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后半夜,本就是被童太医与田姥姥假装难产的璟瑟,顺利产下一子,皆大欢喜!
而毓瑚也带来了江与彬——“齐太医作为院判,太后娘娘贵重,的确一般都是齐太医去问安。若非要微臣说什么奇怪之处,那便是过去玫嫔、庆嫔、舒贵人,三人都不是什么高位嫔妃,却也几乎都是齐太医独去,太医院内监也时跟时不跟的。不知是不是收了些……不该收的银子。哦,最近还有娴妃娘娘,几乎都是齐太医照顾着。”
“玫嫔自打中毒后,便难以调养,舒贵人身子从来都不好,兴许齐太医不过是怕其他人照顾不好几位姐姐?”卫嬿婉装了好人。
皇上与毓瑚却一对视,玫嫔、庆嫔、舒贵人三人虽都品级不高,可这三人都有一个共同点——明里暗里都是太后举荐。
毓瑚不得不联想到此前:“茉心死前同奴婢说,慧贤皇贵妃之所以感染疥疮给您,是因她喝了齐太医的药,寒症却不愈,反而气虚血瘀加重,以致元气大伤,她心底里一直以为是您故意不愿要她好活,才鱼死网破。如今看来,只怕慧贤皇贵妃也是被误导了。”
那场要了他半条命的疥疮,皇上可是心有余悸:“皇额娘这是为何——”
“皇上,端淑长公主下嫁蒙古准噶尔部,是高斌大人力荐。只怕太后是迁怒了慧贤皇贵妃吧。”毓瑚赶紧提醒。
她知道皇上疑心病重,生怕他联想到太后又对皇位有什么想法,那这后宫才是真的消停不了。
皇上思前想后,最终没有接话:“你派人去盯着吧,若齐汝一入宫,就先去了慈宁宫,咱们再做商议。”
慈宁宫内。
福珈扶了太后起来,努力稳住内心慌张:“怕要不好,齐汝正在偏殿候着呢。”
太后赶紧抓住福珈的手:“怎么了?可是额驸又——”
福珈摇摇头,“是和敬公主……”
太后立刻挂了满脸不耐烦,“璟瑟又闹腾什么!她额娘当初肚子里揣着嫡长子,都没她这么闹腾!”
齐汝本就要盯着意欢,她身体底子差,需要小心养护。偏偏额驸又倒下了,太后信不过别人,也只能让齐汝一把老骨头来回跑。为了做戏,如懿那里也得隔天点卯,如懿也是一日难管过一日,明明是假孕,不老老实实装鹌鹑就罢了,天天和齐汝问东问西,开什么坐胎药!你尚在“孕期”,皇上都不碰你,你能凭空坐出个胎来?
可怜齐汝一个人掰成三瓣用,璟瑟也不消停,一个人占了大半太医院还不行,偏要闹腾让院判去看!她都有精力这么闹,还怕怀胎不稳?只怕要生出一个比她还混世魔王的混小子!
福珈面露难色:“和敬公主昨夜难产,虽母子平安,但听永寿宫的小丫头私下来报,童太医直指是齐汝开的方子有问题……”
“笑话!他个村野乡医,仗着炩妃资历浅,无人可用,依仗了些。居然还有本事指责起太医院院判的方子了?”太后乍一听,实在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齐汝又不可能在方子上出错,左不过互相议论个用药差异就得了。“叫齐汝进来吧,这点小事也值得他大惊小怪。”
而在偏殿候着的齐汝,却一直忍不住揪着自己的袖口,心中满是紧张和惶恐不安。他也不是头一次为太后办差。可这是第一次,他眼皮跳成这样!
他自二十余岁入宫,时至今日,算起来也四十余年,还从未心慌成这般。
齐汝正胡思乱想,福珈来了:“齐大人,太后娘娘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