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一样，沈念安和鹿溪的麦都关了，傅景行没关。
无人机离得老远，拍的还是一直在骑马的其他嘉宾，沈念安这边的画面一开始并没入镜，直到傅景行过来，无人机才远远跟过来。
根本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却也能隐约瞧见，好像是有人掉河里了。
再结合直播间里的声音，以及摄影师跟过来后对落汤鸡沈念安的大特写，刚才的一切，一目了然。
【还真把人推下水了，这个鹿溪是真疯了还是也想走黑红路线】
【重点是沈姐那些所谓的不雅照真是她搞的鬼！她还用叶依依的AI裸照威胁她，今天肯定又是用同一招威胁沈姐了】
【沈姐好像有点怕她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姐居然都会怕她？她到底抓着沈姐什么把柄啊？】
【沈姐再强终究还是女生，这世界对女人就没公平过，哪个女生会不怕裸照泄露？就算是P的，只要传播出来就没人会信辟谣】
【谁敢P女嘉宾的裸照，我他爹的立刻P傅景行的，你们敢P一张，我能P一百张！】
【楼上没用的，你看他们男的会在乎吗？说不定还会引以为傲呢？】
顾羡安来得比节目组还要晚，一看沈念安这狼狈的模样，立刻冷下脸：
“谁干的？又是鹿溪？早说了她来找你肯定不安好心，你偏不听，这下阴沟里翻船了吧？”
知道他在配合自己演戏，沈念安当着镜头撇撇嘴：
“偶尔轻敌不行吗？她就一个弱鸡，我当然没防备了。不过她打我那巴掌我拦下来了，比起上次还是有进步的。”
顾羡安直接拉起长袍的袖子给她擦着头上的水：“还好水里没石头树枝什么的，不然你这么掉下去，说不定命都没了。”
直播间本就愤愤不平的观众听他这么一说，顿时骂得更凶，再次把鹿溪的黑历史拎出来挨个审判，很快就扩散到各大平台。
等沈念安回到蒙古包换好衣服，顾羡安才笑意盎然地看着她：
“怎么突然跟鹿溪开战了，之前也没这么猛啊？”
沈念安一脸得意：“你猜。”
见她眼角眉梢全是藏不住的喜悦，顾羡安反而有些不敢置信：“试出来了？”
沈念安点头。
“她真的是作者？也是以前在你……身上那个？”
沈念安继续点头。
“那她……”顾羡安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她应该还是不死心的吧？都亲自参与了，肯定还是要……”
“不会。”沈念安果断摇头，“她现在没那能力了，否则都这么久了，我们怎么还能安然无恙？怎么一点都没被控制？”
“她毕竟是作者，我们，包括这个世界，都是她创造的。”
“肯定不会了，就她那种脾气，要真还有什么厉害的手段，能憋到现在？”
看他还是有些忧心，沈念安笑着捧住他的脸，用力揉了揉，“别担心了，来来来，笑一个。”
顾羡安咧开嘴角在她的蹂躏下露出个极其搞笑的表情，手一伸紧紧握住脸上那双手：“好，我信你。”
“那必须信，我掌握的东西可比你多多了。”
沈念安眉飞色舞，“我猜，就是因为我们一直在反抗，很多人都和我们一样在默默反抗，这个世界才会渐渐失去控制，这就叫做……意志的力量！只要我们不放弃，就一定有奇迹！该说不说，听上去还挺燃。”
顾羡安笑着点点头：“那必须的，你这么厉害，谁还能控制你啊？”
“要说厉害，肯定还得是你啊，我都失忆成什么样了，连作者都能上我身，而你……”
四目相对，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沈念安猛地明白了什么。
有些疑惑，其实一直都在。
只是他没提，甚至在刻意避开，她便也没再仔细追究。
可很多问题，即便你当它不存在，也依旧摆在那里。
“整整十年，我一直记忆紊乱，恍恍惚惚，怎么都想不起你，永远都认不出你。”
沈念安定定看着他，“既然我们注定不能有交集，既然我必须忘记你，那你……为什么……”
“沈老师！”PD在外面高声呼喊，“沈老师你换好衣服了吗？我们找到一套尺码更适合你的，你要不要再试试这套？”
“又有一套了？”顾羡安笑笑，起身往外走，“我去给你拿。”
换衣服这种事，镜头没必要一直跟着，也没人知道他进了蒙古包，看到他出来，外面的女PD还愣了一下。
他笑着接过衣服，道了声谢：“她受到惊吓，需要休息，今天的直播能暂停几个小时吗？”
“那沈老师她没事吧？需要叫医生来看看吗？”
“不用，休息一下就好了。”顾羡安又道了一次谢，这才抱着衣服走进蒙古包，“这套更好看，白色的，和我身上这套也挺般……”
看到沈念安泪流满面，他顿了一下，却没觉得意外，只是无奈地笑笑：“有时候，真不想要你这么聪明。”
沈念安定定看着他：“那个人，是你吗？”
顾羡安笑着点点头：“没有姓名的小炮灰嘛，不是我，还能是谁？”
“你说，十年前，我告诉过你，这是小说的世界，我和你都只是炮灰，一开始你不信，后来却不得不信，就是因为……”
顾羡安笑着摇摇头：“其实不是我自己不信，你的话，我每一句都信的，只是……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总是会莫名其妙变得不受控制，我想信你，我一直都信你，我想听你的话，可是，我也没办法。”
“所以，十年前，我就猜出来了，也告诉你了。”
沈念安缓缓仰起头，用力把眼泪憋回去，“小说里没写过那个人的名字，但傅景行身边那群朋友，我全都认识，全都见过，唯独你……那些活下来的人，后来都还一直在原着里出现，所以不可能是他们，只要用排除法一猜，就知道是你。”
“所以我才说你聪明嘛，这都能猜到。”顾羡安笑着伸出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珠，“确实是你比我厉害。”
“可我猜到也没用，你还是去了，你还是……”
见她咬着牙泣不成声，顾羡安手一伸，缓缓将她搂进怀里：
“但我现在还活着，你也说了，只要不放弃，就会有奇迹，哪怕是死了，也能再活一次。”
沈念安抓紧他的衣服，终于还是哭出声来：
“小说里写了是失温而死的，他们甚至……在第三天才找到他的尸体，失温会有多痛苦，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