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就是个打杂的,实在不知晓这香会惹祸,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拖下去,落井吧。”
皇帝疲惫的抚了抚额头,态度在明白不过,他就算猜到了也不会因为这样的一个宫女,追责贤妃。
女子的哀求声响彻在耳边,渐行渐远。
萧婉清心中酸涩,却无可奈何,在这深宫中,她尚且无法自保,更别谈救别人了,她重新叫人给皇帝送了碗药汤,皇帝喝下后头疼竟缓解了不少,点名要让她留下来治头疼。
罅隙间,浓重的安神香气息蔓延开来,熏的萧婉清直皱眉,细嗅下却发现了点不对劲。
皇宫内的熏香都是用一等一的上等品,按理说这种次品不应该存在,怎么会??
而且这种香叠加起来会让人有依赖性,皇帝莫不是染了什么疾病?
方才请安时离得远,萧婉清了近前她才看清了皇帝面上的端倪。
帝王的眼窝微微陷了进去,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即使气势尤
存,也显出了几分憔悴。
可他的额头偏偏是青筋暴起,是体内亢奋的表现。
“既然烨儿看重你,孤自然也是信任你的,过来吧。”萧婉清抬起低垂的头,顺势往前走了几步,越走越发现皇帝身上怪异的气息越来越浓。
像是垂暮之年的老者散发出来的腐朽味道,夹杂着甜腻。她困惑蹙眉,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只能暂时先留了个心眼。
在几番针灸过后,萧婉清盯着皇帝针灸后头疼有所缓解的样子,若有所思开口:“父皇平日里,有无服用相冲的补品?”
“补品?”
皇帝深沉的眸光微闪,一抹怪异掠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不曾,孤传召了好多次太医院的人。开了许多无用的药物,头疼却半点不见起色,全是废物。”
而此刻的萧婉清却是全身冒冷汗,震惊的手都在颤抖。
因为就在她刚放下写药方的墨笔时,余光瞥见了帝王鎏金方几上散落的东西。
是扑克牌。
红彤彤
纸壳子扎人眼球,这么独特的图案,萧婉清自认根本不可能认错。
没等她的思绪完全拉回来,耳边就响起了皇帝倦怠的声音:“晚点孤会让库房送赏赐去东宫,回吧。”
萧婉清丢了魂似的点点头告退,临走前没忍住再次瞥了眼桌上的扑克牌,明晃晃的大小王。
萧婉清边往外走边倒吸一口凉气,分不清心中到底是激动还是复杂。
这玩意能出现在这,就说明还有个现代人在这,肯定有方法能回去,她得尽快找到这个人。
思虑重重间。
萧婉清无意抬头,一眼瞧见了等在殿口逆光的男人。
玄烨正百无聊赖的弯折着手上柔软的枝条,没一会儿掌心便多出了个灵巧的蚱蜢。
察觉到萧婉清的视线,玄烨侧过头,手上动作顿了顿后将东西递过来。
萧婉清举起小玩意对着阳光眯眼看了看,下意识感叹:“手艺不错啊,没看出来太子殿下还有这种闲情雅致。”
“本宫年幼时多
孤身独处,这些能解点闷。”
闻言,萧婉清稀奇的侧头:“孤身?我瞧皇后娘娘与你不是挺亲近的,照理来说帝王凉薄,你应是与母亲更有话说吧?”
玄烨神色黯然,没再回复什么转身朝外走去。
萧婉清虽奇怪,但也没再追问什么,两人穿过长廊朝东宫而去,却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殷?”
萧婉清错愕的视线落在殷柏身上,没等出声就被身旁的玄烨一把扯住肩膀。
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力道,她困惑转头,正想说什么,玄烨低声开口:“仔细看。”
萧婉清再次看过去,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殷柏的神色冷凝,跟往日里呈现出来的温润公子形象大相径庭,他手上的托盘内放了个形状古怪的药蛊。
隔着老远就能闻到苦涩咸腥的气味,第六感告诉萧婉清,事情没这么简单。
殷柏只是个敌国质子,平日里除非有大型宫宴或者传召方可进宫,否则不可能
进的来。
更何况这还是皇帝寝殿门口。
她盯着玄烨匆匆离开的背影,神色紧绷。玄烨察觉到了她情绪的波动,以为她是见到欢喜的人失了神,顿时神色冷了下来呛声:“还看?人都走了还舍不得?本宫是你的夫君你不看你去看个破落户。”
“你说什么呢?”萧婉清抽了抽嘴角,拳头摁了又摁忍了下来。
要不是系统坏了,她非得把这男人折腾到心服口服。
玄烨深眸微垂,语气认真了起来:“殷柏绝对不简单,他能在宫中,在父皇的寝殿前,肯定有所筹谋。你不要离他太近,也不用深查,本宫会处理的。”
萧婉清回过神来,转身摆摆手:“担心我就直说,拐弯抹角的委婉给谁听。我心里有数,谢谢太子殿下啦。”
潇洒说完,她便径直回了自己的寝宫。
缎面帘子被掀开,绵绵端了碗羹汤走了进来:“小姐,这是奴婢从小厨房拿来的银耳汤,趁热喝吧,今日真算是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