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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宣琉璃已不是当年那个毛毛躁躁的丫头,但是看到宣瑾的一瞬,还是失了控一般,大哭不止,抱着宣瑾,抽噎着说不出话来。

    沈莲看得稀奇,光看宣琉璃那一身光鲜衣着,就知家境不凡,宣瑾也说过跟相王有些渊源,相王是谁,可是做过皇帝的,看来宣瑾的身份真不简单,有些同情的看着哥哥,在小城里,哥哥算得上数一数二,但是到了这天子脚下,可就另当别论了。

    “老师,她是谁?”沈莲好奇的问。

    宣瑾还未答,宣琉璃先将沈家兄妹上下打量了,也问:“姑姑,他们又是谁?”

    宣瑾给他们介绍,“琉璃,我侄女。”顿了一下,补充道,“远房的。”京城里谁不知道国舅爷一家。

    宣琉璃无奈的撇了撇嘴。

    宣瑾又对宣琉璃道:“这是沈家兄妹,这位沈公子医术高明,特地来为凛……相王治病。”

    宣琉璃听说是为表弟治病,态度立即亲热起来,现在宣府上下都因夏瑜凛的病愁云惨雾,尤其是爷爷已七十高寿,整日念叨着说对不起姑姑,害得她几度差点告诉他,姑姑还没死,现在姑姑回来了,无论如何劝她回去见爷爷他老人家一面才好。

    宣瑾把她拉到一侧,询问夏瑜凛的病情。

    宣琉璃怕她太担心,不敢往严重了说,只道:“我都安排好了,明日姑姑你见着了就知道了。”

    宣瑾点头,想起一事,欲言又止,到底还是问出口:“明日不会见到她吧?”

    宣琉璃知道她说的是谁,道:“不会,自从凛儿病了后,还没来看过,倒是那讨厌的水轻灵整日待在相王府,我想看凛儿都不方便。”

    宣瑾放下心的同时,滑过几分失落,跟着笑道:“怎么,跟水轻灵在闹别扭?”

    宣琉璃哼了一声:“谁跟她闹别扭,我跟她井水不犯河水。”

    宣瑾一看就知她是口是心非,微笑着摇摇头:“轻灵是个不错的姑娘,你要珍惜,若是真把她赶走了,你哭都来不及。”

    宣琉璃愣了一下,还是死鸭子嘴硬:“谁稀罕。”

    原本宣琉璃邀请宣瑾回家住,不过怕节外生枝,还是在客栈住下。

    第二日一大早,宣琉璃就来了,同行的还有吟雪,见面后自又是一番唏嘘。

    吟雪一直留在夏瑜凛身边伺候,现在是相王府的总管家,宣瑾回来的事,宣琉璃早跟她说了,她也早就做了安排,道:“王妃今日一早就去了寺庙帮王爷祈福,水大人昨日也回去了,现在王府里就剩王爷。”

    宣瑾想到一会儿就能见到凛儿,不免激动,但是想到凛儿的病,又是难过。

    相王府是由昔日的景王府改建,而且无论是钱银,还是下人,都按东宫太子的待遇安排,宣瑾看着那熟悉的门头,一时又是感慨万千,夏炽陌确实对凛儿照顾有佳,所以这些年,她才放心不跟凛儿来往,一来联系多了怕被夏炽陌知道,二来儿大不由娘,只要凛儿过得好,她也就放心了,至于凛儿娶亲生子的大事,她还是知晓的,甚感欣慰。

    吟雪领着他们进去,相王府里的人都不识宣瑾,只知道来了个大夫,准备给王爷看病,宣瑾虽气质不凡,不过跟着沈彦后面,倒也没引起特别注意。

    “小姐,王爷就在里面。”吟霜拿了块丝巾给她,解释道,“王爷的病会传染,进去的人都要掩住口鼻。”

    宣瑾又是一阵心酸,只拿在手中,推开门,对其他人道:“我先进去。”

    沈彦不放心,拿了个药包递给她,说:“放在王爷的枕边,对王爷有好处。”

    宣瑾接过道了声谢。

    房内充斥着药味,床榻被重重帷幔包裹着,宣瑾走过去,掀开帷幔,就见上面躺了一个人,闭着双目,容貌清秀,因为生病而显得尤为清瘦,眉头微皱,轻声□着。

    眼泪大滴的落下来,宣瑾掩住口,好不容易才没哭出声,手指颤抖地摸上他的脸,轻声喊着:“凛儿。”

    夏瑜凛感觉到有人,缓缓睁开眼,就见一个留着泪的女人正看着自己,当慢慢认清是谁时,眼中的惊疑变成惊喜,眼泪也夺眶而出,张开干涉的唇,艰难的喊了一声:“母后。”

    宣瑾的眼泪掉得跟凶了,伏在夏瑜凛单薄的身体上痛哭不止,口中喃喃:“都是母后不好,是母后害苦了你。”

    夏瑜凛伸出手臂,拍在她背上,道:“儿臣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您了。”

    宣瑾连忙抓住他的手,“不许说傻话,母后不会让你有事的。”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看过那么多大夫,夏瑜凛已经死心了,只没想到临死前还能见上母后一面,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勾起嘴角道:“母后还不知道吧,儿臣娶妃了,还帮您添了个孙儿,名叫和康,儿臣希望他能和家人永远和睦安康的生活在一起。”

    “凛儿。”宣瑾无语凝咽。

    夏瑜凛继续道:“母后,儿臣有句话一直想跟您说,儿臣娶了之敏之后才知道,儿臣当年做错了,您对我的疼爱和对皇叔的爱是不同的,儿臣不该生生拆散了你们,让您远走天涯,皇叔这些年也一直郁郁寡欢,儿臣实在过意不去。”

    “凛儿,别说了,这不是你的错,母后跟你皇叔是有缘无分,母后只希望你快快好起来。”

    “儿臣若是好了,母后您能留下来不走吗?”夏瑜凛眼中带着期盼。

    宣瑾连连点头:“母后不走,母后要看着你好起来。”

    一下说这么多话,夏瑜凛已是很累,听到母后说不走了,露出一个释怀的微笑,看着宣瑾。

    宣瑾道:“沈大夫医术高明,他一定有办法治你,他现在就在门外,母后让他进来。”说完便让沈彦进来,抓着他的手道,“你无论如何都要治好凛儿,算我求你了。”

    沈彦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宣瑾,被她握着手,脸上微微一红,道:“我一定会尽力而为。”上前为夏瑜凛搭脉看相。

    宣瑾过于激动,心头病又犯,捂着心口拼命忍着。

    吟霜瞧出不对劲,取出药丸送到她嘴边,劝她先出去。

    宣瑾却不肯,也没有吃药,伤在儿身,疼在母心,她要陪着凛儿一起疼。

    总算等到沈彦站起来,宣瑾焦急的问他:“怎么样?”

    沈彦道:“比上次我来时又严重了些,我虽还未想到彻底根治的办法,不过可以暂时缓住他的病情。”

    只要有希望就好,宣瑾感激道:“那就麻烦你了。”

    沈彦施针开药,忙活了整整一个上午,夏瑜凛才沉沉睡着,临睡前还拉着宣瑾的手让她不要走。

    不过宣瑾还是决定不住在王府,反正沈彦每日都要来复诊,她跟着来便是。

    吟霜又拿出药,好劝歹劝,“若是您伤了身子,相王岂不是要跟着担心?”

    宣瑾这才吞下。

    相王府跟前落着一顶轿子,轿子里的人刚落地,就引来路人的侧目,只见他举手投足甚是器宇不凡,路人纷纷猜测此人是谁。

    夏炽陌连随从都没带一个,只有水轻灵跟在身侧。

    “主子,一会儿您就别进去了,在外面瞧上一眼就好。”水轻灵不忘劝阻道。

    夏炽陌没好气白了她一眼,“啰嗦。”

    两人刚走到后院,就见迎面走来一行人。

    吟雪眼尖,一眼便看到了穿着便服的夏炽陌,一时竟忘了宣瑾在身边,跪地道:“奴婢参见皇上。”

    余人听说皇上驾到,也纷纷跟着跪地,宣瑾走在最后,心猛然一震,也跟着跪了下来,伏低了身子,几乎贴到地面,双手颤抖不已。

    夏炽陌道:“都起来吧。”然后看着沈彦,问,“你就是那位名医吧?”

    沈彦连忙弯腰回道:“草民不敢,草民只是略通医术。”

    “朕已听说了,你不必谦虚,朕要你尽全力救治相王,只要治好了相王,你要什么,朕都可以赏你。”

    沈彦还是那句话,“草民定当全力而为。”

    夏炽陌点点头,带着水轻灵从他们一侧走过。

    宣瑾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心中早已翻江倒海,却始终低着头,没看一眼,等到夏炽陌从她身边走过,连忙拉着吟霜的手,疾步往前走。

    夏炽陌突然一个下意识的回头,就见那穿着水蓝色衣裳的女子背影看起来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等她想叫住询问时,那女子已转过墙角不见了。

    水轻灵见她在发愣,问:“在看什么?”

    夏炽陌摇了摇头:“没什么。”心中却多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回客栈的路上,沈莲兴奋不已,脸上犯着花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没想到皇上这么年轻英俊,说话还那么动听,一点皇帝架子都没有。”

    却没人接她的话。

    宣瑾脸色苍白,沉默不语。

    沈彦也没说话,今日这一趟,他看得出来,宣瑾跟那相王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