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阳刚壮汉用如此柔情的目光看着你——青登不禁打了个小小的冷颤。
“近、近藤君,怎么了吗?”
“橘君。”近藤抬手拍了拍青登。
在近藤将手伸过来时,青登差点下意识地把肩往后躲。
“你之前有在哪里学过剑术吗?平日里有频繁地用过剑吗?”
“没有,以前仅从亡父那学过一招半式。平日里在执行公务时,也常是赤手空拳或使用十手。”
“刚才的比试,真是让我叹为观止!”近藤满脸激动,“你的剑术水平虽还有待加强,但天赋实属上乘!刚才,在看到你竟然能这么快速地调节自己的动作时,我真是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近藤毫不拐弯抹角地快声夸赞着青登。
“近藤君,你过奖了。”青登连忙礼貌性地谦虚道。
青登表面上在平静地笑着。
但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深处,情绪之激昂,犹如狂暴的漩涡。
若让青登用一句话来形容他刚新得的天赋,那就是:小母牛不下仔——牛逼坏了!
旁人都能看出青登在刚才的战斗中飞速进步着,那就更别说是作为当事人的青登了。
刚才,在感悟到自己的动作、剑技变凌厉那么多时,青登差点惊讶地叫出声。
直到那一刻,青登才真正领会到“天资过人”这个词汇是什么意思。
天资过人,就是仅花了1%的汗水,就达到了普通人付出99%的汗水才能达成的成就。
在刚才的战斗中,青登几乎什么也没做,便能对自己的动作进行了极漂亮的自我纠正。这种感觉,不论是在前世,还是在今世,青登都未体会过。
而近藤的夸奖,这时仍在继续:
“短短片刻的功夫,便能让剑术得到如此长足的进步——这样的战斗,我之前仅在总司那看过这样惊人的画面!”
青登:“总司?”
“啊,一直没跟你提过呢。”近藤的嘴角勾起一个自豪的弧度,“总司可是我们试卫馆的骄傲!”
“小小年纪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剑术天赋。”
“他在刚开始学剑时,也是像你一样——也没有人教他该怎么做,他就能自己将剑技调整得更精妙,把身体的姿态调节成更适合持剑的姿态。”
“近藤兄。”冲田这时面露些许不悦地插话进来,“你怎么给我定的头衔越来越多了啊?说我是试卫馆的骄傲,我受之不起啦。”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近藤耸耸肩。
在近藤和冲田于那拌嘴时,青登在心中默默吐槽道:
——他当然和我一样了,因为我俩现在所拥有的剑术天赋是一个水平的……
——试卫馆的骄傲吗……怪不得他有着“剑之逸才”这么夸张的天赋。
——嗯?对啊……
——我想起来了……
——我是在山南那儿……第一次听到了“冲田总司”这个人名……
青登这时猛然惊觉——自己刚才在邂逅冲田时,听到冲田的自我介绍后,为什么会觉得他的名字熟悉了。
因为他刚刚才从他那朋友:山南敬助那听过这个人名。
山南此前有提及过:试卫馆的冲田总司有着极不错的实力,让他的师傅,也就是小千叶剑馆的馆主都忍不住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难怪能被山南特意称赞番实力……有着这样的剑术天赋,实力不强才奇怪……
一念至此,青登忍不住稍稍偏转视线,再次悄悄地上下打量了旁边的冲田几遍。
若不是因为有从他的身上复制到“剑之逸才”,否则青登实在是很难想象这种身材纤细的美少年,竟然是有着如此过人天赋及实力的剑客。
“青登,你的剑术天赋相当好!是个不错的可塑之才!”近藤洪亮的大喊,将青登的意识拉回到了现实,“只要勤加苦练,日后在剑术上拥有一番成就,定不是什么难事!”
“我不期望能在剑术上得到多么高的成就。”青登半开玩笑道,“只要能一直让今天的我,胜过昨日的我就可以了。”
青登的这句话,模仿自前世的某个和他一起在健身房健身的朋友。
他那朋友常常将“我的目标,是让今日的我胜过昨日的我”这句大概是抄自网络不知何处的话挂在嘴边。
朋友说这句话时的模样很帅——但倘若这位朋友在说这句话时,能多将时间用于操器材,而不是将大半的时间用于对着镜子摆pose、发朋友圈的话,那就更帅了。
“哦哦!”青登刚才的这句话,让近藤的双眼一亮,“你刚才的那句话很不错哦!”
“好了!闲话就说到这吧。”近藤双手抱胸,“你目前的水平及天赋,我已经大致清楚了。”
“你现在的水平还比较一般,所以得先从最基础的持剑架势开始学起。”
“如何?要现在就开始训练吗?”
“当然!”青登不假思索地说。
“那好!”近藤咧嘴一笑,“那么……”
“小师傅!近藤小师傅!近藤小师傅在吗?”
近藤正说在兴头上呢,冷不丁地突然有一声声急喝自道场门口处传出——声音的主人,是个平民打扮的壮汉。
“小六?”近藤朝这名壮汉投去错愕的目光,“你怎么来了?”
“近藤小师傅。”这个被近藤称作“小六”的壮汉苦笑道,“你们家的土方岁三,出事了啊。”
小六此言一出,便见近藤和冲田二人的脸色顿时一变。
“阿岁他怎么了?”近藤急声问。
“土方他前几天不是回他多摩的老家探亲了嘛。”小六说,“你也知道,土方那家伙一向是个闲不住的人,所以在回老家后没多久,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他就重操起了他的旧业,跑到多摩的各处去卖他的石田散药。”
“结果,就在昨日下午,出事了。来了波人来找土方的麻烦。”
“那人说他是土方曾经的买主,他说在买了土方的石田散药回去后,发觉这药一点用也没有,所以纠集了一波人,想来找土方要个说法。”
“那帮人来势汹汹啊,足足有二十多号人。”
“土方那个荆棘恶童是啥脾气,你们也知道。他直接和那些人打起来了。”
“一个人打二十多个,打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啊。”
“土方虽打赢了,但也受了不轻的伤,他现在正在他多摩的老家养伤。”
“虽然土方有让家里人别将他受伤的事情告诉你们,但土方的姐夫佐藤还是决定派我来通知你们此事。”
“土方先生哪儿受伤了?”小六的话音刚落下,冲田便快声追问道。
“腿还有额头受伤了。”小六答,“腿受的伤似乎还蛮重的,他未来几天应该都只能在床上度日了。”
“总司!”近藤不假思索地对冲田高声道,“你留在这,我现在回一趟多摩,看看阿岁的情况。”
“我也要去!”冲田也同样不假思索地回应道,“土方先生受伤了,我怎能像当作没有听到一样,安安心心地继续留在江户呢?”
“不行。你若和我一起去看望土方,那该由谁来看管试卫馆?”
近藤和冲田在那就“看望土方”一事上大吵着。
根本不认识什么土方的青登,悄悄凑到铃木的旁边,问:
“那个……土方是?”
“土方岁三。我们试卫馆的门人之一。”铃木悄声跟青登介绍,“你是新来的,应该还不知道我们试卫馆的‘五大金刚’吧?”
青登:“还真不知道。”
“你现在也是我们试卫馆的一份子了,日后一定要多多注意咱们试卫馆里被并称为‘五大金刚’的五人。”
铃木清了清嗓子,然后侃侃而谈道:
“第一人就是咱们试卫馆的馆主,也就是我们的师傅——近藤周助先生。”
“师傅今年虽已68岁的高龄,但身体仍相当硬朗。他平常都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但唯有在剑术相关的事情上,格外严厉。”
“日后记得别在师傅的面前,做出任何有辱剑术的事情,比如故意把竹剑弄得脏兮兮什么的。师傅他最讨厌的就是对剑与剑术不敬的人。”
“第二人就是小师傅……啊,就是近藤勇先生。”
“因为近藤勇先生是咱们试卫馆的师范代,同时也是咱们剑馆的少主,所以咱们平常都喜欢称呼近藤勇先生为小师傅。”
“师傅因年事已高,目前不论是剑馆的经营,还是剑术的传授,他基本都交予小师傅去处理了。”
“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小师傅大概就会继承这座试卫馆,并正式承袭天然理心流宗家掌门人之位,成为天然理心流宗家的第四代掌门人。”
“第三人就是冲田总司君了。”
“冲田家和近藤家的关系极好。两家人亲得跟一家人差不多。”
“小师傅和冲田君之间的关系,也跟兄弟差不多。”
“而冲田君在咱试卫馆里的资历也极老,他9岁的时候就成了师傅的内弟子,进试卫馆修习天然理心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冲田君今年是16岁,也就是说今年是他进试卫馆的第7个年头了。”
“目前全试卫馆上下,几乎没有比冲田君资历还老的学徒了。”
“如果师傅和小师傅都恰好不在剑馆的话,试卫馆便会直接交由冲田君来负责打理。”
“小师傅平日里也常常会让冲田君来分担剑馆的经营工作及剑术的教授工作。”
“冲田君在试卫馆里的地位,可以说是仅次于小师傅之下。”
“亲如兄弟吗……”青登回忆着刚才冲田的双手被他的捕绳术所缚,近藤逗玩冲田的那一幕幕,“怪不得他们的感情看上去很好的样子。”
铃木对“五大金刚”的讲解仍在继续——
“而第四人……就是土方岁三了。”
话说到这时,铃木的嘴角抽了抽。
“土方岁三是咱们试卫馆第二麻烦的人物。”
“你日后若是碰上他,记得要多加小心。”
“怎么个麻烦法?”青登追问。
“他是咱们试卫馆的门人之一。”
“此人和小师傅是老乡,都出生自离江户不远的多摩。”
“小师傅、土方君、冲田君,他们3人的关系极要好。他们3人的关系好得简直能算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就跟《三国志》里的刘关张一样。”
“土方君的脾气相当不好,嘴也毒,所以常常在外面惹出事来,跟人打架更是家常便饭,所以有着‘荆棘恶童’的称号。”
话说到这,铃木看了看仍在争吵中的近藤与冲田。
“土方君前些天回他多摩的老家看家人去了。”
“唉,回趟老家都能这么不安分……这个荆棘恶童,真的是……”
话讲到这,铃木苦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