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那种虫子的尸体,可能对你有所帮助。”
“……哦。”
云浅兮沉默了许久,才敷衍似的应了一声。
墨熙宸怎能听不出来自家媳妇的意思,半阙银面下的眉心轻蹙,“你怕了?!”
“呃,不是。”
云浅兮连忙否认,“我只是不想去看死人而已。”
“我明明是个救人的,去看已经不幸的,难难免不是滋味。”
一听自家小丫头这么说,墨熙宸的心底一顿,随即紧紧攥住了自家小丫头的小手,“这不怪你,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云浅兮点点头,“好啦。”
“我哪有你想得这么脆弱,带我去看看吧。”
不得不说,这冬天的山洞里,温度比外面要抵上很多,那三个尸体,完全就被冻成了冰块。
云浅兮挨个检查了个遍,尸体的皮肤上,全是被蛊虫啃咬过的痕迹。
用带着手套的手按了按尸体的胸膛,尽管尸体已经被冻住了,但这并不难感觉到,尸体里面好像空空的,“相公,可以让尸体融化吗?”
“你是想切开尸体?”二人心意相通,云浅兮这么一问,墨熙宸立即想到了这一层。
听到这么个说法,就算是蓝
凯洲这么个久经沙场的汉子,也不由得脸色一白。
在这天底下,都是信奉死者一定要入土为安的。
只是这次的几个兄弟死不瞑目,蓝凯洲想为兄弟们找到凶手,这次啊将三个兄弟的遗体留到了现在。
三个兄弟,迟早要入土为安的。
人之发肤,受之父母。
这身体生来如何,死后应该应该如此。
怎能好好的就切开呢。
云浅兮现在头顶的的长纱斗笠太碍事儿,已经将长沙斗笠遮掉了,用墨熙宸的锦帕,戴在脸上隔绝尸气。
云浅兮一双明亮的凤眸,却认真的看着蓝凯洲,解释道:“对于解刨尸体,我并不在行。”
“但我在师父的医书里,也看到过相关知识,如何切开尸体,我定当如何恢复原状。”
“我发现,死者体内似乎是空的,这个必须切开来,才能看清楚。”
云浅兮说得很详细。
蓝凯洲的脸色白了白,但他听明白了,这也是为了给兄弟们找出真相,才能去给兄弟们报仇。
可解刨尸体一说,纯属骇人听闻。
蓝凯洲一时间,也有点拿不定注意了,求救似的看向自家尊上,“尊上,您看?”
“那几个火盆进
来烤着吧。”
“浅浅,咱们先进屋暖一暖。”
墨熙宸已然做出了选择。
一路上回了蓝凯洲的书房里,云浅兮喝了被热水,整个人复方活了过来。
不得不说,那个山洞里真的好冷。
“夫人,你刚刚的意思,是是说死者体内是空的,是什么意思?”蓝凯洲还是有点不相信,那个“空的”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的。
云浅兮顿了顿,才道:“不切开,我也不敢下断言。”
“但我能肯定,尸体里面肯定是少了什么。”
“这么说,那种虫子吃吃肉?!”
想到这里,蓝凯洲不禁瞪大了眼睛,如果让这种蛊虫泛滥下去,其后果不堪设想。
“也许吧。”
云浅兮淡淡应了一声,让多种角度来说,并不排除这种可能。
即使不是肉,也是身体里的那种东西。
想到这里,云浅兮转头,眸光中倒映着对方的影子,寸寸心痛却是在这一瞬间一闪而过,“你感觉虫子再吃你的骨头,还是肉,还是喝血?”
“夫人……”
听到这么直白的问话,蓝凯洲只觉得双膝一软,还好他是坐着。
看到这么全无顾忌的什么都问的夫人,蓝凯洲忍不住
叫了云浅兮一声。
其实这没什么,蓝凯洲只是不能接受,居然有说话这么“直白”的女人而已。
更乐意看见,对自家尊上如此如此“直白”的女人……
“凯洲,孤和夫人不需要忌讳这个。”而墨熙宸却开口解释了。
这让云浅兮也吃了一惊,其实,墨熙宸大可以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就好了,完全不需要解释的。
可这个解释,就说明,自己是对方心底,是有着不轻的分量的。
一想到这里,云浅兮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跟着飘了起来,“你感觉如何?”
说着说着,云浅兮懊恼的一闹脑门,“都怪我!”
“当时太着急了,把那蛊虫全部毁尸灭迹了,哪怕留下来一直也好啊。”
“只要有一直,我也能和研究研究,观察一下子,那虫子是吃什么的……”
云浅兮一脸小脸皱巴成一团,嘴里念念有词。
墨熙宸宠溺的揉了揉小丫头的小脑瓜,“这不怪你。”
“那种离了人体,能不能活着还是个问题。”
言下之意就是:留不留那虫子,都观察不出来什么。
云浅兮怎能听不出来自家妖孽的良苦用心,云浅兮咬了咬下唇,抬眸
望着墨熙宸那双倒映着自己身影的狭长凤眼,认真且坚定的道:“相公,我一定可以的。”
“恩,我相信你。”
墨熙宸柔柔应了一声。
一旁蓝凯洲看着自家尊上这么温柔的眼神,这么温柔的声音,整个人都愣住了。
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尊上还是这样。
蓝凯洲不信邪,闭上眼睛有揉了揉,自家尊上,还是这样?
这么温柔,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可眼前之人,的确就是尊上啊,“尊上,属下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是好奇吧。”
墨熙宸却直接给了蓝凯洲一个答案。
蓝凯洲狠狠点头:“是啊是啊,尊上您是什么时候成亲的,咱们兄弟,可是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呢。”
“而夫人又这般温柔贤淑……”
赞美的词语说着说着,蓝凯洲渐渐没了声音。
一个要拿着刀,要去割开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的尸体的女人,真的温柔贤淑吗?
答案是否认的。
强烈的求生欲,让墨熙宸飞快转移了话题,眸光柔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摊手将女子鬓角的一律碎发别到耳后,”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