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被抓的人,是零桑!”
玻璃门外有大雨连绵不绝地冲洗,刚刚进来的八田发梢上犹带着水滴,整个人透着一种青苔式的雨天的潮气。伏见的心情不知是否因此而变得像受潮的旧日记本,明明皱巴巴地又泛黄老旧,却发着一股微微的热气,令人烦躁。
“——那又怎么样?”
他半眯着眼睛一副疲懒的样子挽起水洗灰色竖纹的衬衫袖口,微妙地勾了勾唇角。
“莫非你还想要去救他吗,八咫鸦大人?”
伏见不理会八田随后惊诧的质问,自顾自地在其他人的注视下独自推开了门。铃铛叮叮响了一下,伏见抬起头,蓦然发现迎接自己的竟然不是雨中的镇目町,反而猝不及防间撞进古朴典雅的一艘小舟中,茶烟袅袅隔一层屏障缭绕着氤氲开来,清越的歌声似远似近地朗声入耳——
“看破浮生过半,半之受用无边。
半中岁月尽幽闲,半里乾坤宽展。
半痴半聋半糊涂,半真半假半疯癫;
半用半舍半行藏,半智半愚半圣贤;
半人半我半自在,半醒半梦半神仙;
浮生半梦——”
炉火已熄,茶烟袅袅散尽。对面的人单手执着兜里的边缘抬起眼来微微一笑,继而唱道:
“君知此真也梦也?”
——幻境!
伏见的指尖立刻“噗”地一声点燃火焰,不知从何处何时出现的小刀被夹在指缝间,赤红的跃动的火焰沿着银白的刀刃一瞬而上,声势刹那之间成倍放大,空气之中甚至有焦灼的噼噼啪啪崩裂之声。伏见像一把弯刀那样弓起脊背压低重心,眯起眼睛戒备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轻轻地笑了。
他生得极为漂亮,说是艳丽丝毫都不过分,然而却不让人感到金玉的俗气,只是一股坦坦荡荡得美得惊心动魄的大气。这种气势凌然高贵,仿佛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然而丝毫不突兀。——只是,男人此刻却穿着赭黄色的朴素僧衣,带着土里土气的斗笠,与他气势相比,多多少少有几分大殿里种狗尾巴草的不和谐感。
但是,就美人这个程度上来说,没有人能比他更好看了。男人只是这么轻轻地一笑,就让人立刻对时间的流逝心生怨艾,漂亮得划人心口钝痛。
他又用和那种清贵的气势完全不符的故作热情的声音道:“哟,少年郎~欢迎来到梦与爱之讲坛!老夫乃专为思春期如迷途羔羊一般为情所困的青少年解决各种疑难心理问题的大禅师——”
“——简称,思问禅师!”
这种情况下究竟该吐槽呢还是该飞刀呢?
伏见丝毫没有犹豫,修长的指节灵活摆动,看起来只是轻巧甩腕,燃着火焰的飞刀却纷纷裹挟着惊人的气势飞了出去,火舌在空中拖长的遗留的影子变成一条条火鞭,嗤嗤地交错成网焦灼着空气,然后在视网膜上留下暖红色的残影。
“你是……白痴吗。”
他挺直了脊背,为了保持基本的防范仍在手中又换了新的一轮刀子,颇感无趣地耷拉下眉毛斜觑着男人。
男人四脚朝天姿势狼狈不堪,灰头土脸地被刀子钉住衣角躺在地上,喉咙脸边都险险地擦过去一只刀子钉在木板上,因此他显得胆颤心惊,一动也不敢动,好半响,漂亮的眼睛里盈盈地映出水光。
“……疼……疼疼疼疼……好疼!”
他带着哭腔控诉道。
伏见走上前去,原本打算逼问他怎么离开这个幻境,却忽然发现那男人不见了。背后传来低低的从喉咙里溢出来的笑声。危险的气息逼得身体紧绷僵硬起来。
“呵呵呵哼哼哼哼……好~疼~呀~”
危险的气势粘附在皮肤上的感觉好像被爬虫类动物的粘液所包围,令人不寒而栗。
“真的好疼呀……真是了不起呢,伏见君。都说了我只不过是个禅师,好好听我讲完不就可以了吗?”
不知何时,男人与伏见又恢复了最开始的位置。伏见怔怔地站着,隔着袅袅的茶烟,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体仍然僵直着。男人带着看上去人畜无害实际上居高临下的温和笑容,语调轻松欢乐地道:“那么那么~思问大禅师讲坛第一期开始~本次我们的主题是[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人生如朝露,如梦幻泡影,如电闪过空,何其一短暂!”男人煞有介事地抑扬顿挫:“所以,人生!最重要的就是开心!顺从自己的心意,想到的事情就要勇敢地去做……只要是心里的愿望,都是灵魂深处**的深深祈求,只有满足了它们,人生才会被快乐与愉悦所填充。因此,何必顾虑别的什么呢?如果想到了就去做吧,如果想要就去得到吧——”
男人微笑着拉了拉斗笠,身形逐渐飘渺透明。他凝视着伏见,水泽荡漾的几乎可以称为媚人的眼睛里浮现出轻飘飘的蛊惑神情。
“——让自己开心就足够了。……所以,过去没有说的,都说出来吧……过去没有做的,都去做吧……无论怎么样的代价,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
“晚安,爱丽丝小姐。梦游结束了。”
男人的身影忽然消失,身旁的景色好像颜料涂抹的一样被雨滴融化冲刷掉,伏见立刻又反应过来自己站在铺天盖地的大雨里,只是身体仍然僵直着,有几分不真切的恍惚之感。
八田摇晃着伏见的肩膀。“喂,猿比古!你怎么了,在这里一动不动站这么长时间!”
伏见恍恍惚惚地愣了一会儿,然后低低地眼神涣散地笑了起来。有点无奈,有点后悔,有点偏执病态的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他大笑起来,一把打开八田试图把他往homra里拉的手,偏着头勾起嘴唇,近乎扭曲地笑了起来。
“喂,别这么烦了。”
“——赤组这些白痴们,空有力量却做着混混的营生……可笑。”
他的指尖燃起火焰,即使在雨中也丝毫不显弱势。
然后,燃着火焰的手指,覆上了自己的锁骨,吠舞罗的标志所覆盖的地方。皮肤焦灼着疼,吱吱地叫着碳化,伏见手指一用力,狠狠地磨花了吠舞罗的赤红色印记。
“你还不明白吗,misaki——吠舞罗对于我来说,已经——”
“——没有任何价值了。”
***
顾承迟是主动跑到宗像礼司这儿蹲监狱的,为的是躲人。刷钱副本里得来的一大堆积分兑换[没有顾承迟的情况下剧情的发展]当然轻而易举,于是顾承迟终于可以得知自己要面临的剧本了。
看完整个tv版剧情之后……顾承迟深深地蛋碎了。
整个故事是这样的:重度晚期中二病患者·新任无色之王·没有名字的xxx被石盘任命为王以后对于自己的能力——入侵并抢占别人的身体杀死对方的大脑——产生了这样的神逻辑:能够杀人=等够杀掉王=能够干掉别的王=一人统治世界=啊哈哈哈世界上根本不需要别的王!
所以他的计划是,让青赤二王内斗然后他取渔翁之利;能让赤王打得忘情的条件是不能有锁链的束缚,所以十束得先干掉;白银之王不太好折腾但是心底好善良所以就栽赃给他吧~
最终的结果,无色干掉了十束多多娘(咦)然后扭头就去跟白银之王换了身体,于是大家都以为弄死多娘的是【用着无色身体的白银】。白银姐姐死了之后一个人空虚寂寞冷地在天空飘了几百年还没有自我治愈过来,心里空虚遭到打击一时间……失去了记忆,被无色从自己的领地【空中飞艇】上退下来以后直格楞楞摔倒了地上。因为银王的属性是不变所以好好地活着,然后莫名其妙地收服了alpha级异能者neko娘。neko娘的能力是干扰他人的记忆和视觉,所以她给银王改了记忆,让他以为自己是健康生活在阳光之下的高中生。此时登场的人物是夜刀神狗朗,奉三轮一言的命令要“看清新的一任无色之王是怎样的人”,好人就帮他坏人就杀了他。狗哥以为银王干掉了多娘但银王不承认自己干掉了多娘于是狗哥决定跟着银王交往一段时间再决定要不要结婚(不。
这时青赤两组的态度分别如下:
赤组:干掉多娘不可饶恕!找出来这小鬼然后干掉他!
青组:扰乱治安的人不可饶恕!包括这小鬼和赤组的那些白痴们!
大乱斗。
接下来小白恢复记忆决定和无色合体然后把自己和无色都献给赤王,让赤王一口气干掉他俩。赤王周防这时候状态很不稳定明显就要连人带着达摩克利斯之剑一块儿灰飞烟灭了怎么能放任他杀人呢?宗像礼司表示必须打败周防!口嫌体正直的狗哥被小白的善良推倒(不),单膝下跪跟白银之王混,然后去阻止大乱斗的青组与赤组的族人撤退。
小白:狗朗别担心我是不死之王所以大丈夫的。
@观众:泥萌谁信这句话啊口胡站出来!
小白嗝屁了,杀了人的周防本来要被自己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给[删除]砸死[删除]惩罚,但由于担心迦具都撞击坑再次出现,所以宗像先于达摩克利斯之剑戳死了周防。
很显然接下来可以推测宗像的生命也很难保证啊。
——真是悲伤的最糟糕结局。
顾承迟的人物定位是代替白银之王做圣父,但他的定位显然更高端一点,多多娘也好白银之王也好周防尊也好李四也好谁都得救,能够列入死亡名单的只有他自己和无色之王。问题是大家死的原因各不相同,而且还是分批去死的,顾承迟做不到一个顾承迟倒下去千千万万个顾承迟站起来赴死的能力,所以他只能死一次,还得一死顶五死,一口气六层楼不费劲(咦),除此以外还得死的悲壮惨烈,死的温婉动人,死得扣人心弦,死得催人泪下,死得惊天地泣鬼神,死到人心坎子上,死得像(人猿)泰山一样。
所以怎么死,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顾承迟蹲在监狱里严肃地考虑这个严肃的问题。
话又说回来,之所以蹲在监狱里,是因为系统关于没有名字的无色之王是这样限定的。
[玩家在真正决定死亡之前不得伤害无色之王xxx,否则本地图内之前所得积分清零哟。]
敢不敢不这么贱!摔!
暂时不提那个看起来高端洋气神秘无比但搞不好只是敷衍了事的xxx,积分清零=负债累累=当街嗝屁这个等式的力量足以让阿姆斯特朗回旋炮变成忍者神龟♂头了(喂节操君呢!)。顾承迟可耻地软了。
不过,顾承迟不能出手,李四却可以出手。所以,顾承迟在一个多月前,堂而皇之的入侵了青王的领地。
锒铛入狱
作者有话要说:再也不要装逼地把信息蕴含在对话里什么的了,还是简单明了的用绕口令吐槽出来最合我的风格!
鉴于某些妹子没看过k并且我前边写的不清不楚的……所以这里整理一下以后的剧情方向以及顾渣的归路。早就说了逻辑什么的这种黑洞拿主角的生命来填补就够了!大家都要幸福的活下去!主角果然是好孩子!他才不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