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尖锐的呼啸声过后。
三十多支箭齐发,径直射到了百步外的靶子上。
在场围观的所有将士几乎全部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即便是没有上过战场的人,也能看出这东西的威力究竟有多大。
更何况,围观的还都是镇北军中的将士。
他们看着被射穿的靶子,眼睛发亮。
白祈言虽然迟钝,但也能感受到他们的震惊。
燕淮也震惊不已,几乎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这这这”
“这是神器啊!快给我看看!”
“北戎蛮子若是再来来一个宰一个!”
东西还在燕淮手里,几位被震撼到的将领快速的围到了他身边。
而原本在周围围观的普通将士也全都涌去了靶子边上。
趁着此时无人在意,白祈言挪到了段疏寒身边,勾了勾他的手指。
“厉害吧?”
他这扬眉一笑的模样,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
骄傲的不得了。
段疏寒点头,“是很厉害。”
“你怎么不激动呢?”白祈言撇嘴,有些不满,“我都这么努力了,你都不认真夸夸我。”
段疏寒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突然间,他快速的在白祈言唇上吻了一下。
如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
白祈言:“哼就这?”
好不容易从人群的包围中逃脱出来的燕淮:“!!!”
与此同时。
北戎军大营。
呼延卓匆匆走进将营。
他虽是王子,但这次南下的主帅却并不是他,而是老将狄川。
但狄川年纪大了,自从那晚夜袭踏雪关,见识过踏雪关城楼上的大炮之后,竟是一病不起。
如今只能临阵换将。
“狄川将军!”
呼延卓进了营帐,一眼就瞧见了躺在病床上的狄川。
“将军,那日夜袭,您究竟瞧见什么了?我听军中的士兵说,南楚军队里似乎有一种很强的武器。”
北戎人也不是傻子。
那日夜袭时,北戎军队里之所以有人嚷嚷着什么神罚,不过是为退缩找一个借口而已。
害怕神罚,总比害怕镇北军要好听得多。
不过一日时间,狄川彻底老了。
他头发花白、面容憔悴,躺在病床上的样子犹如行将就木的寻常老人,丝毫看不出是北戎那个战功赫赫的老将。
等呼延卓走到近前来,狄川才伸出了手,气若游丝。
“您说什么?”
呼延卓见狄川嘴唇动了动,却没听清楚,只能凑近了听。
狄川声音沙哑而颤抖。
“退兵快退兵!”
“那怎么行?”
呼延卓瞬间后退了一步,不悦的皱眉。
“若是轻易退兵,回去如何与父王交代?”
今年冬天太冷,一旦到了大规模饿死人的程度,北戎国内必然要发生动荡。
领兵南下,除了要抢银粮之外,也是北戎王庭向外转移矛盾的一种方式,无论如何都不能退兵。
若是他轻易领兵回去了,父王非杀了他不可!
狄川想起那夜在踏雪关城楼下看到的场景,老泪纵横。
“殿下,这次不一样!不一样的大戎的儿郎可以上战场,却绝不能平白葬送性命”
即使狄川说这些话,已经用尽全身力气了,呼延卓却依旧皱着眉头。
“老将军,您糊涂了。”
狄川还在喋喋不休的说。
“退兵一定要退兵”
呼延卓虽然不耐烦,但碍于对方在军中的地位,依然还是上前握住了狄川的手。
“您好好养病吧,别操心这些了。”
“殿下”
“本王还有事,就不打扰老将军了。”
狄川的话还没说出口,呼延卓就直接转身出去了。
刚出营帐,副将快步走过来。
“殿下,狄川老将军如何了?”
呼延卓淡淡道:“到底是老了,只怕是要不行了。”
闻言,副将非但没有觉得悲痛,反而双眼一亮。
“狄川不行了,终于轮到殿下领兵了。”
呼延卓早就对这兵权垂涎三尺,笑了笑,“告知军中各位将领,到本王帐中议事,七日之内,拿下黑水城!”
“是,殿下!”
镇北军大营。
白祈言吃饱喝足之后,便躺在榻上,百无聊赖。
旁边的段疏寒正在看京城传来的消息。
“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白祈言见他许久都没动静,往旁边挪了挪,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什么东西比我还好看?你都不理我了”
听到这句话,段疏寒抬眼,无奈的看着他。
“这些都是京城来的折子,原本应当是陛下来看的。”
皇帝出了门,并不代表就可以完全不管朝中的政务。
白祈言才刚登基,又没子嗣,更没有可以监国的皇子,只能亲力亲为。
这些消息都是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白祈言:“朝中能有什么事?”
段疏寒被他给气笑了。
“大楚江山尽归陛下,怎会无事?过了年关便是恩科春闱,赴京赶考的举子无数,陛下要在春闱之前回京。”
其实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少。
但除了西北的战事之外,最重要的便是来年春闱。
白祈言听了这些,只觉得头疼。
“哎呀,你别说了”
他直接躺在了床榻上,脑袋枕着段疏寒的大腿。
“想想都烦死了,当皇帝好累啊。”
段疏寒用手中的折子在他脑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如今这些事已经是臣来代劳了,陛下还觉得累?”
白祈言突然反应过来,疑惑而警惕的看着他。彡彡訁凊
“你怎么会这么好心?”
段疏寒:“”
他越是不说话,白祈言就越觉得不对劲。
“你从前都没有这么好心的,是不是干了亏心事?”
此话一出,段疏寒再次用折子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
这次力道稍重。
白祈言吃痛,捂着脑门,用一双水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他。
段疏寒凉凉的笑了一声。
“本王不过是见陛下近日辛苦,才代陛下批阅奏折,陛下这是将好心当成驴肝肺?”
白祈言本来就是没事找事,所以压根不回应段疏寒的话,反而是转移了话题。
“你看看外面,天都黑了”
段疏寒挑眉。
“所以呢?”
“唔咱们是不是好久没做过快乐的事了?”
段疏寒:“???”
白祈言:“好长时间都没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