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我担忧,我谢你,可我不领你的情。”
安与时认真的看着司方和邺,不论语气还是神态,都是出乎意外的冷静。
“因为打从一开始,我只当你和我是一样的,是来铜城解决燃眉之急的,纵使你多次坏了我的事,如挨打的平民赖得意,如被你忽然送走的重要人证周大人,也依旧还是如此。”
“我认为,是你我政见不同,或许是为建功立业,或许是为私心,可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所以我从不与你认真计较。”
“可是世子殿下,你把你自己贸然行动,所导致的一切委屈,都归咎于我,那我可就太冤枉了!”
“殿下以为呢?”
问了这话,安与时还笑了一下。
司方和邺原本就猩红的眼睛,差点不争气的滚下泪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安与时说的每一句,他都无法反驳。
“世子一路远劳,先用膳吧。”安与时又说道。
她其实,这一次,也依旧没有打算和司方和邺计较。
只是司方和邺一来,就又要对她道德绑架,试图把一切过错都推给她。
可能司方和邺也不是有意的。
但她又不是个大冤种,为什么要认?
从私交来说,她和
司方和邺打过几回,可不算什么挚友。
双方各执己见,也算不上盟友。
更没有亲戚关系。
再有,司方和邺的亲爹三亲王,在上京城恐怕也没安什么好屁!
这么看起来,双方和仇人反而靠的更近些。
所以,她有什么义务提醒司方和邺什么?
又有什么必要帮司方和邺理清一切思绪,教他做事?
更没有任何责任,需要去在意司方和邺的感受!
能用这么相对友好的姿态,去面对司方和邺,已经算她大度了。
至于司方和邺对自己的好感和在意……
还是那句话,她又没有欠司方和邺什么,为何要理会?
但她依旧是头疼。
司方和邺到了这里,摆明了没打算就这么回去。
按照此人的自以为是,恐怕又会对她的计划指指点点,甚至是再度横插一杠!
看来之后的行动,还是得小心些。
才想到这里,司方和邺忽然吸了吸鼻子,然后抓起碗筷,负气般的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安与时看了他一眼,没怎么放在心上。
“元英,还有何家大兄,先吃饭吧。”
听到安与时这话,何元绰立马接话道:“对对对,吃饭,吃饭!”
他给何元英
夹了一筷子菜,用眼神警告何元英,赶紧闭上八卦的嘴。
等自己也低下头苦吃的时候,忍不住流了满头的冷汗。
方才安与时对司方和邺说的那翻话,可谓是酣畅淋漓!
不论安与时遇事的态度,当时不屈的精神,都令他叹为观止。
他没有任何瞧不起安与时的意思。
但说句实心话,安与时纵然不输这世间的男子,却亏就亏在,她不是个男儿身!
若她是个男儿,如今必定不输裴允分毫!
可偏偏她就是个女儿家。
她得吃很多苦头,受很多的罪,才能走到今日这一步。
换成男子,前路坦途,根本就不会被拘泥住。
但是现在……
安与时,当真比天下男儿,都更有担当些!
他这个傻乎乎的妹妹,想必是走了狗屎运,才能和安与时成为挚友。
“吃饭!”
“吃饭吃饭!”
“呵呵,这位是世子殿下啊?来,老臣给你添几个菜,坐这边来,来!”
忽如其来的,安家父子三人,都进来了。
而且他们那副做派,就像是先前被安与时拒绝的事,压根就不存在一样。
一个接一个的闯了进来,拿起碗筷,该吃吃该喝喝。
最离谱的是,
桌子明明大的很,多的是位置。
安景川和安景州这兄弟俩,就是非要往安与时身边挤。
都差点把化悲愤为食欲的司方和邺,从桌子上挤下来了!
司方和邺嘴巴里鼓鼓的,想问两句,又说不出话来。
只能被迫让兄弟两个把自己挤走。
现在,他就端着碗,腮帮子鼓鼓的,一脸茫然的站在一边,无法消化忽如其来的‘变故’。
安家人?
不是和安与时不对付吗?
来就来呗,干嘛把他挤走啊?
还有那个安应淮,笑眯眯的,活像个笑面虎,端了两盘菜过来,放着一桌子人不管,非得把他叫过去?
反正眼前也没地方了,去就去吧。
才刚坐下,伸出的筷子距离还远着呢,安应淮居然就端着盘子,直接跑到安与时身边。
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
他把筷子一摔,气得不行。
怎么个意思?
就是非得把他排除在外呗?
他就不走!
他明明是好意,一个安与时欺负他,裴允阴险的算计他,排挤他。
现在安家也欺负他?
想也别想!
他就要坐在这儿吃饭!
他还得住在这儿,让安与时看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只会添乱!
他的才
华与报复,也是常人望尘莫及的!
所以,谁都别想小看了他!
安与时是不知道,司方和邺堵着一口气了。
她就是觉得倒胃口。
从早上开始,她就该知道,今天一天,恐怕是要倒霉的。
却没想到,才到中午而已,就已经不得安生了。
安应淮和两个大少爷,抽风抽个没完了是吗?
啪。
她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坐在原处闭目养神。
眼不见为净!
何元英和何元绰吓了一跳,登时都吓得不轻。
这气氛,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要出大事?
兄妹二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同时站了起来。
“吃好了,各位慢用!”
“与时,我有点心里话的想跟你聊,走吧?”
听到这话,安与时起身就冲了出去。
要不是怕何家兄妹受什么委屈,她早走了!
也亏得他们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知道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赶紧开溜为上。
至于没填饱的肚子,那不是正好出去,找个地方打.打牙祭吗?
饭厅里,安家父子三个,也只能眼巴巴看着安与时落荒而逃。
再来,就是眼前这个烦人的东西!
司方和邺,居然敢对安与时动心思?
问过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