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夭笑着对李修点了点头。
“真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了。”
她移开眸子,看着李慕。
“这就是你的太子吧?百闻难得一见,倒是不错。”
平常孩子遇到豺狼虎豹朝自己扑过来,不说吓破了胆,也早该屁滚尿流,可是李慕,如今也才六岁,可是,他不仅冷静自持,除了稍稍白了脸色,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而且还反过来,安稳李修说自己没事。
人人都说,李修的这一个太子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将来绝对不可限量,看来不是谣传。
想到自家的孩子,苏桃夭就很沉默。
不知道,她是做了什么孽,这俩孩子的性格南辕北辙。
她儿子,看着一副老谋深算的狐狸样,可实际上,却是一个白兔。
这是苏桃夭和月灼华,艰难给他做的评价。
他在朝堂上,也算是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可是他似乎无心朝堂,每日就是吟诗作画,去赏春钓鱼,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可以拿着一根鱼竿坐在湖边钓一天。
有了这个老气横秋的儿子,苏桃夭已经麻了。
而女儿,终于不是个闷葫芦,是一个爱好表达的,很活泼的小姑娘。
但就是太活泼了。
她不爱红妆爱比武,年纪轻轻,就总扒拉着残月,让残月教她练武。
之后,残月拗不过,教了她一招半式,可没想到,这丫头还挺有天赋。
残月都忍不住感叹,这丫头就是一个习武的材料。
直到现在,苏昭然已经成了京中禁军的一把手。
她心细,却也豪迈,喝酒摇骰子,什么都会。
苏桃夭看着她,更加头疼。
不过现在,自家闺女这武艺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救下人了。
苏桃夭欣慰地看着月昭然。
月昭然拉住缰绳,坐在
高头大马上,垂眸看着地上的李慕,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救了你一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本公主的人了。”
苏桃夭:“……”
李慕抬头看着她,从下往上看,少女稚嫩的小脸上满是英气,笑容洒脱,像是个小巧的女将军。
他目光瞬间深邃下来。
苏桃夭连忙拉过月昭然。
“哈哈哈。”
她笑着打圆场。
“我这闺女还小,说话不知轻重。”
“她就是开一个玩笑,莫要怪罪啊。”
月昭然皱眉。
“母后,昭然没有开玩笑。”
“昭然要他!”
她伸出手,嫩白的小手指,遥遥地指着地上站着李慕。
“他是我的!”
苏桃夭倒抽了一口冷气。
闺女。
妈知道你向来做事洒脱。
可没想到,你能说出这种话啊。
“什么你的?这是李氏皇朝的皇太子,你把他喊过来给你当
侍卫吗?”
“那岂不是乱了套了?”
苏桃夭责怪地看着月昭然,若不是顾忌着在人前,要给女儿留面子。
她现在一脚就踹过去了。
好在,她这闺女虽然心思质朴,但也不算完全没有脑子,低头想了想,便点了点头。
“的确是不合身份。”
苏桃夭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刻,月昭然又看过来,满脸的欣喜,还在为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而高兴。
“那,母后,我让他做驸马不就好啦!”
这一下,苏桃夭懵了,月灼华也没默了。
李修尴尬。
李慕呆住了。
就连向来最稳重的苏为安,手中一个不稳,采摘的一株花叶也掉到了地上。
月昭然丝毫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她疑惑地看着苏桃夭。
“母后你说话啊。”
苏桃夭深吸了一口气。
“母后现在不敢说。”
她向前一伸
手,把月昭然从马背上提起来,直接扔到了苏为安的怀里。
“你把你妹妹带回去。”
苏为安点头,一手揽抱着怀中的月昭然,另一只手拉着缰绳调转方向,双腿一夹马腹,便带着人跑了。
月昭然骑着的那一匹马,是她亲自挑选喂养长大的,见主人跑了,也不用喊,撒丫子追过去了。
他们逐渐跑远,大有落荒而逃之意。
可尴尬还留在这里挥之不去。
苏桃夭摸了下鼻子。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李修也笑着应下来。
“是。”
“昭然年纪还小,怕是还不懂驸马的意思,可以理解。”
李慕抬着头,遥遥望着那离去的马匹,因为有苏为安挡着,他看不到月昭然,只是能看到马匹上,她那翻飞出来的裙角。
火红色的,像一团火。
李慕黑眸一眯,口中轻声念叨着。
“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