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朱玉哪里还能听得下去。
她面色苍白,双拳紧握,眼眸猩红。
桂香骂道:“这些个嚼舌根子的又知道些什么啊。”
“顾先生多好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写什么反诗!”如兰附和说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谢朱玉有些恨恨地说道。
“主子,雷霆雨露皆是皇恩,我们是奈何不得啊。可怜了顾先生的姐姐,婢子这会儿先去看一番,别是出了什么事情。”桂香知道谢朱玉各种担忧。
“姑姑,买上新衣与吃食过去,便说顾先生去远游,走的仓促,已然来不及道别。”谢朱玉嗯了一声,又嘱咐
道。
桂香应声,下了马车穿过人群离开了。
如兰叹气,又是叹息,“顾先生此一生无妻儿,真正是可惜了。”
谢朱玉眼睛又酸了,“如兰莫要说了,选个合适的酒楼,我们上去。”
如兰应是,扶着戴着围帽的谢朱玉下了马车。
高价入了一个离观刑地点视线最清楚的酒楼,选了一个昂贵的包厢。
谢朱玉点了十道菜,其中全然都是顾炎英的喜好。
她又点了一道酒,名曰状元,顾炎英说那是他曾经喝过最好的酒。
如兰站着倒酒,谢朱玉让她坐在对面,“如兰,与我同顾先生先喝上一杯。
”
此生没有机会坐在一起喝一次酒,吃上一顿饭,她颇感遗憾。
如兰应是,只觉氛围伤感。
谢朱玉淡然一笑没有说话,端起酒杯就喝。
“主子,您什么都没吃,莫要吃酒的太快。”如兰喝了一杯,又低声劝慰道。
“无碍,配上这一小碟花生米,倒也是解酒了。回去让张嬷嬷给我来上一碗糯米醪糟,我也酒醒了。上次,陆瑾还说我这酒量极好呢。”
如兰应是,又给谢朱玉斟满酒。
“主子,您还是少吃上几嘴菜。刚才还听有人说陆掌印被夺了掌印之权,如今在府中修养思过呢。不过几日
,天家这到底想做什么。”如兰到底是敏锐的发现了一些事情。
谢朱玉抬眸看向她愁眉不展的婢女,苦笑一瞬道:“也许是因为我的缘故。”
“怎么会因为是主子?这皇帝吃了败仗就到处撒泼,怎的不从自身找原因呢。”如兰低声抱怨道。
谢朱玉摇摇头,“你也是个心直口快的。这些话切不可乱说。不过,我倒是有些事情与你交代。你且听着吧。”
“主子,您说。”
“最迟四月底,我也许就要离开。如兰,你跟着我也有段日子了,我想把庄子上的事情与铺子的事情暂时交给你掌管着。张
嬷嬷那边我自有安排。桂香姑姑我是要带着离开的。”谢朱玉顿了顿,对着惊讶的如兰又继续说道:“不必如此惊讶,清哥儿我也要带走,至于宏哥儿我是顾不上了。”
“可是主子……我对那些一窍不通。”如兰不解,为何不带着她走。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且不要慌,我与张嬷嬷都会教你的。而且这几月,你也有在学,我都看在眼里的。日后你在,宏哥儿的日子也好过些。等我安稳了,你若是想来,便来寻我也可。”谢朱玉低声交代道。
如兰应是,满含热泪,“主子,您终究是要离开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