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清费力的扯了扯厚重的宫裙,忍不住侧头调侃绵绵,悄声开口:“不能再减几件?玄烨简直就是要我老命,拿来这么沉的一件。”
“小姐,您是太子妃,该有的礼数少不了。”
绵绵无奈的扶住了萧婉清的臂弯,顿了顿继续劝慰:“您忍忍吧,殿下来了。”
闻言萧婉清抬头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台阶下,玄烨正站在轿辇旁盯着她,手上还拎着个精致小巧的食盒。
吃的!萧婉清眼眸亮了起来,脸上堆满笑意,走向玄烨。
萧婉清身上的彩蝶随着步伐晃动着璀璨的光芒,一张明媚娇美的面庞,让人在冬日,也能感受到春日海棠的绽放。
极美。
此刻的玄烨回过神来,嫌弃的望着接过食盒就往嘴里塞糕点的萧婉清:“无人与你抢,上轿。”
若不是怕这癫女人在宴会上惹祸,他才不会带东西来给她垫肚子。
萧婉清翻了个白眼,腮帮子鼓鼓囊囊如同仓鼠,动作迅速的跳上了马车。看在玄烨给自己带吃的的份上。
不跟他计较。
轿辇晃动着,就在萧婉清昏昏欲睡的时候。
忽然感
觉到头顶传来突兀的声音:“到了。”她猛地睁眼,才发现自己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了玄烨的肩膀上。
“抱歉。”
萧婉清尴尬的迅速坐正身子。
“口水流出来了。”玄烨瞥了眼萧婉清后自顾自下了轿辇,留下一脸震惊的萧婉清。
萧婉清连忙猛地抹了把脸,空空如也,只有脂粉的香气,狗男人又骗人!
她怒气冲冲的掀起帘子正准备喷人,眼前却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黑袍袖口的金色暗纹泛着低调奢华的光泽。
“走吧。”
玄烨这会儿如同翩翩君子,连冷冽的气息都收敛了不少。
萧婉清见状收回了到嘴边的话,抬头环顾了一圈,发现轿辇停的地方就是正殿门口。
她温顺的低下眉眼,伸出纤柔的手搭在了玄烨的手上缓缓下轿。两人看上去俨然是对恩爱非常的夫妻。
往来的各国宾客云集,一派热闹喧嚣。
萧婉清没什么兴趣社交,待皇室们来齐后便径直找了个角落坐下,旁边有长桌,叠着几盘精致的糕点。
她随手拿起旁边的玉筷伸手过去戳中了其中一块糕点,正打算
拿起来的瞬间,一支头簪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
糕点承受不住力道瞬间开裂。
萧婉清眉心一跳,抬眼望去,许久未曾碰到的魏羽柔正站在她面前,神情虚伪带笑,眸光也带着明晃晃的狠意。
她的身后还站了几个京城名门闺秀,全都神情不善的盯着虞清舒。身上绫罗绸缎看的人眼花缭乱,繁重的令人发指。
萧婉清收回了拿着筷子的手,很快好整以暇的抱臂坐正,气定神闲的样子让面前的几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她就说,皇家宫宴,魏羽柔这种丫头肯定会跳脚。
真是烦人的很,既然这么宝贝玄烨,干脆把尤蝴绸叫来这两个人打一架算了,两全其美。
“有何贵干?”
魏羽柔咬牙,居高临下的看着软垫上的萧婉清,佯装不小心的惊呼:“实在抱歉,簪子不小心掉下来了。”
“唇红似血,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只母鸡来瞎叫唤了,而且是没人要的那种。”
这话说的直白,一点情面不留。
空气静默下来,魏羽柔抖动着唇,显然已经沉不住气。
不行,现在玄烨去与他国使者交涉谈事,
不在近前,是大好的机会,她要让这个贱人颜面扫地。
“萧婉清,本小姐出于教养跟你好声好气的说话,你却恶言相对,宫宴不是你这种乡下来的村姑能撒泼的地方!”
随着话音落下,后面的几个人也嫌恶的看了过来,纷纷附和。
其中一个带着翡翠耳环的娇俏少女,动作轻柔的整理了一下发丝,冷傲的扫了萧婉清一眼:“羽柔,你也不用跟她多费口舌,身为太子妃却言语粗俗,谁知道是不是通过不雅的手段换来的位子。”
“是啊,离她远点。”
几个人说的话刻薄又歹毒,丝毫不像千金小姐。
加上音量刻意的提高,周围投过来不少视线,全都看戏一样等着吃这位不愿吃亏的主的瓜。
但出乎意料的是。
萧婉清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神情激愤,而是站起身来,唇角扯出讥讽:“魏小姐给人瞎扣帽子的本事倒是渐长,怪不得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烂人跟烂人呆在一起嘴才这么臭,你说是不是?”
“闭嘴!”
魏羽柔面色一变,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反驳。
萧婉清别的特长都是
其次,最突出的还是这张能说会道的嘴,在大学时期虽专攻医学类,但在业余时间是整个学校的最佳辩手。
有人想要找茬,还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再开口。
这魏羽柔还真是?吃一蛰又吃一蛰。
短短几句话就像是狠狠的巴掌甩在魏羽柔脸上,气的她扬起手就要将手里的清酒泼到萧婉清脸上,却猛然一顿,在萧婉清要上前一步的时候借助视觉盲区,假装被撞到似的将酒尽数泼到了自己的身上。
一片狼藉。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看向萧婉清的眼神也有了怪异和不屑。
趾高气扬不知道丝毫收敛的女人,谁都不喜欢。况且萧婉清还是太子妃,代表着一国的形象。
魏羽柔也是会演,繁复的牡丹长裙被打透还沾染着浓烈的酒味,她红了眼眶,很快就委屈的扑簌簌落下了泪水:“你!我就想跟姐姐打个招呼,谁知?太子妃如此跋扈,要我看实在丢殿下的脸面。”
萧婉清看着眼前的混乱,盯了片刻后蓦然将刚才那碟被切碎的糕点整碟盖在了顾明淑的衣服上。
顺带又送了自己桌上满杯的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