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南城市区避难所。人们还未意识到灾难正在靠近他们居住的城市,以为只是单纯地军事演练。大家都席地而坐,彼此攀谈着。
“你们说这真是军事演练吗?我怎么感觉有蹊跷?”
“对啊,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事。”
“绝对是出什么大事了!”
“不会是美丽卡那边打过来了吧……”
人们的话语不绝于耳,但大多数是在担心自己离开时工作还没做完,作业还没写。
庇护所外,武警们正在和溜进来的宙殇搏斗。
子弹打在一只虫类宙殇的身上被狠狠弹开,连痕迹都没留下。
哪怕程曜将防线扩的再大,总有宙殇会从缺口处溜过去。更别说有的宙殇还会飞。
一只蜻蜓顶着炮火,直接将地面的警员抓起抛掷空中,就像在玩什么游戏一般。
“嘎吱嘎吱,吱吱吱!”螳螂宙殇嘴巴开合着,开始不停击打庇护所的大门。此刻门内的人类仿佛就是他们的自助餐。
“有什么东西在撞门!”
“完了完了不会真是敌军打过来了吧。”
“不要啊,我才刚刮出百万大奖啊!”
“前面的你有病吧!”
门内闹哄哄,门外也乱的不行。
“落。”空中传来一道声音,下一秒,无数长枪从天落下。
长枪通体为明黄,枪尖闪着银白的光,精准扎穿每一只宙殇的躯体。
很快,城中的宙殇便消灭殆尽。特警们震惊的看着突如其来的枪雨,那人甚至没有露面便解决了大批宙殇。
而在宙殇死亡后,长枪又化作荧光消失。
山脚下,烛猎者已经死伤惨重,黑市老板们也都在后方呼哧喘气,感觉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赫连安骏双目赤红,此刻他脑海里不断想着。
等战斗结束了他一定要把总部那群酒囊饭袋的若之摁进宙殇的粪便里旋转!
“关长虹你踏马就是属蜗牛的!”赫连安骏对着天上一声怒吼。
而某只蜗牛也很快回应了他。
“行了别骂了,这不来了吗。”
“镪!”
一柄长枪宛若游龙从天而来,持枪之人游走在兽群之间,所过之处片甲不留。
不过一息之间,场上就只剩最后一只行星级宙殇。
“砰。”关长虹如戳泡泡一般将长枪一点,最后一只宙殇的头颅直接炸开。
关长虹看上去游刃有余,对他来说,如此程度的兽潮甚至连热身都算不上。
纯纯血虐。
这波操作让周围都沉默了许久。
终于,有一名烛猎者颤抖着说道。
“那个,那是枪仙关长虹将军吗?”
“是,是吧。”
“真的是枪仙大人吗?我只在报道里见过!”
“得救了!”
周围的人仿佛浑身力气被抽干,一个个跌坐在地上。有些人此刻情绪翻涌,刚刚的战斗中,他们失去了不少同胞。而有些人振臂高呼,为胜利,为他们的明天兴奋不已。
赫连安骏的手也有些发颤,但他此刻还有更担心的事。
“老关,快进山,还有个孩子在山里!”
关长虹一听霎时满头问号。
“没时间解释了快走!”赫连安骏想拉着关长虹拔腿奔向山林,却是被关长虹反手拽起飞至高空。
靠,忘了仙是能飞的。
扫了一眼大概地形,关长虹突然皱起眉头。
怎么有一处的灵力波动这么激烈?莫非那里就是空洞的所在地。
关长虹脚步一踏,快速向那处飞去。
正准备带着赫连安骏落地,却发现下方的战况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
“安骏,你确定,那是个孩子?”
“16-17岁,算吧。还是个刚入行的新人……”
“这踏马是新人?!”
二人突然同时倒吸一口冷气,他们眼中倒映着的,是一名浴血搏杀的少年。
地上躺了不知多少宙殇的尸体,十只,二十只?到处是飞溅的残肢断臂,血肉铺在地上将土壤染得一片血红。
身后是一个类似茧的生物则是被荆棘不断缠绕又灼烧的黑豹。黑豹还活着,却被不断地炙烤,哪怕此刻火焰已经熄灭,大面积的烧伤也让他无法轻易动弹。
那只黑豹绝对有将近恒星的实力。关长虹咽了口唾沫,他实在没法想象,一个只有入道五阶初期的少年是怎么和一只将近恒星级的宙殇正面对抗。
想杀恒星最少得几级?
反正他知道其他入道的虞人只有被虐杀的份。
两人降落至地面。而少年也即将结束战斗。
程曜的脚感觉如灌了铅一般沉重,长时间的高强度对战让他的精神和肉体永远处于紧绷状态。
如今的他只是凭借本能在挥砍,最后一只宙殇倒在地上蜷缩着,程曜也给予了他最后一击。
一切归于宁静……
没有人说话,只有程曜粗重的喘气声在空旷的环境里听起来尤为恐怖。
宛若正在捕食的猛兽。
关长虹没来由的点了一支烟,打火机打着火焰的声音似乎刺激到了少年。程曜猛地回头,死死盯着身后的关长虹。
那是他从没在新人眼中见过的眼神,想将眼前敌人彻底撕碎的战意和绝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杀意。
赫连安骏着急忙慌的越过尸体奔向程曜,此刻内心的愧疚达到顶峰。
若不是自己判断失误,这孩子也不可能会遇见这种事!
程曜见来者是熟人,脑子好像一下子宕机了般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就这么呆愣愣的站在那里。
赫连安骏见孩子都傻了,吓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小哥是我啊!你别是打傻了,你的医药费我全出了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关长虹听见这话扶了扶额,有些无语。也向程曜走去,路过黑豹时顺便将其一枪击杀。
“他只是消耗太大,精神有些萎靡。”关长虹从纳灵戒中取出一瓶药剂。
“喝了吧。”
程曜开始没敢接,赫连安骏一把将药水抢来塞进程曜手中。
“放心吧,这是好东西,没毒的。”
程曜这才慢慢揭下面具,将塞子打开一口灌了下去。
药剂下肚的瞬间,浓郁的灵力向全身扩散,不断修补着自己已经透支的身体和精神。很快,程曜只觉得神清气爽,脑子也突然转了起来。
关长虹在见到程曜的脸时,不由得感叹。
这小伙长得俊啊,和他家丹轮有的一拼。
“感谢您的药水。”程曜对着关长虹说道。
“我还得谢谢你们,是你们拼尽全力拦住了宙殇的进攻。城区里没有任何普通人受伤,放心吧。”
程曜握紧手中的药水瓶,没有普通人受伤吗?
那他的家人也没事,太好了。
回到陇城边境。
丹轮手持八斩刀高高跃起一个翻转,手中寒芒一闪,一只宙殇的脑袋便落了地。
一名烛猎者被撞飞,丹轮将他接下,手中流光闪动为其治疗。
“你们看,兽潮是不是退了!”一名士兵兴奋地喊道。
丹轮站起身看向远方。
只见如潮水般密集的兽潮,不如来时那般汹涌,撤退时明显颓丧又狼狈。
“呼,终于结束了。”
丹轮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