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徐媛和李胤早早就去了皇帝的寝宫那边,德公公给的说法是,皇帝自从昨日回来就一直睡着,中途没有任何人打扰,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李胤寒眸撇过德公公,是一如往日的冰冷。
德公公腿上一软,几乎是差点要跪下去了。
“德公公确定没有记错?”
“奴才确定自己没有记错。”德公公擦了额角渗出来的汗迹,这两边他是一个也不敢得罪。
李胤收回目光:“去里面看看现在如何。”
皇帝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睡了这么久还不醒,这其中肯定有问题,而德公公在皇帝身边伺候了这么久,今日居然就由着皇帝这么睡过去了,当真是荒唐。
“殿下,这皇上睡觉,我们也不敢贸然打扰……”
“出了事本太子担着!”李胤不耐烦的一脚将靠着门外的那人踹进去。
德公公在一旁没敢再出声,跟着那小太监一同进到里面去,皇帝似乎还在昏睡,一时半会都没什么反应。
“怎么回事?”
“回殿下,皇上还没有醒。”
“把他喊醒!”
小太监们皆是吓得双脚发软,他们能得罪谁,若是得罪了里面的皇帝,那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得罪了外面的太子,也是同样的下场。
徐媛扯了扯李胤的衣摆:“让人进去将父皇的衣物穿好了,我再进去看看。”
李胤顺着她的意思吩咐下去,结果等到那衣服全部都换完了,皇帝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这下所有人才都觉得慌了。
“你们都退下去!”李胤不耐烦的将所有人都赶出去,就留着他和徐媛两个人在这屋子里。
徐媛上前帮皇帝把脉,这脉象很平稳,几乎看不出来什么其他的迹象,可这种情况下,皇帝一直不醒那就有些奇怪了。
她掏出自己的银针,若是真是睡着了,那她只能用银针试试,看能不能让他就这么醒过来。
“让人去把父皇这几日喝的药所有的药渣都找过来。”不知道到底吃了什么药变成这样,她没有办法对症下药的解毒。
德公公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太子妃,奴才想起来,此前云鹤太医有说过,皇上喝的药材里面,有不少都是助眠的药物,因着皇上最近总说自己休息不好。”
“可这药,也不会让皇帝睡这么久。”徐媛看了眼李胤,让他把门外的人赶出去,自己专心继续看着皇帝的病情。
她的银针
刺下去,皇帝仅是细细的皱了一下眉头,却是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徐媛接着用银针在相对的穴位不断的刺下去,一点一点找到应当让皇帝醒来的关键地方。
几乎是在徐媛都快要放弃的时候,皇帝睁开了眼,他身上各处都插满了针,李胤赶忙上前拦住他让他不要乱动。
“这是怎么回事?”皇帝怔愣着看着房梁,半晌都没有动静。
“您睡了一天一夜,刚刚靠媛媛施针才清醒过来。”
“先别动,我把针都撤下来。”徐媛将银针一根根的拿下来,收到一侧放好。
皇帝揉着脑袋坐起身,他的记忆似乎就停止在昨日从也宴席上回来,之后的事情完全没有了记忆。
“父皇,你近日的身子可是分外不舒服?”徐媛出声问道。
“时常觉得困乏,偶尔还会丢失一些记忆。”皇帝眯起眼,“你会医术?”
“嗯,云鹤曾经是我的师傅。”徐媛心中确定了一种可能,云鹤定是给皇帝用了幻草,这东西和皇帝现在的症状分外相同,一点点的腐蚀皇帝的生命,让他到最后悄无声息的死去。
按说若是用幻草,那云鹤只要再每日的药中暗自添加就好了
,为何陈长宁昨日要将自己和李胤引开?
“朕这身子还能撑多久?”
“若是乐观一些,两月余应当是可以的。”徐媛回道。
皇帝心下一凛:“云鹤给朕医病以来,反倒觉得身子越来越差了。”
“云鹤给的药,父皇最好今日之后不要再吃。”徐媛垂头道,每日吃着云鹤的药,那绝对提前命丧黄泉。
“父皇是否还不知道,云鹤和沈纤是一伙的?”李胤慢慢道出自己知道的事实。
“沈纤?”皇帝却是一下子抬起头,“你是说沈纤?”
“对,怎么了父皇?”
“她和云鹤是什么关系?”
“他们二人早就相识,云鹤帮着沈纤做了不少事情……你是说,沈纤还活着?”皇帝几乎是一下子就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还活着。”
他怔住了,自己之前的那个不是梦,沈纤真的出现过!
“朕见过她!”
“什么时候?”
“你们从李鸿的密道逃出来的前一晚,沈纤来过,怂恿我将李鸿从牢狱中放了出来,我那时候神志不清,以为那是个梦境。”
徐媛了然,这下李鸿的事情忽然就通了,他们之前就在想,为何皇帝会忽然将李鸿从牢狱中放了
出去,现在看来事情就是出在沈纤身上。
“去把德公公喊进来!”皇帝狠狠的拍着自己的床边扶手。
德公公本是准备找机会将消息传给李鸿,结果没想到在那之前,他就已经被皇帝传唤了。
“皇上。”德公公一进来救立即在地上跪好:“奴才无能,让太子和太子妃就这么进来了……”
“朕问你,朕写下圣旨要让李鸿出狱的那一晚,你可有在这房中见过谁?”
德公公一惊,皇帝难道已经知道那事情不是梦了?
“回皇上,奴才不曾见过别人。”
“那圣旨,是你看着朕拟好了给你的?”
“是皇上亲手给奴才的,可当时这宫殿中就只有皇上你一个人。”
这番话,徐媛自然是不信的,沈纤活着,皇帝那么清晰的印象见到了,甚至她的目的就是让李鸿出狱,这事情怎么可能是假。
“德公公,鸿王爷出了什么条件让你为他卖命?”李胤这话轻飘飘的问出口,德公公却是惊得脑袋上的帽子都掉下来。
“太子太子这是什么话,奴才不明白。”
“不明白?”他信步走到德公公眼前,手中抖出一块丝帕,“是不是因为这人在他手中?”