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清颤着手搂住玄烨摇摇欲坠的身子,却探了一手温热的血。
她的眼中再次蓄满泪水,玄烨怕是很严重。
萧婉清正打算咬牙撑起身子替玄烨紧急处理,远处忽的传来嘈杂声。
是羽林卫和禁军到了,萧婉清看着侍从和太医着急忙慌的将人簇拥走,紧绷的神经霎时间松弛,整个人软瘫了下来。
赶来的绵绵一把将人扶住:“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萧婉清闻言摇头,视线还紧紧追随着前面的玄烨。
“可是您身上的伤口?”
“小伤。”
其实并没有所说的这般轻巧,玄烨虽减了缓冲,她身上还是开了很多小口子,经过砂石的磨砺此刻更加红肿溃烂。
只是萧婉清心系玄烨的伤势,忽略了自己。
玄烨身上本来就有毒未全清,若是不及时处理恐怕会留下后遗症。
想到这萧婉清强压下心中担忧迅速跟上队列。
春猎人多眼杂,若是太子殿下伤重的消息传开,难保不会有人借机下
手,她得亲自救人。
正这么想着,她已然到了山庄寝居门口,太医早就里三层外三层将地方塞的水泄不通。
消息该是被刻意压了下来,因为周遭并未看到皇子或嫔妃。
“若是太子殿下有何闪失,孤唯你们是问!”
皇帝的沉喝透过人群响彻在密闭的空间,太医们个个擦着汗低下头寒蝉若襟。
“陛下,这……怕是有些棘手。”
没有人能保证玄烨治疗后可以安然无恙没有后遗症,谁这时候硬着头皮揽下这活,十有八。九脑袋分家。
“废物!”
皇帝大怒,血液翻腾间面色竟是诡异的泛乌,这一幕并无人察觉却落入了萧婉清的眼中。
萧婉清蹙眉,心中有些疑惑却没多想,只当皇帝救儿心切:“父皇,儿媳能治。”
人群哗然,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落了过来。
她的身上还带着擦伤,衣衫也被划烂,看起来分外狼狈。
皇帝蹙眉,显然有些不悦,今日风波,多半与萧婉清有关,
她现下站出来并不合时宜。
“烨儿这边孤自会安置妥当,这不是儿戏。”
皇帝显然没被说动,挥挥手就要叫宫人将萧婉清送回寝居。
萧婉清瞬间提高音量,“儿媳若救不回来人,便给夫君陪葬!”
而此时听了萧婉清一番话的皇帝看着底下唯唯诺诺的太医,又看了眼信心满满的萧婉清,最终还是点头同意。
这萧家小姐,之前展现出来的医术确实不凡,若无把握自不可能承担这极高的风险。
更何况,他这个儿子绝不能出事。
皇帝心思百转千回,很快便压了眼底情绪,挥袍便站到一边:“孤便信你。”
屋门开合。
萧婉清匆匆行至卧塌前,仔细检查了一番玄烨的伤势。
万幸,方才在山林中她并没有看错,玄烨肩胛骨处的穿透伤偏离了要害几寸,并不严重。且他身上的毒也十分稳定,及时止血和上药便不会有危险。
不得不说,宫内的这群太医真是怂到家了。
两个时辰很快
过去。
铜盆中的清水的颜色被血色晕染的越来越深,床塌上的人动了动,长睫微颤便缓缓睁眼。
“醒了?哪里痛跟我说,我多上些药。”
玄烨自小习武,体魄强健,能很快清醒也在萧婉清意料之中。
包扎已经完成,但她还是不放心的伸手检查,淡淡的白茶香萦绕在玄烨的鼻尖,他动了动唇,眸光担忧的落在萧婉清胳膊处的擦伤上,“去处理。”
“已经简单处理过了。”
“你伤重的消息传开,未必不是件好事。”萧婉清垂眼,动动手腕在纸上写了几笔药方,边写边继续出声:“示弱使诈不也是兵法中的一种?左右你身上的伤一时半会也养不好,不如卧在榻上装病呻吟,贤妃脸都要笑烂,哪有心思再防备你。”
此话言之有理。
玄烨顿时朝萧婉清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还是阿清你想的周到。”
等等,他叫什么?
萧婉清耳根子瞬间有些烫,一时羞躁也顾不上反驳,甩了药方上
残存的墨渍开口:“我先去给你抓药炖汤,你好好躺着,外面我替你应付。”
盯着萧婉清匆匆离去的背影,玄烨唇角勾起止都止不住的笑意,连肩膀上的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算这女人有良心。
与此同时,屋外。
步辇上的皇帝半撑着头早已等的疲乏无比,连眼下都泛着暗淡的淤色,看来过几日还要将那质子传唤来制安神香。
见萧婉清出来,皇帝侧头看来,神色紧绷起来沉声问询:“如何?”
萧婉清佯装长舒一口气,面上虽难看惨白,却带着抹劫后余生的欣慰,看的皇帝直蹙眉。
这是好还是不好?
“殿下伤中命脉,但儿媳已尽力将人从生死关拉回,只是病情严重高热不退,还要卧榻多养些时日,春猎怕是参与不得了。”
萧婉清神色沉痛心疼,连眼角都渗出了几滴泪,看着真情实感到了一个境界。
片刻后,看着周遭信服的目光,她在心中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奥斯卡影后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