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宇文诀眉头拧起,立刻起身穿衣。
姜宁动作也不慢,安慰宇文诀道:“你别急,母妃虽然性子有些孩子气,却绝对不是这等阴狠算计之人,必是有误会。”
宇文诀道:“正是因为知道有误会,所以本王才担心,皇后心思歹毒,想用此法来对付母妃,必是做足了功夫。”
姜宁也意识到事情严重,立刻乘上马车和宇文诀赶去宫里。
舒宁宫。
皇上已经赶到了,他脸色阴沉,冷冷地看着正在让人掌昙贵妃嘴的皇后,怒道:“住手!”
昙贵妃唇角鲜血淋漓,一张漂亮的脸已被打得红肿起来。
看见明帝,她潸然泪下,委屈道:“皇上,臣妾委屈……臣妾根本没有给六公主下毒,皇后娘娘她冤枉臣妾!”
明帝怒气冲冲地走过去,亲自把昙贵妃扶了起来。
“爱妃别怕,朕来了,朕会保护你的。”
见明帝对昙贵妃如此维护,皇后更是怒从心来。
她冷冷地笑着道:“皇上,无规矩不成方圆,昙贵妃心肠歹毒,谋害六公主,臣妾已找到人证物证,您若是再这样宠溺于她,将来六宫妃嫔纷纷效仿,后宫岂不乱了?”
顿了顿,皇后冷冷地道:“皇上,您虽然是全国
的皇上,可臣妾才是六宫之主,还请您让开,让臣妾好好教训这个毒妇。”
见皇后如此嚣张,明帝气急反笑。
“不知皇后所说的人证物证在哪里?昙贵妃单纯善良,朕绝对不信她会害六公主。”
桂嬷嬷也挨了打,情况甚至比昙贵妃还要严重上几分。
她挣扎开来,跪着走到明帝脚下,沉声说道:“皇上,贵妃的品性你也知道!那毒药是被人塞进来陷害娘娘的!皇后娘娘所谓的证人只是舒宁宫一个小小的洒扫宫女,她根本进不得贵妃娘娘的寝殿,又如何知晓那毒药藏在哪里?又如何知晓是贵妃娘娘给六公主下毒?”
明帝脸色铁青,说道:“桂嬷嬷说得有道理,证人在何处?朕要亲自审问她!”
洒扫宫女菲儿被带到了明帝面前。
她浑身颤抖,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道:“奴婢菲儿,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明帝冷眼扫过他,怒道:“朕问你,你可有亲眼看到昙贵妃给六公主下毒?你又是如何知道那毒药藏在何处的?”
菲儿眼神闪烁,磕头道:“皇上,奴婢有天在院子里洒扫时,听到昙贵妃和桂嬷嬷商议要毒死六公主,对付皇后娘娘,奴婢就暗暗记在心里。
奴婢本以
为,贵妃只是随口一说,可没想到这几日,竟然真的查出六公主中了毒,奴婢心情忐忑,觉得愧对六公主,这才去找了金嬷嬷,让金嬷嬷把此事告诉皇后娘娘。”
菲儿逻辑自洽,条理分明,明帝听得眉头直皱。
他蹙眉看上昙贵妃,将信将疑地问:“爱妃,此事不会真的是你所为吧?”
见明帝竟对自己起了疑心,昙贵妃心都碎了。
她落下两行清泪,跪在地上哭诉道:“皇上,臣妾自知愚蠢,也从来不敢惹事!进宫多年,也只有被皇后娘娘和贵贵妃欺负的份儿!何曾欺负过他人?皇上如此疑心臣妾,让臣妾好生难过……”
看着昙贵妃可怜的模样,明帝心底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蹙眉看上皇后,又看看昙贵妃。
脸色越发难看。
虽说宇文灵身份有异,皇后不是什么好东西,可皇后用这样的方式栽赃昙贵妃,未免也太过明目张胆……
而且据他所知,昙贵妃一直对皇后怀恨在心,做出给宇文灵下毒之事,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就在明帝摇摆不定之际,舒宁宫门口传来了徐安的声音。
“凌王殿下,凌王妃到。”
明帝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看向门口。
宇文诀和姜宁快步进来,夫妻两人
扫过四周,看见昙贵妃和桂嬷嬷那红肿的脸,神色顿时凌厉起来。
宇文诀眼底闪过滔天怒火,行礼道:“见过父皇。”
姜宁狠狠地瞪了皇后一眼,上前为昙贵妃和桂嬷嬷处理伤势。
看见姜宁来了,昙贵妃哭得更是伤心无措。
“姜宁……本宫没有毒害六公主,本宫是被人陷害的,你一定要为本宫做主!”
刚才明帝来舒宁宫时,她还以为明帝会是她的救星,会坚定无比地相信她,站在她这边。
可万万没想到,皇后只是三言两语,搬出一个所谓的假证人,就让明帝动摇了心思,怀疑是她给宇文灵下毒……
千万委屈涌上心头,昙贵妃哭得如同一个孩子。
姜宁一看,便知昙贵妃受了极大的委屈,她心疼地在昙贵妃的脸上了药,低声问道:“母妃,父皇不是来了吗?难道他不相信您?”
虽然心中有此疑虑,可姜宁还是想问个明白。
昙贵妃神色凄苦,缓缓点了点头。
姜宁见状,轻轻地叹了口气,心底也忍不住有些难过。
时至今日,明帝竟还会为了皇后和宇文灵怀疑昙贵妃……
明帝的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她竟有些看不明白了。
宇文诀冷冷地看向皇后,问道:“不知母妃做错了
什么,皇后娘娘要如此对她?”
皇后冷冷地笑着,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凌王,你来得正好,你的好母妃给六公主下毒,害得她卧床不起,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本宫作为六宫之主,教训她几分也不过分吧?”
“若是母妃真的做了给六公主下毒之事,那皇后所为自然不过分,可母妃生性单纯,从未主动害人,儿臣不相信是她害了六妹。”
皇帝轻咳一声,提醒:“凌王,这菲儿是昙贵妃宫里的洒扫宫女,是她亲耳听到昙贵妃谋划给六公主下毒,说是要报复皇后。”
宇文诀气急反笑,神色失望地看向明帝。
“父皇就这样信了?”
明帝皱眉,有些不悦地道:“证据确凿,朕不得不信。”
顿了顿,他又道:“自然,如果你们夫妻能拿出证据证明不是贵妃所为,朕也会相信你们。”
他手中只剩下几颗吐真药,吐真药珍贵至极,自然没有用在一个洒扫宫女身上的道理。
所以他也不想过多麻烦。
把这烂摊子扔给姜宁和宇文诀,岂不轻松自在?
“父皇既如此说了,那儿臣必然要细查此事。”
宇文诀眉眼凌厉,冷冷地看向菲儿,问道:“本王问你,你是何时听到贵妃要谋害六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