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的话,为人子女,孙乔实在看不得父亲去送死。”
“皇后娘娘,告辞。”
眼看着一身男装的小姑娘,冲自己拂身一礼之后,转头就走。
“等等!”
云浅兮大声叫住孙乔。
孙乔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回过头来,“皇后,您处境艰难,臣女明白。”
“可臣女就算不能去救了父亲,和父亲一起死的决心还是有的。”
云浅兮上前挡住了孙乔的去路,“姑娘,你何必过去王松性命。”
“本宫估计,太后这胎的孩子已经没了,就是墨连峰死守着,不肯讲消息放出来,也是,大部分人,还不知道太后到底是的了什么重病吧……”
“娘娘的意思是……家父就必须为太后的年终搭上一条命了!”
尽管这是事实!
可孙乔还是不肯相信,那可是从小疼她爱她的父亲啊!
要是父亲真有过错,被处斩也没什么,可她父亲何等冤枉!
为何要为他人的错误买单。
“孙乔,你去了也没有。”
正在这时,沉默了许久的墨熙宸,终于悠悠开口,声音懒懒的,就好像永远睡不醒似的。
“陛下陛下,摄政王过来了。”
秋月慌张跑进来
禀报道。
墨熙宸看向云浅兮,云浅兮正好也看向墨熙宸,四目相对,二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对了意思。
墨熙宸第一个冲进寝宫,放在床前厚重的纱幔,脱了外袍,塞到被子里,然后打伞自己的头皮,真个个人钻进去。
看墨熙宸准备好了,云浅兮这才带着孙乔进来,“一会儿少说话。”
“喏。”
“摄政王驾到。”
顺着小顺子机警的通报声响起,墨连峰走进来了。
可能也知道自己是来求人的吧,墨连峰也只带了一个太监一个宫女进来,两个侍卫,守在寝宫外面。
跋扈嚣张之意,依旧不减。
云浅兮稳稳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气势冲冲走进来的墨连峰,“不知皇叔可有要事,夜晚来此。”
墨连峰看到云浅兮这副风轻云淡般的样子就来气,可毕竟是有求于人,墨连峰深吸一口气,“太后的事情,皇后应该清楚。”
“看是看到了。”
云浅兮点点头,不明白墨连峰的意思,“太后病得如此之重,皇叔即便是担心太后安危,也应该去找太医。”
“不知皇叔来天乾宫,这是为何?”
墨连峰看着明明知道自己的来意
,却故意装傻的皇后。
根本没时间过多解释,“久闻皇后医术了得,太医的医术尽管也是出挑的。”
“可相比皇后的药王亲传,还是差了不少。”
“太后性命,事关天下安危,还请皇后移驾慈宁宫。”
“咳咳咳……”
说话间,龙床上传来猛烈的咳嗽声,云浅兮看也不看墨连峰一眼,慌忙跑了进去,“熙宸,你还好吧。”
“咳咳咳咳!”
随着云浅兮询问的声音响起,那边墨熙宸咳得更烈害了,云浅兮紧张大叫着,“来人,快把陛下的药拿过来!”
秋雨连忙把药瓶递了上来,紧接着,纱幔后面又传来喝药和咳嗽的声音……
墨连峰听着,一把撕下床前的纱幔。
里面的画面,映入眼前,墨熙宸披散着头发,趴在床边,浅色的床单上,还沾了斑驳血迹。
“啪”地一声,云浅兮被忽然闯进来的墨连峰下了一跳,动作一僵,手里被喝了一半的药碗一下子打翻在地,地上锦绣地毯厚重,药碗并没有碎,而是一路滚到墨连峰脚边,打了几个圈,停在那里。
“皇叔是来看朕笑话的吗?”
墨熙宸任由云浅兮扶着,躺在那里,眸光
涣散,一看就是久病之人。
墨连峰立即低头,“微臣不敢。”
“那皇叔是想要了朕的命了。”
看也不看墨连峰一眼,墨熙宸仰躺在那边,虚弱的声音沙哑,却带着冷笑。
“微臣不敢。”
墨连峰表明自己的态度。
墨熙宸才不吃墨连峰这一套呢,“那皇叔还让皇后走!”
“朕看皇叔不止是想要了朕的命呢。”
“朕这身子是什么样子,朕自己自己清楚咳咳咳!”
说完这话,墨熙宸又趴在床边吐血。
“皇叔皇叔,这是不想让朕闭上眼睛之前,连皇后一面都见不着咳咳咳。”
“熙宸别说了,你别说了。”
云浅兮一边拍着墨熙宸背后,一边喊着,两行清泪如断了线风筝般,簌簌而下。
止也止不住。
看着墨熙宸咳得晕了过去,云浅兮拿出银针,在墨熙宸手腕扎了几针之后。
随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为难的看向墨连峰,“皇叔也看到了。”
“陛下这里着时离不开人,本宫还有着身子,着时照顾不过来。”
“陛下的病,一向是孙太医看的,太医院太医众多,还请皇叔尽快把孙太医放出来。”
云浅兮抽了抽鼻子,声
音越发哽咽,可怜,沙哑,无助,“一个女人,再强,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还请皇叔体谅。”
“皇后,你知不知道,太后!”
墨连峰想说的话,直接要脱口而出。
云浅兮又抹了两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神情愣愣的看着墨连峰,“太后怎么了?”
“太后的身体不适一直好好的吗?”
说着说着,云浅兮猛地敲了敲头,“看我这记性!”
“今天下午太后在前殿晕倒了是吧,秋月,赶紧去库房仔细挑几件上好的补品,给沙正文带走。”
“省得被别人说,本宫不孝尊长,失了礼数。”
“摄政王,请吧。”
秋月对墨连峰做了个“请”的手势。
墨连峰看着,正在给墨熙宸噎着被子的云浅兮,哭得红红的眼睛,也只好作罢。
最让云浅兮没想到的是,墨连峰回去之后不久,居然真的把孙太医给放过来了。
孙太医和孙乔父女相见,自是有很多话要说的。
吐了一身鸡血的墨熙宸,实在忍受不住,去后面沐浴去了。
秋月秋雨连忙把沾了鸡血的床单被褥给换了,云浅兮躺在软软的被褥上,几乎是一战枕头,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