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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准噶尔之战

    只要生在皇家,似乎就没什么正常亲缘关系。

    今上与太后是半路母子,互相猜忌提防也就罢了。

    先帝与仁厚皇太后,血脉相连,照样关系糟糕透了。仁厚皇太后乌雅氏,偏心养在膝下的先帝十四弟胤禵,对皇贵妃佟佳氏抚养长至十二岁才回到自己身边的先帝,始终不亲。竟然闹出了在先帝即位时,乌雅氏死活不愿意当皇太后的闹剧。

    为帝者,乃天下表率,孝道不得有亏。故仁厚皇太后闹得再难看,先帝也只能捧着、顺着。可孝道逼着先帝得捧着皇太后,又没要求他捧着乌雅氏全族。

    与今上对待孝贤皇后母族子弟对比,便能很鲜明看出差别。

    富恒十九岁上手就是正六品侍卫,随后不久升任头等侍卫。没两年,出任正二品总管内务府大臣,又过一年出任户部右侍郎。户部刚板凳坐热乎,就被皇上火急火燎又叫回了宫,二十三四岁就成了军机大臣。

    而同样才华横溢、有勇有谋的兆惠,他二十三岁在干嘛呢?他在先帝手底下,才刚刚以九品笔帖式的身份入值军机处。

    瞧出来了吧?乌雅氏全族捧出个太后,是半点光没沾上!不被先帝打压就不错了!

    仁厚皇太后自顾自的怜惜自己和小儿子,闹得母族没了前途后,才意识到大事不妙。她已和先帝撕破了脸,母族子弟的荣辱也就只能系在下一位皇帝与下一位皇太后身上。

    “看来她便在死前将这纽带关系都交给了皇祖母。”和敬公主在富察老夫人点拨后意识到,这乌雅氏,兴许比皇祖母自己的母族还要更仰仗信赖皇祖母,毕竟他们在先帝那儿可是被打压得不行了。

    “我会同你舅舅提起兆惠,他们二人共事过,由他向皇上提起此人,也不会突兀。” 富察老夫人拍了拍外孙女的手。

    “不,”和敬公主打断了富察老夫人这“顺理成章”的想法,“我会向阿玛举荐兆惠大人的。”

    这是自先太后留给太后的政治遗产,这是后宫女人们的政治遗产,那不更应该流向她这个公主手中吗?

    和敬公主次日便带着儿子庆佑,和一堆女儿家的画像去了永寿宫,“来!帮我把画像都挂起来,到晌午时,便遣了春蝉去养心殿问一声阿玛,便说我来了,他若得空,赏脸一同吃个饭!”

    卫嬿婉瞧她这个架势,也知道她是有所图谋,笑着打趣:“你来了,皇上哪舍得不来呀?只是这宫里又要传我靠着你这个公主争宠了。”

    “正好叫金玉妍收收她那狐狸尾巴!” 璟瑟对着卫嬿婉,还恢复了些活泛气儿。她在公主府,那真是管完大的、管小的。

    额驸的亲王之位靠她挣来后,带来的政务也都落在了她头上,她倒乐意额驸就做个摆设,别挡着她施展拳脚。

    小的这个世子之位虽然也得了封赏,可他若真是个草包,璟瑟也愧对祖宗。孩子还小正是启蒙时候,她盯得紧,只盼着再大些,像永琮一样能交给先生管教了,才能省心。

    到了中午,皇上果然被请来了,一进门瞧着这屋里画展似的架势,吓了一跳!

    “这是作甚?哪来的这么多画像?”他的女儿他知道,向来是没那个诗情画意的性子,总不能突然爱上画人像了?仔细一看——“这都是哪家的小姑娘被你搜罗来了?”

    “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女孩子都在这儿了!” 璟瑟笑嘻嘻看着阿玛,她抱起庆佑,“你喜欢哪个姐姐妹妹呀?”

    皇上瞧着才三四岁的庆佑,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懂什么!”

    “看个眼缘嘛!我难得回京,不趁早给他定下,好人家的女儿哪里还轮的上我们庆佑。” 璟瑟有些委屈地说道。

    皇上一边瞧着璟瑟委屈的小脸,到底是心疼自己女儿自己还是副大孩子的样子,一边又有些不悦璟瑟这是明里暗里暗示自己不愿回科尔沁部风吹日晒吗?

    卫嬿婉赶紧出来打圆场,对着这一个个几岁小团子的小女孩们,还真细数起谁家孩子俊俏、谁家孩子打小听说就有灵气。还真好像是一副给庆佑挑福晋的模样:“依臣妾说,还是该给庆佑选个武将家的女儿,性子相投。”

    “啧,还是文臣家的吧,俩猴一样淘气的小孩凑一起,房顶都要掀了!”

    皇上乐了,“你倒是对自家孩子挺有自知之明啊!那便选个文武结合的,省得话不投机。”

    “哪有那样的啊!” 璟瑟叹了口气,“我昨日去舅舅府上,还与福晋提起此事,她也是如此说,该给庆佑选个既有文官之家端庄,又有武将之家大气的姑娘。可实在难寻。福晋便提起,从前舅舅在金川之战时,曾盛赞督办粮运的兆惠大人文武双全,不知这位大人家中有没有合适的姑娘。”

    “兆惠?”皇上久未听见这个名字,这才想起这人被自己送去山东查办伪疏稿案,就安在山东当巡抚了,当是当挺好,他忘了把人调回来了。“他可岁数不小了,估摸就是有孩子,也比庆佑大不少吧?”

    “竟是位老大人吗?我还以为是同舅舅一般青年才俊呢!”

    “倒也称不上老,总归是比你舅舅还要大上一些。”

    “那文武双全,许还比舅舅性子沉稳些,若家中真有个小女儿就好了。”

    璟瑟看似无心之言,倒是叫皇上动了心思,傅恒这天天在他这儿上书要出征准噶尔,你说他错吧?他半点错没有。他也知道准噶尔现下服软,服不了几日,早晚会有再闹起来的一日。

    可这江南水患就不管了?能二嫁个公主,让准噶尔再服软一日是一日啊!

    若能叫个傅恒也服气且沉稳的老武将回来,看全大局,劝一劝这毛头小子,他就不用天天头疼怎么敷衍傅恒了。

    没过两日,进忠便传来好消息,皇上准了兆惠大人回京,入值军机处。

    很快,皇上便后悔了,这兆惠光长岁数,不长脾性啊!

    准噶尔一事,他搞明白了前因后果之后,竟然和傅恒统一战线了!俩人都一个口径,这不是二嫁不二嫁公主的事儿,别把注意力放在太后身上,这是准噶尔戏耍我大清!蔑视皇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傅恒更是挺身而出,奏请独自办理此役,前途都押上了。兆惠也请命协理北路军务并总理粮饷事务。

    次年,兆惠便从驻守乌里雅苏台,变成了率军平叛,围剿反叛头目。

    等兆惠与傅恒师克伊犁,并俘获达瓦齐,带回了端淑长公主后,这一切就又都变成了皇上的英明神武、力排众议,才大获全胜!

    当然,皇上心情好了,大功臣兆惠与傅恒也得到了应有的荣誉。皇上再次授傅恒为一等忠勇公。兆惠也得了着封一等伯,世袭罔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