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温差令萧婉清猛的冷颤,随后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
自己还真是菩萨心肠,大半夜帮忙治病还要受无妄之灾。
就在她要转身离去时,身后突然传来玄烨的声音:“谢谢,还有……抱歉。”
玄烨的这句抱歉,态度好的不正常。
萧婉清不可置信的侧过脸,盯着玄烨上下打量了片刻,见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挑眉,忍不住问道,“道哪门子的歉?”
玄烨还想再说什么,但只有嘴角动了动,最终还静默下来:“无事。”
罢了。
两人之间的误会,本就没有立场多做解释。
翌日清晨……
萧婉清照常出院准备用早膳,却在跨进前厅的一刻,余光瞄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看到那人的瞬间,她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母亲!”
萧婉清如轻盈的灵蝶般扑进了冯柔怀中,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这下定下了心,眼中某名起了水雾。
这是属于原身的情绪。
“阿清,在宫内还习惯吗?”
“一切都好,母亲切勿担忧。”萧婉清拉着冯柔又叙了会儿旧,直到天色渐晚,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在
这深宫中,皆是龙潭虎穴。
冯柔这唯一的至亲能被接进宫内,她很惊喜,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是谁的安排。
昨晚那句抱歉。
也许是因为尤蝴绸的事。
那女人的演技太过拙劣,玄烨在此刻才察觉出端倪实在不符合他精明的头脑,只有刻意的偏袒才会如此。
渐行渐远的萧婉清若有所思的低下头,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不远处冯柔正站在原地摸索着什么。
没过多久,她的指尖触碰到一样物件。
女人饱含温柔和复杂的视线落在精致小巧的长命锁上,抿唇收紧拳头转身离去。
……
玄烨正更衣时,寝宫外突然传来通报,太子妃求见,他皱眉,抬手整好袖袍后抬眸朝门口方向看去:“让她进来吧。”
话音刚落,萧婉清便大剌剌的迈步进来,嘴里还叼着块梅花糕,一副随意懒散的样子。
“像什么样子。”玄烨蹙眉,眸光中满是不赞同。
萧婉清也不恼,态度虽不咸不淡,但比起前几日明显有所和缓:“尤蝴绸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绵绵现在还重伤在床,连地都下不了,这药材和补品她不赔,那军营的事情也
就不用拜托我了。”
尴尬的气氛蔓延。
玄烨沉默片刻还是点头应下。
得到应允后的萧婉清这才摆了摆手,将手上的药箱提了提说道:“接我母亲进宫的事情,谢了。”
“如何谢?”
玄烨松了神情,视线落在萧婉清清丽动人的面庞上。
“今日便出宫针灸吧。”
正好研究新方子。
两人很快来到野郊军营,在帮助将士们检查完身体状况后萧婉清朝山庄内走去。
依旧是蜿蜒的长廊尽头。
萧婉清顺着推开的屋门望了进去,阳光倾泻在雕着青竹的床沿上,倚靠在一边的,是少年清瘦的腕骨。
他正拿了本书,垂头细看。
听到脚步声,林镜缓缓抬头,之前生了病,虚弱又萎靡的像个没长开的黄毛小子。
如今这般看。
去了病气,林镜俊逸柔和的五官倒是明晰了许多,是个英气硬朗的青年郎。
林镜展露出爽朗的笑意,对着玄烨点点头:“殿下。”而后转眸看向萧婉清。
这几日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好转。
林镜起身下床,却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咳嗽了起来,身体也因为寒冷在打颤。
“不必。”
玄烨淡淡开口,眸光落在萧婉清身上。
萧婉清没让玄烨出去,而是直接坐在了床沿边,替林镜把起了脉。
银针细细落了几处,在几个穴位,林镜的面色与痛苦了些许。
见状萧婉清了然点头,收了银针,很快来到案桌前沾了墨快速写了张方子,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全纸的墨渍甚至都未干。
这些方子早就信手拈来,什么病症配什么药材,她都门清儿,甚至能迅速在脑中列出方案,挑选最佳的那个。
这对于常人来说,确实有些太过可怕。
聪慧的可怕。
玄烨当然也察觉到了,眸光深处升腾起复杂的情绪。
这个女人总会有未被发掘的一面,他猜不透。
“其他的遵医嘱,这两味是我调制好的成品,早晚服用一次。”
坐在床榻上的林镜此刻的眸光晶亮,里面满是感激与敬佩,他温和的开口,桃花眼微弯:“太子妃果然医术精湛,林镜感激不尽。”
女子有这般本事,缓解了他多年无药可医的玉足虫毒,他算是心服口服。
“应该做的,太子殿下这般担忧你,本太子妃诊疗得当换了你副健
康的身体也算自豪。”
萧婉清见林镜笑的温和,打趣的声音也柔了下来,整个人如同璀璨温润的玉石,散发着动人的美丽。
这一幕分外和谐。
但有人的面色却黑沉了下来。
明明是和煦的天气,屋内的气压却莫名低了下来,
萧婉清倒是一无所觉,甚至没有察觉到旁边玄烨的视线,只自顾自的跟林镜叮嘱日常注意事项,还关切的说平日里要多下床活动,有利于促进身体康复。
平日里对他态度不知道多恶劣,换着法子找不痛快,现今对着外男倒是笑的灿烂,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
即便林镜是跟自己出生入死的亲信,玄烨也难掩盖心下不清不楚的恼怒。
他并没有深究其中含义。
房门被合上。
萧婉清盯着前方早已跟自己甩开一段距离的玄烨无语凝噎。
又不知道犯什么疯病。
她提着药箱快步上前:“玄烨,你先回宫吧,我要去西郊一趟。”话音才堪堪落下,玄烨的步子便猛地停了下来,转身望来:“何事?”
西郊那一块难民流窜,最是混乱,出什么事情都说不准。
萧婉清怎么会想到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