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惯了这种东西,月灼华已经很淡定了。
但看到苏桃夭把信放进白烟里,他还是怔了下。
而在千里之外的李氏皇朝皇宫中,李修正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
哪怕是夜里,他也没有休息。
老太监举着一盏煤油灯,看到了桌案边,小心的把煤油灯放下。
“陛下,国事虽重,可您也要顾及着身子,还是歇息吧。”
李修摇了摇头,看着奏折上的事情,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国事为重,那些老国公又出幺蛾子了,他们不服朕,朕就得做出点成绩,让天下人心服口服。”
老太监满眼的心疼,还欲再说些什么,李修手上的奏折前,忽的出现一丝白烟,白烟缓缓的旋转,越来越多,逐渐成了一团漩涡。
几乎只是眨眼间,那一团白烟就不断旋转,不散不飘,就停在了李修的面前。
老太监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团白烟,他揉了揉眼睛,看着那一团白烟,满脸的惊恐。
“这是什么东西?”
“禁军!禁军来护驾!”
他惊恐地大喊,要出去喊
人。
李修皱着眉头,淡声说道。
“停下。”
老太监听到声音,勉强地停住了脚步,扭过头,不解地看着李修。
“陛下,这……”
他的目光惊疑地看着那一团白烟。
李修笑着摇头。
“无妨,这不是鬼怪显形。”
约莫,是桃夭搞出来的。
只是……
她怎么想到他了?
李修的心猛跳了一拍,目光紧盯着面前的那一团白烟。
从白烟里,缓缓伸出来半封信纸。
长久的没人接信,信纸晃了晃,似在催促一般。
李修抬起手,接住了那半封信。
他的手只是轻轻地往后一撤,这封信就从白烟里取出来了。
白烟仍旧没有消失,只是缓慢的旋转着。
李修垂眸,展开了信去看。
洁白的信纸上,写着简单的一行字。
【朝华藏于月国境内,山匪欲杀之,一座城,可保下令妹之命】
李修眼皮子一跳。
他又惊又气。
惊的是,朝华竟然还活着。
气的是,这人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张口就是一座城。
朝华自然是值得一座城的。
只是……
月国和李氏皇朝旗鼓相当,此消彼长。
他划出去一座城,无论哪一座城划出去,都会失去民心。
那些老臣,只怕又要编排他了。
可如果不做……
李修眸光微动。
记忆里,这个妹妹的日子也不好过。
只因自己这个哥哥喜好山野。不经常在京城里,连累朝华也备受冷落。
朝华脾气不好,在京中不受人喜爱,每回有人说起他这个废物王爷,总会说起朝华,好似两人是一丘之貉。
按他私心来讲,别说一座城,就是三座城,只要他有,也愿意换回这个妹妹。
可是……
李修的手放在冰冷的龙椅上,沉吟片刻后,从桌上拿起一张洁白的信纸,写了几句话,吹干了墨迹之后,他拿着信纸,把信放回漩涡里。
苏桃夭看着面前的漩涡,等了等,果然等到了李修的回信。
只是她展开,就扯了扯唇。
“你看。”
她把信给月灼华。
月灼华看到上面的字,笑了。
“他倒是聪明。”
割城之法,的确有后患。
只是,对于地大物博的李氏皇朝,这
是九牛一毛,没有伤痛的。
但他更聪明,说边塞的一座城池不值什么钱。
他点了几个老臣的名字,说这几家的家财,他们如果想要,都可以拿走。
李修这是要让他们当刀,去为他铲除不忠的臣下。
苏桃夭撇了撇嘴。
“也亏他想得出来。”
苏桃夭想了想,也写了一封信送过去。
李修接到信后,眼皮子一跳。
【活人不是这个价钱】
【你给的价,送你半个朝华怎么样?】
这话,一看就是出自苏桃夭的手笔。
他失笑。
但,他眸光微动间,又回了一封信。
【除了城池,这几个官员的家私也是送的,收了家私,城池敞门相迎】
苏桃夭看着信里的内容,磨了磨牙。
“他这是非要我们帮他铲除个人不可。”
月灼华点头,看着信上的文字,他微微一笑。
“身在这个位置,他想做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想杀那些根深蒂固的臣下,又岂是这么简单的事。”
“他宁愿多割舍一个城,也想铲除祸端。”
若是按照以前,凭着三个人的交
情,苏桃夭定会帮衬李修。
可现在嘛……
苏桃夭勾唇。
她刷刷几笔,写下“成交”两个字,然后把信扔给了李修,一挥手,散去了白烟。
“他说的是把那些老臣的家私给我们,可没请我们帮他铲除谁。”
苏桃夭眯了下眼睛。
“他想借我们的手,铲除异己,那我们把朝华送去后,留下李修的名字,去把那些老臣的藏宝全偷了。”
这样,李氏皇朝应该会更炸。
月灼华笑着摇头。
“你倒是会给他安排难处。”
另一边,李修看着白烟散去前,留下的那封信。
【成交】
这两个字龙飞凤舞,看着十分恣意。
他仿佛还能想到苏桃夭阳光明媚的笑脸。
只是,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微微晃了晃头,李修轻叹了一口气,把那封信收起来,小心地放进了一张空白的信封里。
“把这封信放进朕寝殿内的红木匣子里,仔细落上锁,小心莫要丢了。”
老太监点了点头,刚想去拿起来信,李修又后悔了。
“罢了罢了,还是朕亲自去放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