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去问问府上所有人,但凡是看到的人,我对宏哥儿到底如何呢!在雪落院小半月,他可曾受过半分委屈?”
“你这样一盆脏水泼来,可是寒了我的心呢。今日,宏哥儿在,便让宏哥儿自己选择吧。日后去与不去,便是宏哥儿说了算吧。我总是不能自私地让他们母子分离,宏哥儿是懂事的孩子,我们作为长辈,不该太过强硬干涉。”
谢朱玉永远都这般冷静,也这般明智。
李纯菊觉得也是,便问:“宏哥儿,你自己作决定,如今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祖母倒是后悔太过对你严苛。你看,你要不要去嫡母跟前,还是说日后就在你亲
娘跟前过活?”
赵宏还在抽泣,但是大人们说的话他全然都是听懂的。
他先是看了一眼平静端庄的谢朱玉,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亲生娘亲,他随后又扫视了父亲与老太太……
孙蝶儿着急,“宏儿,你且是考虑清楚了,我才是你的亲娘。宏儿……”
谢朱玉依旧稳稳坐着,这孩子在哪里都不会受罪的,只是要往长远看的话,孙蝶儿怕是不成。
她与一个孩子无冤无仇,她不会下手。
只是孙蝶儿屡次这样,她就给她的一点教训。
她冷声便道:“今日无论如何,孙姨娘都要受到惩罚。宏哥儿是郡王府的孩子,世子的儿子,不该被如
此对待,此乃其一。其二便是,今日孙姨娘诬陷我一事,郡王府规矩,诬陷主母便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她推了一把,她在逼一个孩子做选择。
她就是要抢走孙蝶儿最在意的-孩子。
很快赵云正就会远离她,而她也会失去她最爱的人。
赵宏咣当一声跪在地上,“母亲,宏儿愿意跟着您去,日后每日只要能有一日见到娘亲即可。”
谢朱玉笑了笑,“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孙蝶儿不可置信地大声吼叫:“为什么?你这是为什么?宏儿,我才是你的娘亲。”
“阿娘,你目不识丁,且又通晓道理,今日你鞭笞于我,还构陷母亲,
我想着儿子跟着嫡母,才能有长进。嫡母为人宽厚,温和,且善辅导功课,虽然只跟着母亲一段时日,儿子受益匪浅。”这是赵宏第一次坦然说话,声音清朗。
孙蝶儿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绝望地看着儿子,步步移动到谢朱玉面前。
“母亲,我日后就是您的儿子,您就是我的母亲,我会孝顺您,听您的话。希望您今日能饶过阿娘,她已经很伤心了。日后她若是再敢如此,儿子第一个不饶过她!”赵宏磕头为孙蝶儿求饶。
谢朱玉温柔一笑,赶紧扶起宏哥儿,“我就知道你是好孩子,自来孝顺第一的。待会阿母为你抹药,这几日功课可
先停上几日,休养身体最重要。”
“是,母亲。谢母亲体恤。”赵宏应是之后,看向绝望的亲母,她眼眶都红了。
在场的人哪个不为之动容,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保全母亲的。
“至于孙姨娘,便是免了活罪。不过构陷主母这是大罪,禁足半月便是。世子,你看如何?”谢朱玉抬眸看向赵云正,问道。
赵云正顿了顿,“便这样办吧。”
此时府医也到了,谢朱玉起身行礼拜别几人,伸手领着宏哥儿走,“府医跟着去雪落院为二少爷把脉问诊。”
孙蝶儿趴在地上,再连一句话都没说。
老太太发了命令:“来人,将这贱妇拖回去,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