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涵幽幽的一笑,其实这几日用药之时,她已经仔细的问过御医了,那御医虽然含含糊糊没有直说,她也猜到了一些。
如果在以前,或许她会大哭大闹,可是如今,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已经麻木了,她甚至有些庆幸,有那个女人在,她就算是有了孩子也保不住!
阿罗望着南涵幽暗的笑容,突然感觉到心痛,他垂下眼帘,默默的为南涵梳理着发丝。
房间里静静的,只有外面鸟叫的声音。阿罗望着外面清爽的天气,心中诸多的感触。
“阿罗,你的心中还有蓝水瑶吗?”南涵的声音幽幽的响起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阿罗一愣,微微的皱眉,不解南涵为什么这么问。
“你将兵力囤积在边境,是想要攻打南玥吗?”南涵注意到了他的脸色,继续问道。
“你听谁说的?”阿罗眸色一暗,他下令全宫中人不得透露南玥一点消息给南涵,为什么她会知道?
“别问我的消息来源,我只想知道,你攻打南玥是为了蓝水瑶吗?”
阿罗捂着玉梳子的手微微的有些发紧,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着苍白,他眸中迅速的闪过一抹微光,继续为她梳头,低声道,“你养好身体就好了,不要管那么多!”
南涵幽幽的一笑,望着镜中的阿罗,低声道,“阿罗,现在我只有南玥了!”
阿罗梳头的动作一僵,望着镜中女人的眼睛,虽然笑着,却充满了苦涩。
阿罗迈进了书房,冷九默默的跟在后面。
阿罗坐在桌前,无心批阅奏折,不知道为何,南涵那句话总是在他心中徘
徊。
她说,她只有南玥!
“冷九,让御医来见朕!”阿罗放下奏折,冷冷的开口。
“是,皇上!”冷九赶紧前去,只是一盏茶的时间,御医小跑着进了御书房。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他的礼还没有行完,就被阿罗冷冷的打断。
“好了,不用拜了,朕问你,皇后的身子如何了?”阿罗冷冷的开口。
御医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想着合适的措辞。
“实话实说!”阿罗眸色一暗,冷冷的盯着御医。
“回皇上,目前来看,皇后的身子羸弱,再加上这次失血过多,想要再要麟儿恐怕……”御医小心翼翼的开口。
“到底是能要还是不能要!”阿罗最讨厌御医这中模棱两可的话。
御医叹口气,摇摇头,“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
阿罗一愣,那就是……“这件事情你要保密,谁都不能说,知道吗?”阿罗冷声道。
南涵失贞之事已经在宫中传开,是他一口咬定没有此事才压下那些大臣的进谏,如果南涵再无法生育的话,阿罗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是,是,皇上,微臣知道此事体大,绝对不会乱说,不过昨日太后娘娘招微臣去,微臣……”御医战战兢兢的解释道。
“你告诉太后了?”阿罗一急,立即从皇位之上站起来。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御医立即跪在了地上。
“你是该死!”阿罗暴突了双眸宛如阎王在世,“冷九,拉下去乱棍打死!”
“是!皇上!”冷九上前,冷冷的拎着御医的脖颈,拖了下去。
“皇上饶命
啊,皇上饶命啊!”御医大声的呼喊着,可是阿罗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砗湘到底要做什么?她为什么如此针对南涵?难道南涵得罪过她吗?杀了南涵的孩子还不解气,一定要对南涵赶尽杀绝吗?
冷九从外面冷着脸进来,恭敬抱拳道,“皇上,那御医已经死了,尸体拖了出去!”
“办得好!”阿罗咬牙道,“冷九,这几天你要密切关注太后的动静,看看她平时都跟什么人接触!”
冷九一愣,“监视太后?”
“对,朕怕她会对皇后不利!”阿罗沉声道。
本以为离开王府,进了宫,心情会好些,但是玥南宸越想,心中越是不舒服,他以为两个人已经如此亲密,早应该是心意相通,可是如今却突然有种被背弃的感觉。
玥南宸冷冷的皱着眉头,阴沉桀骜的气势缓缓的从周身散发出来,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那勃然于无形的怒气却惊得各位文武大臣连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脑袋就在这新年第一天搬了家。
宴会的气氛更是冷鸷,可是那沉浸在自己怒气的男子却全然不管,只是死死的瞪着端在面前的被子,仿佛那是瑶儿的一张脸似的。
他真的好想问个明白,但是他知道瑶儿的脾气,既然故意瞒着他,就一定不会说!那就只有……男人忽的扬扬眉,紧皱的眉头微微的舒展开一点。
“都吃好喝好了吗?”玥南宸抬起头来,将酒杯向面前的案桌上一放,抬眸冷冷问道。
就听见一阵酒杯叮当,筷子碰触之声,众位大臣立即赔了小脸,巴不得的
点点头,“回王爷,微臣皆都酒饱饭足!”
“那就撤了吧!”冷冷的挥挥手,男人径直站起来走了,只留下一大殿的大臣们抚着扁扁的肚子,望着面前丝毫未动的吃食发愣。
从宴会开始,永南王就在生气,他们哪里敢动?只能眼巴巴的望着面前的吃食,听着肚子叫了整整两个时辰。
今年的宫宴还真的让人难忘呢——饿的太难受了!
深夜,玥南宸下了马车,福禄照旧在府门等候。
“夫人呢?”玥南宸低声问道,但是希望此事在门口迎接他的是水瑶。
“回爷,夫人没用膳就走了,福禄说派人送她,她也不肯!”福禄赶紧回道,心中有些欣慰,看来爷的心中还是有夫人的,这样就好,就好啊!
玥南宸皱皱眉,走了?去哪儿了?
福禄又道,“虽然夫人不让跟着,但是后来福禄派人去蓝水医馆看了,夫人安全的回到了蓝水医馆,爷请放心!”
“做的好!”玥南宸舒展开眉头,转身走了两步,却又顿住,想想自己的计划,于是头也不回的进了王府。
福禄赶紧招呼人将马车赶进了王府,那黝黑的大门在寒夜中发出吱呀的声音,然后沉沉的关上。
蓝水瑶在天问的指点之下调整了计划,就等着冷逸尘与砗玺的到来。
初二,又是一个大晴天,而且开春之后,虽然寒冷了一阵,却在今天突然暖了起来,地上的雪慢慢的开始融化。
水瑶从早晨出去观察情况,到中午才回来,中午的时候,太阳更是温暖了,真正的有了春的气息。
天问照旧一身银
白,静静的坐在大厅中,入禅打坐,见水瑶回来,低声道,“你可是担心天气暖和,怕那莫名湖上的冰融化?”
水瑶一愣,天问果然是天问,什么都瞒不过他,其实如果没有砗湘,没有无行宫,恐怕楼溪国早已经能够独立,只能说天问生不逢时。
“那莫名湖确实是通向弥罗国的一条近道!弥罗国夹在山谷之中,那莫名湖是唯一的破绽,只要冰面不化,我们过去不需要半个时辰,一定能够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攻下莫名城,那莫名城是弥罗国的要塞,控制了它就能事半功倍!”
既然已经被天问看穿,水瑶也不藏着,如实相告。
天问点点头,“没错,那莫名湖确实是弥罗国唯一的近道,但是就算是湖面上的冰不化,你的人都会轻功,绵延一千里的湖面,也不可能在一个时辰中全部过去!”
水瑶淡淡的笑笑,“我自有办法,现在就祈求着老天再寒冷些,如果冰面化开,恐怕要另外做打算了!”
那船就算是按上人工马达,也不能快过冰刀啊!
天问淡淡的一笑,“你不可放心,这几日回暖只有三天的时间,接下来的半个月都有雪,那莫名湖上的冰绝对不会融化!”
水瑶一怔,想不到天问竟然懂的这么多,半个月的天气都能预报,想想还真是可怕!
“你的表情很……”天问有些无奈的望着水瑶。
“没有,我只是越来越觉着,宁可与你做朋友,不能做敌人!”水瑶淡淡的笑笑。
“我们又不是没有敌人,终究我不是你们的对手!”天问幽幽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