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能出得起一亿两千万买洋房的,都是些什么人?”项南启发她问道。
“有钱人,顶顶的有钱人。”房似锦毫不犹豫的道。
即使是老洋房的掮客,能做起这么大的生意,那也肯定是家资亿万。
“有钱人最重视什么?”项南又启发她道。
“赚钱?增值?享受?健康?子女教育?家产传承…”房似锦一一猜测道,但每说一个,项南都摇摇头。
“真是笨呐。有钱人最重视的是自己的私隐。”他无语的白了他一眼道,“房子也是他私隐的一部分。所以你自己想想,他会愿意让全世界都看到他家的照片么?”
房似锦听罢,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她惊奇的道,“师父,您想得可真巧妙。”
“所以你还有的学呢。”项南点点头道。
“嗯,师父,我再请教您一下。”房似锦点点头,“您不说您认识很多买老洋房的人么,为什么还要全世界大撒广告呢?”
“当他们帮我们炒热一下市场,这不是好事么?”项南解释道,“龚先生虽说答应房子只卖一亿两千万,但是如果价码卖得更高一些,那不大家都好么?”
房似锦听罢,由衷的竖起了大拇哥。
“那什么时候安排看房啊?”房似锦又关心的问道。
“每半个月安排一次集体看房,每次两个小时。”项南考虑了一下道。
“可是龚先生急等着用钱呐。”房似锦一听,惊讶的道。
“越是如此,越急不得。”项南点头道,“不然,所有人都会知道,龚家缺钱,都会趁机杀价。”
“欲速则不达!原来如此,师父,领教了。”房似锦感觉自己大开眼界。
“龚家花园不涉及析产的问题,在所有老洋房交易中,它应该是最简单的了。”项南点点头道,“你如果想学的话,我放手让你做。遇到问题,再来找我。”
“真的?!”房似锦惊奇的道。
如果是她负责操盘的话,就可以熟悉整个流程。这比她在旁边观摩,要强得多了。
“谢谢师父。”她随即开心的道。
两天之后,龚冼浚忽然给项南打电话,“阿昌,真的要谢谢你啊”
“怎么突然就要谢谢我呀,你的房子我都还没卖呢。”项南笑道。
“你前些天不是提醒我,我的太表姑奶奶一家有可能搞事么?”龚冼浚解释道,“果然,昨天晚上,他们一家老小差点闯进我们家。
幸亏你让我雇了保安,把他们给拦在了外面。不然真被他们闯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这儿,他都有些唏嘘。没想到人性会恶到这种程度!
当年,太表姑奶奶一家在乡下无依无靠,来到沪江投靠亲友。是他太爷爷顾念亲情收留了她们。
四十余年,供他们吃,供他们穿,供他们上学,供他们工作…
现在龚家生意遇到麻烦,想卖祖宅周转,他们却来捣乱,想分一杯羹,真是一群养不熟白眼狼。
也幸好项南经得多,见得广,及时排除了隐患。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阿俊,人亲财不亲,财利要分清。”项南点了点头道,“一亿两千万,足以让很多人迷花双眼。我也是见得多了,所以才会多妨一手。”
“嗯,真的是多亏你了。”龚冼浚感激的道。
“那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项南又问道,“总让他们待在外面,那也不是事儿吧。毕竟我们还要带客人看房,有他们在一旁吵闹也不好。”
“我准备跟太表姑奶奶谈谈,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走算了。”龚冼浚回答道,“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阿俊,我知道你们龚家向来是忠厚传家,名声极好。但是面对这样的无赖,你一定不能有任何妥协。
不然的话,你给五百万,他们就敢要一千万。你给一千万,他们就敢要五千万。这些人的贪念是没有止境的。
我建议是直接报警,一了百了。毕竟这种事拖得越久,对你们就越不利。”
“可是他们毕竟是亲戚…”龚冼浚为难道。
“阿俊,慈不掌兵,义不理财。”项南劝道,“你拿人家当亲戚,人家未必肯领情。否则的话,你们龚家养了他们四十年,可以说恩情比海深。他们但凡顾念亲情,也不会在这时候出来捣乱。
所以,别被亲情的幌子蒙蔽双眼,他们就是一群无耻的小人,吸血的蚂蟥。把他们轰走就是了。这可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
“嗯,我听你的。”龚冼浚点了点头。
龚冼浚随后报了警,太表姑奶奶一家随即被带去了警局。
因为既没有房产证,也没有租赁合同,整个龚家花园跟他们完全无关。他们还要往里面乱闯,分明是违法行为,所以被警员警告了一番。
之后,太表姑奶奶一家见占不到便宜,也就只能算了。
房似锦听说之后,对于项南的未卜先知都钦佩得不得了。
“师父,您是怎么猜到龚家的太表姑奶奶一家会来捣乱的?”她好奇地问道。
若不是项南防病于未然,提前把小房子拆了,并安排了保安守护,这栋房子很可能就被太表姑奶奶占了。到时候,有这么一班寄生虫在,想卖房都难。
“你不妨开动你的小脑袋想想。一般人但凡要点脸面,懂点羞耻的,谁会在人家寄人篱下四十年?但凡懂得感恩,顾念亲情的,谁会借了钱十余年不还?
这样不知羞耻,不知感恩的人,听说房子要卖,想过来蹭点好处,不是很正常的事么?”项南解释道。
“您真是明见万里,洞察先机。”房似锦钦佩的道。
像她当初也听说这些消息,却没像项南一样分析出来。
如此看来,她跟人家的差距,差得真不是一轻半点。
让她真是万分钦佩。
没有了太表姑奶奶一家捣乱,龚家花园的交易畅通无阻了。
房似锦随即带着客户集体看房,过程都很顺利。
不过回去之后,她还是忧心忡忡的找到了项南,“师父,我可能犯错了。”
“怎么了,犯什么错了”项南疑惑的问道。
“其中一位客户毛先生,问我龚家是不是出了财政问题。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结果他就知道了。”房似锦郁闷的道,“你说,会不会因此影响成交价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