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凌,我们究竟什么时候准备婚礼?最近你都没有再提这件事了哦?就算国家大事很忙,也要好好想想本宫的大事啊?”沐归影缓缓拖着华丽的凤裙向着夜玄凌走来,在阳光的照耀下,头上的珠宝熠熠生辉,沐归影的脸上也泛着珍珠一样的光芒。
傍晚,映着余晖,沐归影来到了金玄殿的西偏殿,夜玄凌现在的书房,泽香阁,这时正是金色的阳光铺满房间的时候。
夜玄凌见到沐归影来了,轻轻放下手中的奏折,刚刚紧皱的眉头也立即舒缓开来,没有说话,他伸开左手,示意沐归影坐过来。
“影儿还真是心急,这不是刚登基不久,前朝的那些事朕毕竟都要好好理清,免得有人图谋不轨啊,有太多的前车之鉴,朕不得不防,身为皇后,要多体谅朕才是。”夜玄凌不动声色地说了沐归影一顿,沐归影吃了瘪,不好再说什么,手指在案几上画着圈圈。
半晌,沐归影开了口:“不然,本宫自己筹备好了,反正你忙,我也能理解。”说着话,沐归影若有似无地晃着夜玄凌的胳膊。
尽管刚刚看折子气的不行,但沐归影的到来治愈了夜玄凌。
他的心轻轻一动,影儿自来就点子多,想法奇怪,不妨就依她所言好了,看看这个年轻的皇后能够将婚礼做成什么样。
“好啊,朕答应你,但是如今新国刚立,皇后可不要太铺张。”
夜玄凌的应允让沐归影心花怒放,在他的脸上重重地吻了下去,旋即那里就开出了一朵娇艳的玫瑰,亲完这一下,沐归影就飞也似地提着凤裙给秋兰使了个眼色,从泽香阁消失了,留下夜玄凌还在原处细细回味刚才的那个香吻。
他轻轻摇头,这样的影儿还是太可爱地让自己招架不住,她走后
,他又重新翻开了折子,那里赫然写着,燕国准备趁新皇根基未稳,大举进犯北齐国。
夜玄凌走到窗边,看着落日余晖,一股忧愁暗自涌上心头,这一切的一切他都要凭一己之力承担着,他忽然想起了当初被派去的卫北,如今夜摩天已殁,却再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想到这儿,额头上的青筋跳起。
从泽香阁离开以后,沐归影回到了凤影宫,叫巧兰拿来纸笔,一会咬着笔杆,一会在纸上涂涂画画,就这样,一会天色就晚了,沐归影想着自己的梦幻婚礼,在桌边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醒来,自己已经躺在金丝软塌上了。
“秋兰。”沐归影唤道,秋兰应声到来。“皇上昨晚来了吗?”
“回娘娘,皇上昨晚来了,见娘娘睡得沉,将你抱回了榻上,然后独自一人回了泽香阁。”秋兰回到。
咳咳,新官上任三把火,不过他这皇帝当得也太拼命了,连觉都不睡了,沐归影心想着,叫秋兰帮自己洗漱更衣完毕后,端着早膳去了泽香阁。
夜玄凌睡着了,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披风。
“怎么不让皇上去床上睡,白公公,你就不怕本宫降你的罪吗?”沐归影低声在门口训斥着白公公,白公公低头委屈地辩解,这是夜玄凌的意思,说了谁也不许打搅他。
沐归影没再理会,兀自走向了正睡得沉的夜玄凌,将自己身上的披风也拿下给夜玄凌披上,见他的脸上还挂着昨日傍晚的吻痕,会心一笑,然后扫了一眼案几。
这一眼不要紧,她正看到了摊开在那里的燕国要进犯的奏折,她轻轻将其握在手中,仔细看了一遍,怪不得夜玄凌整夜都坐在这里了,而且这折子的样子,正是昨日她来时,夜玄凌放下的那一本,昨日她就已经知
道了,却丝毫未露。
沐归影想到昨日听到夜玄凌劝诫自己不要铺张,心里还有些小委屈,当时心里想整个国家都是自己的了,还说什么铺张,可现在看来,自己确实不应该再在这个时候提婚礼了,这个新生的国家,可能随时都面临着灭亡。
放下奏折,沐归影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夜玄凌大概是不想她知道的。
轻轻晃了晃沉睡的夜玄凌,他微张开了眼睛,她顺势钻进了他的怀中。
“皇上,你看你都有黑眼圈啦。”沐归影半开玩笑,紧紧抱着他微凉的身体。
这股暖流从胸前灌至全身,夜玄凌一暖,“你来了,影儿。”
“本宫当然要来了,不来你可能就要生病了。”
夜玄凌一把将沐归影紧紧抱在了怀中,她的头在他的胸口,然后他伸手一把将那张开的奏折轻轻无声地合上了。
做完这动作,夜玄凌放开些“怎么,婚礼是有些眉目了吗?这么一大清早就来找朕。”
沐归影眼珠转了转,他还真是打算瞒的密不透风,那自己也只好有样学样了,“嗯,我要婚礼上摆满鲜花,美食,还要有很多人来,让他们一起见证我们的爱情,嗯,大概皇上和皇后之间有爱情的很少吧,但是我们是,对不对?”
天真的模样,让他宁愿将所有的痛苦都抗下,他笑了,嘴唇有点干裂,她轻轻吻上了他的唇,在沐归影的强烈要求下,夜玄凌上完早朝后在凤影宫睡了两个时辰。
在他睡的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
“秋兰,这些丢掉吧。”沐归影指着桌子上自己画了一晚上的几张手稿。
“可是娘娘,这些不都是为大婚……”秋兰不解。
“去吧。”沐归影说完坐在窗边,看着尾声浓重的秋风吹散满地的落叶。
如今经过国家暴乱
,北齐的经济政治都急转直下,本来就不景气的年景,让世间民不聊生,尽管今年算不上风调雨顺,但是农作本应还是收成不错的,可是人民只顾逃命,谁还敢去管庄家呢,现在举国上下都是一片狼藉。
沐归影留下一封信,带着秋兰去找了幽浪。
在夜玄凌登基之后,幽浪依然管理着千机阁,由于南洁的缘故,私下里,沐归影多多少少也了解到了这个机构的存在。
见到幽浪,沐归影简单的要了些人马物资,只说是筹备婚礼所用,幽浪也为推辞,爽快的放人了。
带着这一行人,沐归影出了城。
夜玄凌醒来时,房间里只有沐归影宫中的宫女,见他醒来赶紧上前服侍,白公公也从门外闻声而至。
“皇后呢?”夜玄凌问。
“回皇上,皇后娘娘交代说,等皇上您醒了,就把这个给您。”说着宫女呈上了沐归影的亲笔信。
鬼画符?第一眼的印象便是如此,但夜玄凌还是皱着眉勉强读完了,大致的意思就是沐归影带人去为特别的婚礼准备鲜花等不是时令的东西了。
夜玄凌摇摇头,“皇后带人了吗?”
白公公上前道:“回皇上,方才幽大人府上派人来,说是给了娘娘一些人马物资,请皇上不必担心,他们定可以保护皇后娘娘一行的安危。”
“嗯。”夜玄凌轻答一声,之后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脖颈,伸了个懒腰摆驾泽香阁了,知道有幽浪的保护,他便不再多想,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解决燕国的虎视眈眈了,其实不光燕国,对于北齐这块肥肉,邻国谁又不想分一杯羹呢,这着实是火烧眉毛的大事,路上,夜玄凌就派人下去叫了冥啸和一干新提拔的文官武将来。
沐归影带人下午就赶到了城郊的农田,向百姓打探
情况。
路上,“你们跟本宫出来的事,不到最后,本宫做的事一丝一毫都不许泄露出去,知道吗?”
“是!”众口一词。
见到这些衣着不俗的贵人们,百姓都是绕着走,这让沐归影心中有些纳闷,尽管他们出发前都已经尽量极尽简朴,可反观百姓的衣物就高下立断了,他们的衣服上几乎都有补丁。
“老伯。”沐归影拉住一个正欲逃走白发苍苍的老汉,那人闪躲着,但还是站在了沐归影眼前。
“不知贵人有何贵干,老朽什么都没有,贵人是不是找错人了?”老汉弓着背,颤颤巍巍地说着话。
“老伯,你在这做什么?怎么我们一来,大家都跟害怕似的跑掉了?”沐归影不解的问。
老汉跺了跺脚,往沐归影的身后看了看,拿手抹了抹嘴角,没敢说话。
沐归影便回头叫众人暂且离开了,对老汉问道:“怎么?有什么不能直言的吗?我不是坏人,老伯有什么直言便是。”
左顾右盼后又打量了沐归影好一番,觉得这姑娘没什么怕人的,老汉才长长叹了口气道:“姑娘,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来了好几拨人了,见粮食就抢,我们这是趁着他们刚走才敢来田里拾一些散碎的粮食,不然这个冬天是没法过了。”
说着,老汉将背后干瘪的布袋子拿出来,给沐归影看,那里面装着的是浅浅一底的小麦粒,那场景,寒酸的要紧,看到这,沐归影鼻头一酸,差点没掉泪。
沐归影拉着老汉坐在寒风中的地头,聊了很久,这中间沐归影叫身后的一众人,一起帮老汉捡粮食,眼看着天都要黑了,老汉的布袋子才半满,但他仿佛很满意似得,趁着天黑,悄悄地独自赶回家去了。
入夜,众人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客栈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