬长而去,没入远方的街角……

    ……

    ……

    是夜——

    京西,壬生乡,新选组驻所——

    所谓的“京西”,其实就是“京都西部”的意思。

    在幕府的着力安排下,壬生乡的一所闲置已久的地主大院被划拨给了新选组。

    从今往后,这座气派的大宅子就是新选组的驻所了。

    宅邸内部的每一处角落,都已由专人事先清洗干净。

    总体而言,这座宅子还是很令青登满意的。

    不仅有足以容纳数百人的宽敞庭院,而且还带有独立的浴场。

    地理位置也很不错,坐落在行动便利的交通要道上,旁边就是着名的壬生寺。

    京都不愧是历史悠久的古老都会,到处都是不得了的古建筑。

    说起这个壬生寺,它的来头可不小。

    壬生寺属日本律宗,乃壬生乡的象征。中世以来,以作为京都地藏信仰的中心而着名。

    就某种程度而言,壬生寺就代表着壬生乡。

    壬生寺在每年四月所举行的大念佛会,世称之为壬生狂言,与嵯峨清凉山、千本阎魔堂的念佛会并称京都三大狂言。

    相传在正安二年(1300),壬生寺的僧人们为除疫招福,而于正行念佛之外另创一种乱行念佛(狂言)。即在大念佛堂的舞台,壬生乡士带上假面具,身随太鼓、笛等乐器演奏的节拍而起舞。

    就在一个多时辰前,松平容保为青登等人举行了简单的接风宴。

    因为考虑到众人今日走了大半天的路,身子大多都已乏了,所以松平容保准备等几日后再举行正式的、更加隆重的欢迎仪式。

    待这场简易的接风宴结束后,青登便领着新选组前往壬生乡,正式入住驻所。

    驻所共有4层楼,青登身为新选组的老大,自然是住在最高层、视野最好的房间。

    青登刚将行李搁到房间的榻榻米上,便听见身后传来佐那子的优雅足音。

    只见佐那子将柔荑交叠于身前,袅袅婷婷地朝着青登快步走来。

    “佐那子,怎么了?”

    青登转过身来,问道。

    “橘君,你现在有空吗?”

    佐那子也不废话,当即反问道。

    “现在?”

    青登思索了一会儿,答:

    “我等会儿要检视一遍驻所的里里外外,但小半个时辰的空闲时间应该还是挤得出来的。”

    佐那子轻轻颔首:

    “既如此,能请你现在跟我去一趟浴场吗?”

    青登惊讶地瞪大眼睛。

    “浴场?去浴场做什么?”

    “我希望你能帮我洗澡。”

    佐那子一本正经地这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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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1:现在的日本是奉南朝天子为正统。

    PS2:现在的三条河原还真就是京都的情侣们的约会圣地。据说时常能在那儿看见情侣们秀恩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