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凌没有像沐亭谦一样的闲情去和外面的楼兰人一起谈天说地,自己趁着他们分神的时候独自潜了出去。
外面到处都是说南笙月和南笙平两个王子的事情,夜玄凌无暇去听,他现在想做的事情是找到南笙平和南笙月两个人的住所,等日后若是开战的话,若是能够第一时间将这两个地方端掉,那简直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夜玄凌在不大的楼兰国中四处寻找着两个人的蛛丝马迹,忽然就见到了南笙月手下的那些随从,他才想到,自己现在穿着的还是北玄兵的衣服,若是阴斯在这里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注意到自己的存在,现在应该赶紧去把自己的衣服给换掉。
躲过了所有人的视线之后,夜玄凌在一个小小的裁缝店铺里落了脚,几乎是直接飞到了那店老板的面前然后将钱给他,拿走了一套他已经做好的普通衣服的成品,还没等老板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带着衣服消失掉了。
夜玄凌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将衣服换好之后又重新走了出来,这时候任凭阴斯在路上看见他的话也难以一时之间将他给认出来了。这之后夜玄凌就按着自己在北玄国京城之中的经验去寻找这座城中按理说应该住了皇亲国戚的地方。
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可能是因为北玄国的人和楼兰国的人习性还是不一样吧,没办法,夜玄凌只能飞上了旁边一个阁楼的墙角,也就是这一个偶然之间,竟然就被他碰到了张鹤成的府上。
夜玄凌站稳了脚跟一眼就认出来了南笙月的随从,说来也是好认,南笙月有一个习惯,自己喜欢的东西身边的人也都
要和他一样喜欢,就算是不喜欢也要跟着他的喜好来,这样一来,南笙月身边的这些侍从们穿的衣服就很有特色了,基本上都是南笙月喜欢的样式,南笙月又是一个品位独特的人,所以他的手下是非常容易辨认出来的。
南笙月的手下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不是非常起眼的宅子里的呢?夜玄凌想要一探究竟了。
他下了墙然后跑去了这个宅邸的门口部分,抓到人来问:“这是谁的府邸?”这句话还是显得通俗易懂些,他经过确认了两个人之后,知道了这竟然是张鹤成的府邸。
夜玄凌当即就觉得有些好笑了,这当质子的南笙月回到楼兰,连自己的宅子也没有一座,不过因祸得福吧,他寄住在张鹤成的府里,安全不说,还有人一直给他出谋划策,也是一个绝佳的去处了。
到现在,夜玄凌依旧认为他张鹤成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这个人才难以被自己所掌控罢了,他还是想在开战之前得到张鹤成这个人。
左思右想之下,夜玄凌决定先回到沐亭谦他们一起的客栈去。
回去之后,沐亭谦好像是个丢了孩子的妈一样可是急坏了,看着夜玄凌左右地不停问着他去哪了。
夜玄凌担心他一直纠缠下去会引来看守的注意,就长话短说说明了自己的去向,说自己已经找到了南笙月住的地方,然后要在短时间内给张鹤成再次寄信,让他明白身为北玄国的皇上,他夜玄凌是有多重视张鹤成这个人。
沐亭谦小声地责问着:“你疯了吧?你现在给张鹤成寄信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如果他察觉到是你给他的信的话,很可能我们在这里所
有人的性命就全都不保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夜玄凌冷着脸答道。他向来做事情都是有自己的信心,不是绝对错的事情他就会坚持自己的看法和做法不肯放手,他也知道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但是反过来想,若是北玄国真的拥有了张鹤成的话,加上自己对他的培养,相信他一定可以给北玄国带来更高的效益,他现在是想要为了北玄国拼一次,赌一次。
当晚,夜玄凌就拟好了给张鹤成的书信,准备入夜的时候再探一遍张府,将这书信送到张鹤成的府上。
夜玄凌是这么写的,他希望张鹤成能够投明君,当然也就是投奔北玄国的意思了,又说了一遍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虽然这道理陈旧却很有用。
入夜以后,夜玄凌又准备单独出动,沐亭谦不同意,他实在是担心夜玄凌一个人的安危,于是强行要要跟他一起出去,以沐亭谦的功夫,也不会成为累赘,于是夜玄凌就同意了他一起行动。
两人趁着别人都熟睡的时候,带着写好的密信从窗子跳出了客栈,然后沐亭谦就跟着夜玄凌凭记忆去找张鹤成的家,夜里的路和白天的还不一样,好像是一切景物都变了似的,夜玄凌也找了好一会儿,绕了远路才找到了张鹤成的府邸。
找到还不算完,他们得找到张鹤成的房间,才能将信送到他的手上,这信要是到了南笙月的手上就又要凭空生出很多事端了。
可是这个时候基本都睡觉了,很难分辨的出张鹤成到底是在哪一个房间。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府上传来了走动的声音,是一个下人端
着什么东西在走廊中走着,这么晚了这府上还没睡又有东西吃的人,只能是南笙月或者张鹤成了,南笙月是个宁可撞车厢也要睡觉的人,那这个人不是别人,只能是张鹤成了,真是天助我也啊。
夜玄凌和沐亭谦两个人就跟着这个端着东西的人一直往府邸的深处走去,果然在那个地方有一个小小的房间正亮着微弱的灯光。
那下人轻轻地敲了敲门之后,就走了进去,将东西送了进去,很快就又退了出来。
等他退出来之后,张鹤成轻轻咳嗽了两声之后,就没了声音,那房间中的灯光摇曳了两下之后又回归了平静,窗子上的影子也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了,好像是在看着什么东西。
“你有没有飞镖?”夜玄凌盯着张鹤成的房间轻声地问身边的沐亭谦。
沐亭谦被他这么一问给问傻了,我也不是江湖刺客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然后就坦诚地说道:“没有。”
“要你来跟着有什么用。”夜玄凌轻轻念叨着,眼睛却像是正要捕猎的猫咪一样,安安静静地看着前方的景物一点都没有移动的迹象。
身边的沐亭谦腾起上半身,瞪大了眼睛看着夜玄凌,然后嘴上半晌吐出了一个字:“哦。”
夜玄凌也没有再说话,继续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猎物,勘察着这个地方有没有什么地方是比较好入手的,得把信送到张鹤成的手上啊,自己也不能暴露。
夜玄凌摸了摸身上,实在是没有可以用的东西,只好是用最笨也是最危险的办法了,夜玄凌扭头对沐亭谦说道:“在这等我。”
然后飞身下去将那封信放在了张鹤成的门口,又折
返回来,整个过程流畅地好似一阵风吹过,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这倒是沐亭谦比较佩服的,夜玄凌能够走得到现在,果然身上是有别人没有的东西。
夜玄凌折返回来以后,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就多了一把小小的石子。
“给。”夜玄凌将这石子分给了沐亭谦一半,然后自己就开始动手砸张鹤成的门了。
这也是个技术活,因为两个人距离张鹤成的房门实在是太远了,并且这石子又小,若不是内功深厚的人,别说砸门有声了,就算是扔到那边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这两个人像是两个调皮的小孩儿似的,将手中的石子一个又一个地抛了过去,剩下最后几颗的时候,张鹤成的房间里总算是有反应了。
见到窗子上的人影晃动,夜玄凌赶紧带着沐亭谦将头猫进了旁边的一个小角落里,以免被张鹤成发现。
这张鹤成不会武功可是胆子却大得很,发现门口有动静,居然就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出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了正平平整整地躺在地上的密信。
张鹤成望了望四周,没有发现暗处的夜玄凌,他也怕受到什么暗杀之类的,毕竟是两个王子争王位的时候,捡了这信,张鹤成一刻也没有耽搁就折返回了房间里。
夜玄凌见到张鹤成把信拿走却没有立即离开,他想知道张鹤成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结果他等来了他极其不想看到的结果。
看窗子上的影子,张鹤成将信拿到了房间中之后,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但是下一秒他就好像是触了电似的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站起来之后张鹤成就冲出了屋子,像是屁股着火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