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面逐渐靠近的声音,两人没有犹豫,从小房子后门一路逃离。
身后是村民们暴怒的声音,他们在呵斥,命令他们停下。
他们二人的速度可比那些吃不饱的村民快多了,不消片刻,身后就再也没了声音。
之后他们一路南下,见证了沿途的风光。程曜则教晚晚如何正确运用水灵。
不得不说,晚晚真的是个天才。
或许是身处她的领域内,不过几日,晚晚便学会了布雨。
即便只是阵雨,对那些饱受旱灾之苦的流民来说,已经足够。
“他们将我的四肢打断,流干了我身上最后一滴血。最后将我埋在了那片干枯的竹林。
在我死后,阿竹的怨气包裹整个村庄。大雨连下了几个月,洪涝直接卷走了所有村民……”
篝火前,晚晚第一次说起她死后的事。
“阿竹说,那是他们应得的报应。可我也不知道对他们是什么感觉。恨吗?或许有吧。
我看着他们跪在地上忏悔,后悔不该献祭我,祈求大雨停下。可我也做不到。”
程曜就这么安静的听着,他无法对此做出任何评价。
清告诉他,那场大雨或许是辰勾的手笔。晚晚一个小丫头根本做不到连下几个月暴雨。
当然,辰勾为了一己私欲这么做的后果肯定很严重。
但出了这种事,谁不生气呢?
为了解决旱灾精心挑选了一位神眷者,可神眷者最后也因为旱灾,被他想救的百姓残害。
太可悲了。
程曜咬了口手里的包子,嘴里有些发苦。
身边的女孩突然站起身,她抬头看着天。今夜万里无云,星光璀璨。
眼映繁星,身向自由。
“这是我第一次成功逃离村庄,谢谢你,大哥哥。”
程曜还是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我一直没问你的名字呢,能告诉我吗?”
的确,从二人初遇直到现在,程曜都没说过自己的名字。
“我叫程曜,前程似锦的程,曜日东升的曜。”
说着,他在地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晚晚蹲下身,学着他的动作一笔一划的写。
微风拂过他们二人的面颊,程曜只觉得眼前的场景变得有些模糊。
“那我也告诉你我的真名吧。”
“我叫乐正池,大哥哥一定要记得我啊。”
突然,眼前的画面渐行渐远,身体传来一阵熟悉的失重感。
“再见了,大哥哥。愿你的未来前程似锦。”
声音消散前,程曜最后看了眼乐正池。
她是笑着的。
---------------与此同时,领域外。
“长官!领域的能量突然开始剧烈浮动!”
“是领主要进阶了吗?”
“不可能,能量过了一个峰值后便开始下跌。”
“该死的,里面那个任务者到底在干嘛!”
外头的声音嘈杂,领域的边缘开始出现裂痕,并且在一点点消失。
那名带着程曜的引导员心狠狠揪起。
那小子不会出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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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意识回归现实,程曜身上的疼痛仿佛重新连上蓝牙,开始一点一点刺激程曜的神经。
“你,你这个,你这个小偷!”
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程曜转头一看,就见阿牛半死不活的趴在他旁边,并正在阴暗的向他这边爬行。
起猛了,见到奇行种了。
程曜撑着旁边的竹竿站起,手里的魂晶早已不翼而飞。但仔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应当是被他吸收了。
阿牛见程曜想走,抬手一发水弹便朝着程曜脸打去。
“嗡”一声,水球却停在了程曜脸颊一拳距离,随后以极快的速度打回去。
“什么!”
不等他惊讶完,水球带着高压直接洞穿了他的脑袋。
阿牛的脑门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洞,随后整个人趴在地上再没了气息。
大雨已经停了,程曜不知道外面过去了多久,至少从阿牛的状态看来,应该就一会功夫。
领域内的天空开始破碎,就像打碎的玻璃一样一点点剥落。
程曜虚弱的靠在一旁的竹子,头发被尽数打湿,盖住了他的眉眼。
“找到了!在那里!”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隐约看见烛猎者们往这边赶来。
随后浑身力量仿佛被抽走,程曜脑袋一歪便栽了下去。
只留下一群赶来的烛猎者面面相觑。
另一边,属于阿牛的魂牌突然炸开,玉质的魂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戴着黑色面罩的男人转头,看着那已经碎的不成样的玉牌陷入了诡异的沉静。
“不就是死了个卒子?那么关心干嘛。”
站在他身旁的是一位身形高挑的女人,同样戴着黑色面罩,只不过服装样式与他的稍有不同。
“若是普通的卒子也就算了。”男人手中灵力汇聚,火焰化作一只赤色的手将碎片收拾干净。
“可那小子身上有我的刻灵符。还是两张。”
女人本来依靠着吧台的身子突然坐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两张得道中期全力一击的刻灵符!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男人揉了揉被女人吵得发疼的耳朵,心中也满是困惑。
“不过是利用下那小子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才,乐颠颠的就去做任务了。
本想着等他带回了领主的魂晶就杀了他,没想到是个庸才,还直接死在那了。”
听罢,男人也来到吧台边为自己调了杯莫吉托。女人则手轻抚着酒杯的边缘,不知在想什么。
“恶灵的魂晶多的是,何必专门去烛猎者那?还惹得一身骚。”
“你懂个屁。”男人抿了口酒,说是这么说,但他并不打算将原因告诉外人。
就是可惜了神眷者的魂晶啊。
若是有那枚魂晶,自己或许能冲击半仙,甚至得到意想不到的力量。
一想到这,男人就憋闷的胸口疼。就好像到嘴的肥肉忽然被别人抢了。
不过……
“居然能挡下两次攻击,莫非那个领域里刚好有半仙级别的人物?”他喃喃自语道。
“别管那么多了,最近上头那些大人物因为袭城失败在那发火呢。你可别去触霉头啊。”女人抬手点了两下对方的手背,显然是在提示他。
他当然没那么蠢,尽管他是个组长,但对那些部长和更上层的人物来说,自己就是只蝼蚁。
“唉,什么时候能像那个组长一样干票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